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请了禁闭延后,”龙溟蹭着他的手心,又趴进了总司怀里,闷声闷气地问道:“我不再负责镜像的案子了……为什么不赶我走?”
总司目光顿了一下,语气照旧轻松,“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他手臂无端地收紧着,自己意识到之后立刻放松了肌r_ou_。
龙溟坐起身,烦躁地捂着耳朵,周围又开始吵了……吵得人心神不宁,“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知道…你不记得我……”
总司没说话,笑盈盈支着头看着龙溟的背。
“我帮不了你,”龙溟继续说道。
总司点点头,“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帮我?”
龙溟按着头,咬紧了牙,头疼的话都说不出来,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龙溟?”总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伸手握住魁拔的手腕,“怎么了?”
“别丢下我好吗?”龙溟忍着剧烈地头痛用力抱住了他,“我不想离开你。”
总司抚着魁拔的背,似乎隐忍着什么,“……你再等等。”
在周围嘈杂里魁拔努力辨析出他的声音,生出一股茫然,“等什么?”
“……”总司没有说话,垂下目光拉开了龙溟。
“姜煌……”龙溟明显地慌张起来,总司冷漠地看着他,“夜深了,回去吧。”
“我……”
“将军已经察觉到亚联的事情了吧?”
龙溟脸上的血泪滴到了床上,“我没有告诉他……姜煌……”
“你能说和你没有关系吗?”总司笑着说道。
“……”龙溟和总司对视了许久,低下头拉起他的手,轻轻亲了一下,绝望又无力地握着手指喃喃,“我知道了……你该恨我的…不记得也好。”
龙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总司家里,半夜没睡的姜蓝光从门缝里瞥见了姜煌独自坐在床上的背影,“哥……”他推开了一点门,犹豫地开口唤了一声。
“没事,你去睡吧,”总司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沉缓了些,但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姜蓝光点了点头,手放在了门上慢慢合上那道缝隙。
“蓝光……”姜煌忽然转过了头,面容隐遁在y-in影里,“过来。”
姜蓝光疑惑地走到了床边,修长的手臂伸出来把他揽进了温暖的怀抱里,“哥?”
“让我抱抱,马上就好……”总司的声音被他眼底的□□与复杂染上了一丝沙哑,连呼吸都有些灼人。
没走远的魁拔听着无数呼吸声也没掩盖过去的对话,脚步渐沉。
……
隐秘地下室里,穿着繁复长袍的苍老修者看着眼前的领事,“他没有任何异样?”
“姜煌师祖一切如常,”领事恭敬地低着头答道。
“自从镜界屏障被打开,他留在这里的力量就越来越少了……如果有一天他破除了封印,秘宗恐怕就会不复存在,”修者的腿缺了一截,起身时拄着一根拐杖,动作僵硬缓慢,胡须在身前颤动,“这一切变化都因镜界打开而起,但镜界总会关闭,祸根却依旧在……沐岩你知道那祸根是什么吗?”
沐领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猜测着,“是……师祖?”
“你胆子倒不小,但是这不是我的答案,祸根应该是解决之后就可以让所以问题消失的那一个,你师祖是如今秘宗的根基,他不能动,不能变,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你师祖的现状,把那个祸根,那个沉睡千年的变数……除掉他。”修者的话语y-in郁沉冷,沐岩看着他皮松r_ou_驰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苍老面孔,“尊大人是想……除掉那个魁拔?”
“早该死的了,极阳之体也能成拔,亏得他也忍的了……沐岩,我们也该为秘宗、为你师祖做点事情了,让那个死人再死一次,对他、对姜煌,都是好事……记得手脚干净一点,别让你师祖起疑心,”修者y-in沉地说完一番话,领事应了下来。
他顿了顿又把人叫住了,“沐岩…也别让他死的太难受……他和你师祖是同辈,怎么说都是你长辈……想想真可惜了,要不是你师祖,他也该好好地,现在却落得这种下场。”
“是,尊大人。”沐岩抬手行过揖礼,离开了地下室。
尊大人老态龙钟地坐回了椅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咽过气去,依旧喃喃着,“姜煌啊姜煌…你可真是个祸害……害死一个又一个,连他也逃不掉……”
……
姜煌清晨打理着几盆养在室内的花,放下水壶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莫名有些不舒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事情,他看了一眼在客厅里打着游戏的姜蓝光,晃了晃头,想多了吧?他今天没打算出门,蓝光不会有什么事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龙溟从昏迷里醒过来,他已经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好像遇到了几个修者……然后呢?记不起来了,失魂落魄的他被扑面而来的符咒打晕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直昏到现在。
“这是哪里?”龙溟发觉自己手被绑在了身后,绳索的材质很特别,他挣了一下差点把手腕勒断也没有挣开。
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静悄悄的……所有感官都消失了……不对,嗅觉还起着作用,有一股腐朽的味道飘荡在鼻子下面。
“啪!”周围忽然亮起来,那是一盏盏的长明灯,怪异的是没有灯油还亮着无源的火。
龙溟费力的爬起身,“谁?……有人吗?”他边喊着边打量这个地方。
熟悉的无以复加,这里是他死去的地方……那座神秘的古墓。
他慢慢挪了几步过去,里石棺不远的地面上,有一片干涸变黑了的血泊痕迹,他原本就跪在这里,对着一口空棺。
龙溟走到了棺材旁边,那里已经被人打开了,古衣取尽之后只留下空荡荡的棺材,什么都没有了……
“死在这里,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吧?”男人的声音从墓室中央响起,龙溟扭头看过去,是个面生的修者,“你想杀我?”
“命数难为,师伯祖……认命吧,你千年之前就已经该命绝于此。”
龙溟皱了一下眉头,“你叫我什么?”
“你是师祖的师兄……叫您一声师伯祖应该没错吧?”
“你师祖是谁?”
沐岩叹了口气,“……姜煌。”
我是姜煌的师兄?龙溟地头隐隐作痛……
“师伯祖当年杀了师祖之后,就是在这里自裁的。”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龙溟苦笑着后退了半步,“真的是我杀了他?”
“嗯……”沐岩点点头,“师伯祖亲手斩断了师祖心脉。”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龙溟的表情微微扭曲了,魁化后长发妖异地飘动着,“你在骗我?”
“师伯祖可以自己好好想想……您应该记得的,”沐岩冷漠地看着他说道。
“够了!你闭嘴!”被几句话逼迫的心神大乱的魁拔变回了本体,眉心的红纹透着一股血气。
沐岩依旧冷漠,拔出了一把长剑,“不知师伯祖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龙溟愣愣看着他手里锈迹斑斑的古剑,这剑是姜煌的,“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怪不得最后没有赶我走,原来是在可怜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利用价值又知道的太多的人,就应该死了才对……
沐岩没有解释,拿着手里的剑,“师伯祖这会儿手上不便,不如小辈来帮你。”
龙溟低垂着头,万念俱灰地滑坐在棺旁,“他是不是很恨我?我求的太多了……他怎么会喜欢我……他该恨我的……他让我等的,就是这个吧?”龙溟绝望地笑了笑,看着沐岩提剑而来也无动于衷,颓废地坐在那里。
死了大概会很安静吧?这次没有他也能睡着了……龙溟闭上眼睛,听见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刺入血r_ou_……一如当年……
“姜煌……师兄陪你……别怕……”戎装未卸的高挑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深墓,外甲内的白色长衫已染的血衣,脸上的笑容尽是温柔,“是师兄不好,你原谅我好吗……我去陪你……”
长剑刺破胸膛几乎没带一丝犹豫,迫不及待似的……那人眼中最后只剩下一口空棺……姜煌……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