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呈戮只觉得全身一阵虚脱,自己的师傅便在此,纵是再有多少风险,自己也不必如之前那般觉得渺茫,顿时一摊,躺倒在床上。
“父皇,疼麽?”皓呈辉看这皓呈戮脸上的伤,关切地问道。
皓呈戮转过头,看著皓呈辉那满眼的关切,笑了笑,摇了摇头。
华灼心中不是滋味,当年皓呈戮如此那般对待自己,铸面具,纵人凌辱,伤小竹种种的残忍,如今他又有什麽资格收受皓呈辉的关切。
之前华笑没将他活活打死,真是手下留情了!
虚若谷沈吟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呈戮,为师问你,当年你是如何得知灼眼族之入口?”
皓呈戮闭眼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道:“当年……我父皇临死之际,曾告诉过我灼眼族的入口,他生前便要我找一灼眼族人生子,当年我倾心於华淮,遭变後,一直想为自己出口气,後来,父皇告诉了我,正合我意,所以……”
虚若谷点头,当年的事情,他虽在朗月,却也知一二,看来那灼眼族的入口,便是华焕自己说出了口的。
一旁华笑和华灼却是同时想到灼眼族皇宫倒塌之前华焕的出现,这一切莫不是华焕一手铸成的?
可这又是为何?也是单单为了灼眼族的千年诅咒,为了此刻在虚若谷手上的那一卷羊皮?
虚若谷见华笑和华灼两人均变了脸色,抬眼看这华笑道:“笑儿,莫不是你想到了什麽?”
华笑将那日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虚若谷听完之後,脸色有些凝重,为了这一卷看不出什麽东西的羊皮卷,竟然丧了如此多条x_ing命。
“你说,灼儿其实就是那箱子的钥匙?”居然有此等神奇之事,虚若谷吃惊地看著脸色有些沈的华灼。
华灼自是想起来,尸骨还不知如何的风儿,一个姑娘家,未嫁之身便照顾他这麽多年,里里外外都是她料理著,就在自己想回报她之时,却又因了自己丢了x_ing命。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谁去,本是他和风儿死路一条的,却也因了她自己才活得一命。若要怪罪,只能怪老天,如此不公。
华笑却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著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两眼一亮,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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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呈辉却是在这个时候抬起脸,看向华笑,只是依旧有些畏惧,摇了摇虚若谷的衣袖,伏在虚若谷耳边说了几句,虚若谷有些诧异,却是同皓呈辉对望了一眼,便将信将疑地抬起脸,看这华笑,道:“笑儿,你可有何发现?”
华笑本就想拿过虚若谷手上的羊皮卷仔细看,碍於虚若谷还是他的师傅,便一直硬生生地忍住,此时听得虚若谷这般说法,便开口说道:“师傅且将卷子与我,我看看。”
虚若谷将手上的卷子合上,转递给华笑,华笑欣喜地接过,展开,良久,却是越看越是糊涂,口中喃喃道:“没道理啊……不该是这样的。”
皓呈辉皱了下眉头,道:“什麽没道理,莫不是你想道什麽了?”
华笑那容得下一个小孩子多嘴,抬眉横了他一眼,皓呈辉缩了缩身子,反手拽住华灼的衣袖,华灼伸手想握住皓呈辉的手,谁知皓呈辉却是反手将他拉过身来,坐在了虚若谷身旁,虚若谷抬眼笑看著身旁的华灼,华灼想起身,离虚若谷远点,却是怎麽也挣不了皓呈辉的小手。只得硬下脾气,脸却是别向了一边。
“爹爹,你在生气吗?”皓呈辉天真的声音在华灼身侧响起。华灼摇摇头,只是气闷……而已……
“辉儿不知道爹爹在生什麽气,但是辉儿现在很高兴,辉儿的爹爹和父皇都在辉儿身边呢,自打辉儿懂事了开始,辉儿便想著这麽一天了。”
似是孩童天真的话语,却是让虚若谷、华灼和躺著的皓呈戮著实吃了一惊。想来此时皓呈辉还不到六岁的孩童,就算是早熟,也不过是日後的事情,再来他处的又是皇宫,再是如何,皓明澈对自己有用的人还不会下手,该是过得不错才是,又怎会知道他是有爹爹和父皇的呢?
皓呈辉有些得意道:“我三岁记事,四岁便能背下经书,现在五岁,我行遍天下了……”
虚若谷叹了口气,道:“又是灼眼族的根,就是不知,辉儿又有何能耐?”
