“离妹,”顾少承说,“刚才那个小莲跟我说,让我赶紧带你去领结婚证。”
岳离:“她……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刚刚我把他们送回房间的时候,她把我拉到一边,很严肃地和我说,领了证才有保障,不要像她一样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她还说……”顾少承抿了抿唇,内涵丰富地说,“她还说让我不要自卑,依她看,两个人往往咋呼的越大声的那个越是自卑。”
岳离笑了起来,笑到肚子都有点痛了,他终于停下来问道:“那你自卑吗?”
顾少承却没笑,他趴在方向盘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岳离,理所当然地说:“我那不叫自卑,我那叫爱你多一点,你这么好,我愿意爱你比你爱我多,我愿意时刻看着你,讨厌别人注意你,怎么了?”
岳离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没怎么,挺好的。这是你的本能,我是你的骨头,你愿意挖个坑把我埋起来,不让别的同类发现,我理解。”
他反应了好几秒钟,终于明白岳离又把他比喻成了某种动物:“你……”他磨了磨牙,扑过来把岳离双手绞在了身后,蛮横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唇舌纠缠的间隙,他低哑地说,“没错,你就是我的骨头,我把你仔细埋好,不让别人看见,饿了的时候我就拿出来舔一舔,就像……现在这样。”
一个吻意犹未尽,顾少承踩下油门飞车回家,这一夜注定又是不眠之夜。
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顾少承也嚣张不了几天了,到孕后期不能再做“剧烈运动”,承哥觉得自己大概会被憋死,他真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岳离缠绵在一起。
岳离第二天腰酸背痛地醒来,顾少承拿着手机屏幕在他眼前晃,声音当中满是兴奋:“离妹,我查了黄历了,今天宜嫁娶,快点起来咱们去领证!”
岳离揉了揉眼睛,看清手机屏幕,确实是一张黄历,宜什么忌什么写得清清楚楚。
“这么……随便的吗?”岳离只是想再多睡一会儿罢了,难得一个休息r.ì他可以和承哥一起赖床,而且昨晚运动量太大,他真实地“被艹得下不了床”。
“随便吗?”顾少承挠了挠头,“咱两家家长好像对哪一天领证没有特别的讲究啊,我昨天都被小莲嘲笑了,你就不同情我吗?”
“嗯?你没有一点同情心吗?离妹!离妹!”顾少承开始施展一流的磨人功夫,在岳离胸前蹭来蹭去,扒在他身上揪都揪不下来,就像一条顽强生长的藤蔓。
岳离没办法,被他拖起来洗漱穿衣服,洗澡的时候顾少承也要陪着他,光着身子站在他旁边给他递沐浴露、递牙杯,岳离弯不了腰,顾少承全权负责给他揉腿、洗脚丫。
顾少承蹲下身,把泡沫涂抹在岳离脚上,从纤细的脚踝到玉豆似的脚趾,一寸寸细致耐心地揉捏,岳离的脸通红,一半因为热水蒸腾,一半因为不好意思,他把脚趾蜷缩起来,拍了拍顾少承的头:“可以了……有点痒……”
顾少承抬起头,眼睛里被热水熏得漫着一层水雾,他很yá-ng光地笑:“不行,脚底板还没洗呢,我要把你整个人都洗得香喷喷。”
被洗得香喷喷的岳离终于和承哥一起出了门,赶到民政局一开门就领了结婚证。
顾少承拿着两个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上了车又到处找背景想拍个照片发朋友圈,一时找不到满意的地方,急得抓耳挠腮。
“回家再拍吧,”岳离嘲笑他,“红本本又丢不了,什么时候拍不一样啊?”
顾少承执拗道:“那不行,趁热乎。”他看着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的岳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来来,你躺下。”他把座椅放倒了,按着岳离躺在了座位上。
岳离:“你干什么?”
