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坚知道方泽会生气,但没想会这么生气。
“我可以解释。”白坚举手做投降状,面对目瞪口呆的方泽有些心虚,悄悄地往后退了退。
胡小猫最是胆小,一见人进来,吓得“喵呜”一声从白坚的手上挣脱出来,在地上翻了个滚儿。也不嫌疼,连扑带跌的躲到慢进一步的王大叔腿后,将自己藏了起来,就怕受到迁怒。
好没义气。
“这个……”王宾见满室狼藉,抓了抓脖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解释,你说。”方泽脸色发冷,犀利的眼神直射大狗。
他可没想过回家会收到这样一个惊喜。
方泽看见自的己卧室特别是其中最贵重的家电电脑一塌糊涂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我的稿子!
接着,开了窍一样他突然又想:大狗怎么想到要去碰电脑,他会用电脑?还偏偏趁我不在的时候?
这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就像一道闸门,长久来的种种蹊跷一时间全挤进脑门,理不清头绪。
方泽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
白坚不知道方泽所思所想,他呆呆的站在那儿,依旧摆出副装可怜的像儿。
方泽对于白坚,对于这个总是用无辜面目对待自己的男人,其实除了知道对方可能是一只妖怪,是自家大狗变的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随着交流的深入和长时间的相处,方泽发现白坚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复杂,更神秘,更让他难安。
现在,男人再一次露出大狗般隐忍而无辜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他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大狗的道歉头一次让方泽觉得失望,有些心寒。
白坚的“对不起”比地摊上一块钱一斤的土豆还要廉价。他知道方泽不是硬脾气,自己卖点乖做伏低状,天大的事对方总能让他糊弄了去。
这次却碰了钉子。
以前的方泽会心软,但不是今天。老男人的脑子有点乱,心底一股火气,烧得人发慌,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我让你认错了吗?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动电脑!”
不是每一次讨好都能逃避问题。
白坚有些讶异的张大眼,没有预料方泽竟然会对自己这么凶。他看向瘫痪掉的电脑,有些不甘心,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竟然抵不过这一堆破铜烂铁。他以为只要及时服软,方泽是不会为难他,就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我……”白坚有点慌,方泽果然是不喜欢自己动他的电脑,支支吾吾的解释:“就是碰了碰。”结果把东西碰坏了,可这又怎么是他的错。白坚突然有些后悔和胡小猫的交易了。
方泽还记得王宾在呢,不好多说什么,强压了一腔的火气,憋得脸色越发难看。
王宾站在两人的身后观望,他看得出方泽似乎真的有生气,气氛一时凝滞。这时候好不容易觉得有自己插话的余地,老王赶紧上前劝。
他可没忽略床榻上那几个隐隐约约却让自己眉头直跳的褐色水渍。
心想:金小毛这次大约是真冤。
他开口:“老方,你别怪金小毛,很有可能是我家猫咪坏的事。”
这话一出口,先把胡小猫气的想跳,拼命地用爪子挠他的裤腿:哪有这样当人饲主的啊?混蛋!
白坚舒了一口气,小心的打量方泽的脸色。
方泽却只是笑笑,冲王宾招了招手,“不管这些,帮我一齐把电脑搬下去吧。小区门口有修的地方。”
两个男人说干就干,白坚趁机上前帮忙,被方泽冷梆梆地挡开,“不需要你。”微扬下巴示意他地上其它的狼藉,说:“把别的收拾好就行,脏被褥丢洗衣机里去。”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白坚一眼:“洗衣机你应该也会用才是。”
直到门板无情的撞上,白坚也没能和方泽多搭上一句话。他有些懵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费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了黄昏时候,方泽同王宾才回来。
白坚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不仅收拾了卧房,连客厅的地板都拖了一遍。看起来比出门时整洁了不少。
方泽不是瞎子,不是没看出白坚的用心,只是前面那事儿将像根梗,刺在心里。
一想到大狗可能在瞒他骗他,方泽的脸色便好看不起来。
几番感谢将老王送出门,不忘捎上专门给猫咪做的两饭盒小鱼干。
胡小猫趴在王宾怀里偷偷拿眼去馋,一边的大狗冷眼瞧着。
白坚心里也不好受,恶狠狠地想:就是这小混蛋弄坏的电脑,你还给它鱼干吃,你给他吃鱼干?!
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方泽不给好脸色,咱白大爷也不想伺候了。撅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发神。
客人走了,屋子里顿时显得空闷得很。
方泽心里瘪火,必须出去透透气。回家没多久,这会儿又提起外套往门外走。
白坚这次也不管是不是在赌气,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去哪?”