皓呈辉天真地抬起头,道:“无所不能。”
华灼自是高兴,不自觉地伸手摸摸皓呈辉的头。此时却是传出了华笑清冷的声音:“那是自然,我曾说过,我要这孩子,若不是知晓他的能耐,我要他作甚。”
虚若谷想起什麽似的,看了眼华笑,又看了皓呈辉道:“笑儿双眼带黑,必要时便转红,我倒是没有见过这孩子便红过,说起来,笑儿若是在他那般境地,早就凡了红眼。”
皓呈辉抬头看了眼华灼,道:“爹爹的红眼,辉儿喜欢,很漂亮呢。”
若是以前说漂亮二字,华灼只会是心酸,那断不会是说他的,但是此时,自己的儿子这般说,心中却是甜蜜不已,嘴上要绕开了笑。
华笑真真算是个爱泼冷水的主,道:“纵然他现在的模样比之前的好看多了,却也比不上我哥半分。”却是想道此时华淮的尸体正在这屋子,以前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森森白脸,脸色白了白,横瞪了一眼华灼。
虚若谷见羊皮卷还在华笑手上,华笑却也不提,便问道:“笑儿,有何发现?”
笑儿敛了敛,摇头。
皓呈辉却是半起身,将华笑手中的羊皮卷扯了回来,迅速躲回虚若谷怀里,展开,拉著华灼道:“爹爹,那个笨蛋不会看,你来看。”
华灼顺势倚上前去,侧脸看著羊皮卷上的图,却见上面曲曲折折画了好几层山,小时候,他总是一人,无人陪他玩耍,有时候气闷,便往後山爬去,6年前所用之毒便是自己在後面的时候无意采到的。
爬了几十年的山了,自是对那一带很是熟悉。
“爹爹,这是哪?”
“这是南麓,灼眼族这块地三面都是险地,无人能从这三面进来,要进这里,只能从入口的山洞进来,这南麓较三面却是少了些险峻,所以一般我都会去那。”
眼角一带,像是发现什麽一般,道:“这里……我记得这里有个山洞,我很小那时候就开始在那采些Cao药,常受伤,只能自己找药Cao。”自己不知道什麽Cao药好,便常常躲在常去采药的郎中家门口,偷偷学些……
“但是,我记得这里该是没有湖才是……”可在他熟悉的地处却是写著一个圣水湖三字……
虚若谷叹了口气,道:“这我知道,我听华煌说过,以前灼眼族南山那边确实是有个湖泊,好像是因为这湖水喝干了圣水的源头,就将湖水的源头给堵了。”
那个山洞……
“在哪?!”华笑有些狂乱般地拽起华灼的衣领。华灼一脸茫然。
“那个山洞在哪?!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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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呈辉爬下虚若谷的身,上前拽住华笑的衣服,一阵乱打,叫道:“你这个疯子!放下我爹爹!”
华笑充耳不闻,一掌甩开了皓呈辉,抓住华灼的手越来越紧,华灼脸色有些发紫,呼吸渐渐困难,虚若谷脸色一变,一拳挥上去。
“华笑!”
华灼倒在地上,重重地喘息。
华笑那一帮死士见状,便要上前,却听华笑喝道:“退下!不得无礼!”
华笑稳住身子,颤声道:“华灼,快说……那山洞在哪?或许……你那命也可改变。”
华灼脸色一僵,华笑的能力……是预知!
怪不得他会如此拼命,只是既定了的命运,他又要如何去违抗?华笑,不过也只是个可怜人。
顺了口气,站起身,对这华笑说:“山洞……就在南山靠西的山谷里。不过……”他记得他去过了那麽多次,却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爹爹,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说不定能发现些什麽。”皓呈辉拽著华灼的手,道。
“对!你也去,带路!”华笑站在门口对这华灼喊道。
皓呈辉拉著虚若谷,对华灼说:“爹爹,你扶著父皇,父皇受伤了。”
华灼摇头,径直往前走去道:“我不碰那脏东西。”
皓呈辉叹了口气,虚若谷摸摸他的脑袋,道:“别急,我来扶。”
“您真是好人。”皓呈辉笑看著虚若谷。
虚若谷转过身,扶起床上的皓呈戮,皓呈戮闷哼了一声,咬牙忍住全身传来的疼痛,轻声道:“麻烦师傅了。”
一行人出了院落,便朝著南麓那边走去。
几人一同爬上了南山,多年未有人迹,原本的一些小径都长了杂Cao,同些灌木丛混杂在一起,早已辨别不出了,用刀剑劈出了些路也不甚平整,虚若谷还扶著手受伤了的皓呈戮,几人用从清晨一直到了日到天穹,才到了山顶。
华灼站在山顶,顺手指著不远处的山谷,道:“从那边进去,一直往里面走……”
“你带路便是,用不著废话。”
华灼实是不想去,但是华笑却是紧盯著他。看了眼身後的皓呈辉,道:“辉儿,你别去了,那边没什麽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