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溟把一根抽完的烟碾灭在墙面上，烟头扔到了地上。
监狱门忽然打开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落到眼前，抬头看见亚联总司那张x_ing冷淡脸，龙溟又点起一根烟，还没放到嘴边，就被抽走了，“监狱内禁止吸烟。”
龙溟慢吞吞站起来，抵在墙上看着姜煌，“又过来干什么？”
“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还不错？”总司摘下来手上的白手套，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龙溟瞪着一双疲倦的眼睛不说话，总司照旧坐到了椅子上，“没吃东西不太舒服吧？绝食抗议是会加长刑期的。”
“你很想我多在监狱里呆一段时间？”龙溟从亚联的行为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
“这算是恶意揣测了，你想诋毁亚联？”总司平静地反问道。
“……”龙溟又没有搭话。
总司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也不再出声音。
守着门口的狱警从探视口偷偷望进去，看见里面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看了十几秒两人都没动，他颇感无聊又把头缩了回来。
互瞪了半响，总司的目光先向下挪了，龙溟后背离开了墙，不耐烦地又想去摸出根烟。
总司的站起身走过来，龙溟以为他终于要走了。
结果总司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拉起了他的脖子上的项圈，龙溟地眼神里充斥起敌意，像猛兽被扼住了软肋一样一脸的凶狠暴躁，怒而不言。
总司淡淡地看了一眼魁拔脖子上的伤口，转身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龙溟身上换了套枷锁，脖子和手腕都被拷住了，狱警嘀嘀咕咕都解释说是为了防止自残。
从龙溟入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总司一大早到了办公室里浇浇花，沏壶茶，然后神色散淡地坐到皮椅上翻翻报告。
米莉亚保持一贯作风推门而入，手里拖着一个箱子。
“这是什么？”姜煌仰着下巴，目光垂下扫过了黑色的箱子。
“筹码……”米莉亚把箱子抬起来慢慢放到了桌面上，数据锁一开，箱盖在总司面前慢慢打开了。
一把三尺余长的古剑放在箱子里，剑身已经被锈迹覆盖了大半但仍有冷冽之息迫面而来。
姜煌微微皱起了眉头，“筹码？”
……
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
龙溟无所事事地被关了一个月，这个被刻意忽略的问题逃避不开的从脑海深处浮出来。
周明宇……很像一个人……一个被忘了很久的人……名字和样子都不记得了……
如果周明宇没有出现，那龙溟可能永远都不会把这个人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一个被遗忘了，但又忘不掉的人，好像很重要……但是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都太遥远和模糊了……他是谁？该叫他什么？他长成什么样子？我好像……杀了他……
许久没痛的头猛地一阵刺痛，龙溟睁开了眼睛，刚刚的梦被重新埋进了记忆深处，不愿意被提起。
囚室的门打开了，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龙溟看了一眼，这个人也很像他……魁拔的头又痛了一下，忍不住眯起眼睛。
总司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把米莉亚带回来的箱子放到了龙溟面前。
“你想把我拆了放进箱子扔到海里？”魁拔少见地开了个玩笑，总司没笑，数据锁已经打开了，狱警关上了门，他按着箱盖没有打开箱子，“送你一个东西。”
龙溟疑惑地低头看过去，“……”
第13章 第十三章
“龙溟？”总司看着眼睛像被钉在了古剑上一样的魁拔，慢慢皱起眉头。
米莉亚从文物贩子手里拿到的古剑……和魁拔出土于同一墓x_u_e，更精确的说，这把剑就是曾经封印着魁拔的东西，c-h-a在他胸口，后来被盗墓贼拔走的神秘古剑。米莉亚猜测，这把剑会成为要挟龙溟的武器，但是总司的想法依旧是她不懂的，还剑给龙溟……难道不是毫无意义的吗？
龙溟想起来一些画面，模糊的，那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画面。
墓x_u_e里黑暗而y-in冷，已经过去了太久，连长明灯都不再长明，他睁开眼睛，胸口的剑被谁人拔下？大梦初醒的恍惚里什么也没看清，努力追寻着记忆，但他的所有记忆都遥远又模糊……他睡的太久了，一醒来就被迫接受着这个世界，连回忆也来不及……如果没有周明宇的出现……没有这把剑的出现……没有姜煌……没有这些提醒，他不会想起来他还有魁拔之前的记忆……成为尸王之前，他也曾经是个人……
