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混乱,已经控制不住了。
李涧铺了稻Cao,将白行亭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上面。燕子身体不能动,眼睛却能看,偏偏也还笑的出来,“贱人大叔,你真有本事。”
谷内的这几个人,无一不是高手,而他竟能瞒过这些人的耳目,丝毫武功也不显露出来。
李涧道:“本事说不上,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他坐在白行亭身边,柔声道:“行亭,我瞒了你那么久,你怨不怨我?”
白行亭全身火热,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勉力笑道:“我自然不怨你。”他想起初见时李涧那番狼狈的模样,心中有疑惑,却是丝毫不相问。
李涧低声道:“我知道你心地好,别人纵对你再过分,你也只会一笑了之。我很久以前就知道,所以才找到你。”
燕子啧啧道:“贱人大叔,你果然对他有企图。”
李涧瞧了他一眼,面色平静,“我接近他,的确是别有用心。其实我……其实我想去望峰山。”他咽喉滚动,似有无尽的难言之隐。
燕子睁大眼,“去那做什么?”
“求一柄利器。”李涧勉强笑了笑,“如果是蓝晃铸成的更好。”
燕子奚落道:“原来你也是为蓝晃而来。贱人大叔,我瞧着你手上那个就是吧?你为什么不拿了逃走?”
李涧不答他的话,低头看着白行亭,“行亭,我……我对不起你。”
白行亭低声道:“并没有什么……李兄,你既有武功,现在就走,他们进来了,也捉不到你。”
李涧看了看那个洞,“我一个人下去,的确不是很费事,但是带着你的话,一定会摔下去。所以要等十日,等水涨上来。”他握住白行亭的手,笑道:“现在好啦,就只有大半天时间而已,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明天我们就能出去。”
白行亭缓慢又坚定了摇了摇头,“不行。李兄,我撑不住,你自己走。”他的手已在抖,全身更是颤动的厉害,想是那□□已经发作。
李涧静默半晌,直听到白行亭忍不住的□□,才低声笑道:“你看,你现在肯定难受的厉害。”他站起身来,朝燕子走了过去,脸色难看,“解药!”
燕子笑的开心,“没有解药!除非你牺牲自己!这药很猛的,你会被折腾的送半条命。还有,你若爱惜自己的功力,最好也别去救他。”
李涧只是看着他。
“他练那功夫邪门的很,据说冲破瓶颈练到化境时,会有一段时间失忆。”
李涧皱眉。
“就是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样冲破瓶颈的。所以因为这个缘故,这套功夫几乎都很少人能练成。”燕子笑的开怀。他似乎越看到别人郁闷难过越高兴,反而忘掉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贱人大叔,你不如自己走了算了,现在就算你牺牲r_ou_体救了他,他明天也不会记得。”
李涧似有所悟,伸出两根手指,朝燕子身上点了几下。
燕子本想再开口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李涧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行亭,解开自己的外衣,往燕子头上一扔,盖住了他想探视的双眼。
白行亭还在挣扎,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想要控制住自己,但当李涧的双手抚了上来时,终于全部丢弃,全盘崩溃。
李涧还很小的时候,青宁已经战事不断。
这片土地太富饶,隐藏着似乎挖不尽的财富,后有山丘,前有河流,还有大片的农田。
再多战事也没让这个国家处于贫困的境况,人们依然丰衣足食,而且更加团结。
他是孤儿,母亲重病而亡,父亲为国捐躯。他那时候跟几十个同样大的孩子住在一座山上,白天习武,晚上习文。
师傅极为严厉,手中经常拿着一根柳藤,谁做错了事,或者是做的不够好,就打一顿。
师傅下手不留情面,打的时候都是灌注了内力的,所以很疼。
但是全部的疼痛,都比不上现在的痛苦。
男人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承受这种事情,况且他又是第一次,以前从未接触过这种事。强行去做,只有让自己更难受。
只是再难受也得忍着,他开始还使劲抓着身下的稻Cao,后来直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白行亭的身躯火热,呼出的气息缠绕在他耳边,让耳根子变得更软。他咬紧牙关,手伸到背后,握住那只停在那的手。
身躯火热,手却是冰凉冰凉的。
李涧捏到他的掌心,极其费劲的让两人十指相缠。
第16章 第 16 章
黑夜已经到来,无边无际的淹没这片小小的地方。