“有事,自己在家里呆着。”并不多做解释,方泽便甩了门,将两人隔开来。
白坚对着那扇再次紧闭的大门,拽紧了拳头。
方泽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
这时候老区的人少,大多在家里吃饭。方泽突然想到,白坚一个人在家,还没有给他做晚饭呢!
男人有点心虚,被冬日的冷冻掉了一半烦躁,这时不无担心的想:大狗会不会饿着了,会不会憋着气不吃饭……
方泽扭头往回走,可没走几步,又顿住了步子。
那么大的人,只有自己才当对方是个无知的小孩吧。方泽有些自嘲,种种迹象都表明白坚比他想象中要能干许多,哪里需要他瞎操心。
方泽苦笑,又变了路线。双手埋兜里,朝有热闹的地方寻去。
冰箱里满满是中午的剩菜,饿不着他。
方泽最后去了一家酒吧,醉G。方泽是在论坛上看见有人推荐,是新开张的,听说环境干净,价格中等,服务周到。
当时那张帖子还同时推荐了其他十余家的gay吧,方泽之所以能记住醉G,是因为它恰巧离自己住的地方近。
方泽临时起意,突然想来瞧瞧看,好在自己出门前不忘揣了个钱包在身上。
下午时候,王宾有试探的问方泽有没有对未来计划,整日围着个金小毛转悠,问他心里怎么打算的。
老王说的隐晦,方泽却是明白好友的担忧,他也发现最近自己的心思,因为一个大狗,有点“歪”了。
酒吧里比方泽想象中要冷清点,昏暗的色调,半隐在植物后的座位,有着**的阴影。
圆形的吧台前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偶有反服务员手持酒水在吧台和小包间来回穿梭。
方泽很少到这些地方来,难免紧张,表现在他身上就有点束手束脚的意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常来的新客。
吧台前挑染了几根白毛的调酒师笑着招呼方泽,见他四处张望,笑道解释:“这时候还早,等上□点,人就满了。”
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声音带着点常吸烟的沙哑。方泽看向对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坐上吧台前,知道这时候应该点些东西,却看向小伙子身后一格一格不同颜色的酒,有些眼花。
“随便来一杯吧。”他说,想了想道:“不要太贵的。”
调酒师了解的点头,很快端上一杯红蓝相间的酒水,透明的杯沿上还很有心思的插了一颗樱桃。
夜才开始。
果然和方泽预料的一样,即使酒吧里的人慢慢开始多了起来,也几分没有人注意他。
方泽一方面感慨自己果然老了没市场,一方面也觉得轻松,自己喝自己的酒,眼珠子到处瞟新鲜看,形象是越发猥琐起来。
哟!那个角落亲起来了,啧啧……
他正看得起劲,却不知自己宛然落入他人的眼里,也是一幅别样的风景。
白坚在家里来回不安的踱步,不停地看向客厅墙中央的大钟。
九点三十二分,九点三十三分,九点三十四分……妈的!
白坚一甩膀子,暴躁了,凭什么他就要乖乖的呆着,男人还记不记的家里有张嘴巴等着他开饭了!
望一眼自己辛辛苦苦热了一桌的饭菜,白坚眼色暗沉。
幸福小区某一栋大楼的楼道上,被摔门声震得抖三抖。
作者有话要说:细心地朋友大概发现,本文的名字已经更换成《忠犬灵魂转化论》,谢谢软柿子妹子提供的文名,让花花捡了个便宜。
也许有读者对于换名一事感觉不理解,不喜欢,但是也请理解老花。
老花认为自己因为一个文名被掐也只好认了,但是现在却连累一干支持我的读者被喷,我觉得十分没必要。
读书写字,最重要的是心情,我希望大家看我的文,留下的是读文后的快乐与感动,而不是被这些有的没的误伤打扰。
在这里,我要向所有的读者道歉,因为老花之前取名时候的考虑不周,为大家带来的不便。
这几天因为破文名的事情分了大量精力,文章都米有好好写,颠倒了主次。老花会及时纠正过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O(∩_∩)O~
第二十六章
醉G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甚至之前有些昏暗的堂中心也被五彩的打光晃得眼花。醉到好处的人们上前,竟然就这样在众目之下开始群舞,狂欢。
场内的音乐相应变得激荡起来。
方泽第一次看到这种在小说里见怪不怪的场景。整个酒吧褪去了黄昏时候的安静与朦胧的**,属于夜晚的魔法,让诸人变得张狂放荡起来。
原来这个城市果然还是有许多的GAY,方泽想。
看见这群不知哪里钻出来的人们,是平时一年难得几见的同类,这会儿全挤在眼前。方泽也有点兴奋了。
那个挑了几根白发名叫阿波的调酒师,在最初跟方泽闲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去为越来越多的客人服务。
方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端着属于他的酒,望着一场热闹在眼前盛开。
有点心动,有点羡慕。