顾少承扯起一边嘴角,斜斜一笑,动手把岳离的衣服掀了上去,露出一个白皙圆滑的肚皮。
“不要啊!”岳离夸张挣扎道,“承哥饶命!光天化r.ì之下……”
顾少承笑而不语,把两本结婚证放在了岳离肚子上,一本压着另一本的角,调整好角度,又把车前挂的一个装饰同心结扯了下来,弯成一个曼妙的形状摆在结婚证旁边。
然后邪恶地笑着举起了手机:“听话,不许动。”
岳离:“……”他有一种在被逼拍裸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顾少承变换各个角度给结婚证拍了照,然后和岳离j.īng_挑细选了一张,又PS了半天,才终于发出去这个“趁热乎”的朋友圈。
其实那张照片经过柔光滤镜一折腾,不仔细看得话根本看不出背景是岳离的孕肚,但是顾少承还是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他说:“这也算是咱们三个的全家福了,崽崽真是个神奇的崽崽,TA存在的时间比咱俩正经认识的时间都长,TA经历了咱们从邻居到朋友,从朋友到爱人,订了婚,领了证这一系列人生大事,以后咱们还要抱着TA举办婚礼,TA的经历这么不同寻常,注定是人生赢家。”
“嗯。”岳离赞许地点点头,宠溺地看着顾少承,“TA人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有你这么一个把结婚证铺在TA身上拍照的二货爸爸。”
领了结婚证这件事,顾少承不仅要发朋友圈昭告天下,还要特意告诉小莲。
他们两个送小莲和孩子走的那一天,顾少承特意把结婚证带给小莲看,郑重其事地跟她说:“我们现在是合法配偶了,你不用担心了。”
小莲很为他们高兴,把自己赶工两天绣好的红太狼和灰太狼的十字绣送给他们作为新婚礼物,她特别告诉顾少承:“我儿子说你很像灰太狼。”
顾少承眯起眼睛,凶凶地低头注视着倚在妈妈身边的小男孩儿,男孩儿毫不畏惧地仰望着他,指着他的头说:“小心平底锅哦。”
顾少承:“……”
这母子两个决定先回家去了,至于跟刘云风的谈判还没有最后落实,预期的结果是刘云风按月给生活费供给孩子生活,小莲带着儿子从此自由单过,但是他们还跟不跟爷爷n_ain_ai一起住的问题还没有定论,说是要等刘云风过几天回家去跟父母商量。
然而刘云风并没有顺利按时回家,就在小莲走了之后一天,刘云风就在晚上回家途中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那些社会闲散人员还威胁他说,有人不希望他再出现在云城,劝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早点滚回老家去。
这个人不用说,刘云风也知道是谁,被他欺骗了感情的女老总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刘云风孤身一人去医院住了一周养好了身上的伤,又孤身一人打包东西回了老家,还要孤身一人去面对对他失望透顶的父母妻儿,至于他会不会孤独终老那就不知道了。
……
领完证这天,顾少承和岳离决定在外面玩一天庆祝,他们先去上了岳离根据嫂子建议报的“准父母育婴小课堂”,拿着道具娃娃学习了怎么抱小孩儿,给孩子喂n_ai换尿不s-hi,中午吃完饭以后又开始逛街,反正岳离不能运动,甚至连个电影都不能看,实在没有比逛街扫货更适合的休闲方式了。
到晚上的时候,两个人的战利品已经把车子后备箱和后座都快塞满了,岳离成功刷爆了承哥的信用卡,对此两个人都表示心满意足。
晚上到一家豪华会所吃饭,这里是云城有名的贵族消费场所,在一众有钱人之间人气红火,暮色初降时,会所外面已经停满了各色豪车。
名流圈子大多相识,顾少承扶着岳离的手臂带他进入大厅,包间早就预订完了,岳离也不介意在大厅吃饭,这样反而更热闹一些,遇到认识的人,顾少承就大方得体地把岳离介绍给他们,如果对方是年龄大一点的,顾少承就很优雅礼貌地说:“这是我爱人。”,如果是同辈比较熟识的,顾少承就会甜蜜笑着说:“这个是我媳妇儿,我们还没办婚礼,但是已经领证了哦。”后面那句“羡慕吧?”是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来的。
“承哥,”落座的时候,岳离目光不经意扫过大厅角落,那里因为有一架巨大的钢琴挡住,所以不容易看见,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承哥,你看那个是谁?”
顾少承顺着他的手指回头,越过钢琴看见楚言和一个男人相对而坐,正在低头吃东西。
“倒是好久没见他了,”顾少承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弑神》重新定档宣传了,他也没有趁机蹭一波热度,看来是真打算彻底退圈了。”
岳离没说话,他盯着楚言看,发现他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脸颊几乎凹陷进去,黑色卫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得脸和脖子像雪一样白。
那种白色看起来已经很不健康了,像不见太yá-ng的吸血鬼似的。
他这副样子让岳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吃饭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时不时就会飘过去。
岳离也认出了楚言对面的男人,就是他上次去找楚言时那个戴着墨镜,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人,但是他背对岳离,岳离还是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两个人在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楚言突然变了脸色,他把筷子用力摔在桌子上,站起身把餐巾也扯掉,不顾男人的喝止,转头想要往会所门口方向走。
男人紧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扣住了楚言的手腕,这时,他们两个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周围食客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向他们投去讶异的目光。
男人浑然不觉,他依然紧紧抓着楚言的手腕,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楚言便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了原地,目光空d_àngd_àng的像个瞎子,随后那男人一扯他的手腕,就把他拖着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