杂声却还在响着,从发现这扇石门被关上开始。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两个壮年人和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手中都拿着铁锹,往那石门上挖。
圆圆一个人坐在旁边,手中拿着一束桃花,脸上还泛着甜甜的笑,“你们快点呀,我看到燕子被那个人打倒,说不定现在都死啦。”
她一丝担忧的意味都没有,嘴里虽在催促,但更像是在看笑话。
金眼开喘着粗气道:“你若是担心他,一起来挖便是。”
圆圆笑道:“我小小年纪,哪有那份力气?倒是金哥哥你,肯定巴不得燕子早点死,所以挖的速度才那么慢。”
金眼开狠狠瞪了她一眼,偏偏却不敢再开口,只得将铁锹挥得再快再用力些。而圆圆像是根本不想放过他,道:“对啦对啦,就是要这样的速度。金哥哥怎么偏要我提醒才肯做呢。我知道,燕子平日脾气不好,肯定得罪了金哥哥,金哥哥想他死也是理所当然……”她说到此处,轻轻的叹了一声。
她声音本就好听,极致模仿起来,竟是哀怨至极。
金眼开被她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满肚子都是气,只是不敢开口。
圆圆又道:“但我们好歹也算是同门,就算燕子再得主人的喜欢,两三年内,也不会抢了金哥哥的位置。”她小手托着下巴,眼珠子灵气闪现,“只是两三年后就不知道了。唉,怪就怪燕子,功夫太好,脑子却笨。明明应该看出李涧有功夫的,却被别人蒙蔽过去了。”
她这碎碎念的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停下了动作。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金贵子最藏不住话,大声问道:“小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圆圆像是被吓了一跳,嘴巴一撇,眼泪立马就盈满了眼眶,哽咽道:“你凶什么?我……我偏偏不说……”
她扭过头去,赌气一般扬起了头。金贵子怔了一怔,讪讪的想伸手,又停了下来。
柳三娘见状,轻笑一声,走过去,柔声道:“圆圆,你知道什么就说给姐姐听,姐姐一定给你做主。”
圆圆撅起嘴,“你又打不过他,怎么跟我做主?”
柳三娘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圆圆突然又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没有看见什么。只不过那个李涧,我一早就觉得有问题。”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金眼开,“因为我看到他身上带着蓝晃。”
“蓝晃?”
众人皱眉,眼神都往金眼开那瞄去。
金眼开脸色变得更黑了。
圆圆伸出小小的手指,比划道:“这么长,圆圆的,像根烧火棍一样。”
众人脸色更微妙,其中含着的怀疑更多了几分。金贵子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眼开冷静的道:“我没有看到。”他盯着圆圆,一脸平静,“我没有看到。”
他这句话说了两遍,旁人的信任似乎也提高了两层,脸色都松懈了下来。
圆圆又在撇嘴,“明明是你搜的身。”
金眼开没有再理会她,弯腰拿起铁锹,继续往石门上挖去。
时间缓缓流逝,从开始到结束,也仅仅是一个昼夜而已。
李涧被折腾了很久,却是一直清醒的,偶尔想睡,也会想到以往的岁月。
那时候受了太多苦,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所以他还能爬起来,还能站起来,也还能穿上衣服。
白行亭的脸色奇迹般的恢复了红润,呼吸均匀,气息稳定。
水已经还差一丈就淹到洞口,外面的响声也越来越清晰。李涧抱着白行亭缓缓往洞口移,好不容易到了,全身已将脱力,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燕子这时候居然可以开口了,“贱人大叔,我还是小看了你。”
李涧喘了口气,低声笑,“那我也小看了你,我以为你至少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动的。”
“再过一个小时?那我可走不了啦。”他拿掉盖在脸上的衣服,将自己的剑放在腰间挂好,“你有什么计划吗?”
李涧眼睛一亮,“角落里有一根浮木。”
燕子走到角落里,果然找到一棵树一样大的木头,他伸手抱起来,轻松的拎到了洞口。“水位涨的好快,跟谁在上面放水似的。”
李涧紧紧盯住他,“你当真帮我们走?”
“不是帮,是我跟你们一起走。”燕子眨了下眼睛,笑得灿烂,“我早就忍这地方很久啦。”
李涧用早就藏好的绳子将自己的左手跟白行亭的右手绑在一起,燕子轻轻放下浮木,大叫一声跳,三人都噗通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