舞池里活跃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小伙子,穿着时尚,表情丰富,暴露的肌肉在灯光下有活力的光泽。
方泽看的有点醉了。
一个男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说:“我请你喝酒吧。”
场子里很闹,方泽一时间没有听清,他到底不适合这样的气氛。
并不以为男人是在跟他说话,于是识相的往一旁挪了挪。挡住别人总是不好的。
陌生人却也跟着粘了过来,这次凑的更近,方泽感觉到对方带酒气的呼吸扫在自己的耳颈。
本能的往后缩。
“我想请你喝酒!”这次,男人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大声吼了出来。
“诶?”下一秒,方泽便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呀!老男人生平第一次被人主动勾搭,瞬间可耻的口吃了:“不、不用,我还没有喝完,这个。”傻乎乎的举起自己手中的玻璃杯示意。
陌生男哈哈笑了起来。
“……”方泽也知道自己犯二了,他最不擅长这种即兴的搭话,特别是对方是不熟悉的人。
“我看你一直一个人,所以想请你喝杯酒。”借着周围的吵闹,男人再次凑近,**的低声笑着,说:“这里的好东西我都知道,我请你喝点特色的!”
方泽这时候才打量起男人,衬衣西裤,一张不算出色的脸,方方正正倒是踏实相,只是目光过于热烈,让方泽忍不住后绷紧了皮。
对方的目的不难猜,是想跟他那个吧……方泽不是小孩子,自己身处何地心里还是有谱的。
男人已经自说自话的招来了阿波:“一杯冰淇淋。”
进酒吧之前方泽的心里有些乱,有点憋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进了醉G。
如果只是想喝个酒,冬天时候夜啤酒到处都是,吃点辣乎乎的烧烤,喝点醪糟煮的啤酒,再爽也没有。
可他却走进了像暗兽蛰伏的gay吧。
面前是一杯冒着白泡儿的雪色液体。
“冰淇淋。”男人介绍道,见方泽有些犹豫,又补充:“是这里的特色,其他地方可尝不到。”
“这怎么好意思。”方泽知道这杯酒水要是接下了,今天是不好善果的。可是……他看向面前的男人,心想他一个快而立之年的男人,禁欲几个月也不容易啊。
“试试。”男人殷勤的催促。
大概是被无孔不入的热闹气氛感染,方泽盯着面前的雪色酒水,一瞬间觉得自己倒回了几年前,心绪有点波动。
他最后拿起冰淇淋,抿了一口。
和酒精味一样浓厚的是它甜美的香草味,这是一种非常适合女性品尝的口感。
方泽不太喜欢,太甜了。但是男人一直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咄咄逼人的殷勤,好像自己放下杯子就是扫了人家面子。
方泽本来就不是那种针锋相对的人,心里几下纠结,到底端起杯底猛咂了口,一下去了半杯。
“哎呦,你可要悠着点!”男人笑的眼都眯起,手上倒是止住了方泽,“不要喝太快,上头了就有的你难受。”
方泽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不错,几句话说的挺诚恳的,也不像有些人一样劝个酒跟要人命似的。于是也笑了:“是嘛,我不太清楚。”
男人举手又叫来啤酒,满脸正直:“喝点度数低的,夜还长着呢。”方泽被他最后一句**的有点脸红,讪讪的道了谢。
“客气什么,我叫王成,你叫我王哥就好。”
白坚一个人在小区周围瞎转悠,冷风吹得他瑟瑟,不禁将风衣裹得紧了又紧。
出来半个多小时,已经过了十点钟,老区外彻底安静下来,街道上寥寥几人,偶有黑漆漆的小车开过。
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纠着眉,目光中带点发狠的阴沉。远远有单身的女士或者是带着小孩的妇女,在老区或亮或暗的路灯阴影下,看见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鬼魅一样的走近,满身煞气,皆是吓得不轻。
快步从男人身边溜过,好像对方脸上写着坏人两字。
白坚找不到方泽,他这个时候才发现,男人要是想甩开自己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他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对方的通讯工具,没有开家里门的钥匙。
是的,白坚没有钥匙。所以一时冲动的离家寻人的他,反倒将自己给锁在了屋外。要是方泽一夜不归,怕是大狗要冻坏了。
“什么,你三十了?开玩笑吧……”王成越靠越近,脑袋快要枕在方泽的肩上。
方泽的脊梁挺得发疼,他果然是太紧张了。两人间的**气氛已经浓到想装傻也不能的地步。
其实也没、没有什么嘛!方泽心底在对自己呐喊。眼瞅着王成的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呵呵~”对方僵硬的表情让王成觉得兴奋了,他最喜欢这种货色。禁欲的,羞涩的,忍不住让人揉拧的。
“砰!!”