“这把不是我的剑……”龙溟说着这样的话，却做着矛盾的动作，靠过来握住了柄，手篡的紧紧的，像是怕被人拿走。
总司淡漠地看着他，“这是谁的剑？”
“忘了……我不记得了……”龙溟眼睛里露出绝望，慢慢放开了手指，是那个人的剑……但那个人是谁？怎么想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样貌和声音，记忆在他身上模糊成了类似符号的光影……为什么会这样？龙溟抬起手按着发痛的头，“啊！”
一声低沉的怒吼，在锁拷的压抑下龙溟开始魁化，枷锁上的电光闪烁到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的白发疯长着落到了地面上，瞳孔失去了颜色，枷锁在脖颈和手腕制造的剧痛像是不存在一样，他维持着魁化后的状态，癫狂地喃喃着，表情狰狞，“是我……是我杀了他……”
淋淋鲜血从血管里涌出来，龙溟喃喃自语中把手按在了箱子边缘，血流到了古剑之侧，剑身发出怪异的次拉声，剑尖轻颤着露出杀气。
总司拉开了龙溟关紧箱子，数据锁自动落锁的瞬间，魁拔把他扑到了地上，“杀了我！我不想这样……杀了我……”
“冷静点，什么事也没有，你看着我，”总司强扳着龙溟的脸，“告诉我你想到什么了，你在执着什么？”
“杀了我！”龙溟拉紧了他的领子，声音y-in冷恐怖，“不然我就杀了你！”
门口的警卫举着枪打开门，总司摇了摇头示意他出去，警卫犹豫了几秒钟之后，门又关上了。姜煌看着魁拔躁怒失控的样子，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后颈，试图安抚着他，“冷静点，都过去了，别怕。”
龙溟怒气滔天地盯着总司，目光渐渐变得迷茫起来……混乱不堪的脑子没停止寻找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留下的痕迹，但是烦躁感却急剧地减弱了，“姜煌……”龙溟轻轻念了一句，重量都压到了总司身上。
“总司，”十几个换上了重甲的狱警正堵在门前要冲进去，亚联总司就抱着昏迷不醒的魁拔走了出来，“都散了吧，我带他去医务室。”
狱警懵里懵灯地点点头，撤走了人。
……
米莉亚的影像投在走廊今天的窗玻璃上，表情严肃，“你为什么要现在就把剑给他？这样如果他发现上次的事情是亚联导致的，我们拿什么和他谈判？”
“把谈判的结果压在一把不知道对他到底重不重要的古剑上，就是好办法了吗？米莉亚，这种事情被传出去和我们隐瞒镜像空间的事情一样的不堪，而且显得更愚蠢，”总司的话锋有些尖锐，米莉亚皱紧了眉头，“可现在就还给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古剑还给他我们连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连对方的意图都猜不透，有所谓筹码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交给他总会有些收获的。”
“……那他现在这样子我们要怎么和亚特交代？”米莉亚的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
“为什么要交代？我们有做什么吗？”总司嘴角带着浅淡的冷笑，“只不过是把他被拿走的东西还给了他而已……你继续去查吧，尽快把那个墓x_u_e找出来。”
米莉亚看着被切断的通讯握紧了手，她隐约能察觉到姜煌有私心，但又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你到底在想什么？”摸不透总司心思的副司陷进了苦恼。
第14章 第十四章
龙溟躺在病床上紧紧握着拳头，神色放松不下来，总司走进病房到了床边，看着那张焦虑苍白的面孔出神。
“姜煌……”龙溟喃喃着什么，总司俯下身才听清这两个字，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伸手用力揉了一下龙溟的头发，“你这算是见异思迁？”
“姜煌……”龙溟的声音焦虑了一些，总司看他看得出神，不解地坐到床边，这是梦到什么了？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总司神情冷淡地又俯下了身，在龙溟耳边轻声说话，“我在，怎么了？”
“……”龙溟许久没有说话，表情也平静下来，总司正要起身，听见了极低一声，“对不起……”
……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总司坐在他家花园的藤椅上疑惑地盯着报纸，半响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梦到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说起来梦不是潜意识的成像吗？他是已经做过什么，还是打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