无人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蓝色大铁桶被人踹的咕噜噜滚上了道路中间。其中的各色垃圾撒了一路。
白坚泄愤的又狠踹了另一个垃圾大铁桶。在这黑夜里发出骇人的哐当巨响。
“妈的,脾气长了知道跑路了是不是!不知道回家了是不是?!”一边踢一边喋喋不休的“是不是”,简直把垃圾桶当成了某个抛家弃狗的男人般质问。
直到三个半人高的铁皮桶全部不堪重负的倒地不起,白坚的火气才算去了一半。
看着满地的狼藉,大狗终于有些心虚了。幸好附近没有什么人看见。
眉头纠成麻花,赌气的又补踹了无辜大铁桶几脚。白坚这才不甘不愿的弯下腰,将满地的狼藉一一捡起。
“呕——!”眼看着那张厚厚的满是酒味的嘴就要啃上来,自己的腰身也落入对方的禁锢中。方泽突然胃部翻滚,一时不察干呕出声。
王成:“!”
“对不起对不起!”感觉到自己的胃部不但没有消停下来,反而有排山倒海之势,方泽赶紧推开男人,捂着嘴,连连摆手。接着一溜烟往洗手间的位置奔去。
“哎!”王成简直傻眼,到嘴的肥肉都能这样飞了!
直到看不见方泽的影子,王成气哼哼的锤了吧台一记。
“成哥这是没捉到人呢。”之前的那个调酒师阿波走过来,要笑不笑的模样,调侃王成。
“小波儿你就看戏吧,哥只是差了点运气。”叫王成的男人哪里还有之前在方泽面前的正直形象。大大咧咧伸展开手脚,笑的猥琐,“腌好的肉一会儿还得自己飞回来。”
阿波扯了扯嘴角,将空酒杯收走,不再搭话。
方泽好不容易摸到厕所去,吐了个昏天黑地。
方泽一直觉得自己的酒量虽然算不得好,却也不差,刚才也没喝几杯,怎么就会吐了?
终于连丹水都要呕出来了,方泽才缓过神。胃部隐隐做疼,脑袋更是一圈圈发涨,晕。
gay吧的厕所永远不会是单纯的厕所。
隔壁的两位老兄好不激烈,将隔板撞得啪啪直响,还伴奏着高低起伏的**声。
舒服许多的方泽这才反应过来,脸轰得红了。如果他和外面的那个王成继续下去,是不是也会成这种境况。
方秀才的心底开始犯怵,想落跑了。
出去的时候,王成已经不在原处。
方泽:“那个……”
阿波正在擦拭酒杯,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刚才还在。”顺手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免费的,喝点会舒服些。”
“谢谢。”方泽越发觉得这里的人不错。
阿波意义不明的轻笑出声,“一看你就是不常出来混的,给你个友情提示好了。”
方泽:“?”
“冰淇淋虽然度数不算高,但是不能混酒喝,一混就要糟。”
方泽:“!”
阿波眨眨眼,走开忙自己的去了。
方泽这时候全懂了,怪不得王成又请他喝冰淇淋,又劝他啤酒。
一时间心惊不已。哪里还敢等对方回来,方泽结了钱匆匆的跑了出去。
是该回家了。
冰冷的夜风一吹,方泽本来就晕乎乎的头开始发疼,脚软的快抽筋,三步一顿的往前走。
这里离家还是近的,想自己走来的时候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王成今天很不爽,好不容易吊了个小绵羊,就这样消无声息的跑了。夜已经晚了,吧里的人不是已经走了,就是找到了伴。
恨恨的啐一口,男人开车打算回去。
孤冷的街道上个别的人影总是很显眼,长长的影子拉在身后,一晃一晃。
王成眯着眼一瞧,顿时兴奋了——那不就是今天的小绵羊嘛!
方泽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夜风打在脸上刀子似的。突然,他听见有人叫他。
扭过头一看,正是王成。男人摇开车窗,正在热情的冲他招手。
想起调酒师阿波的提醒,方泽忍不住往后退上一步,“……那个,你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头更难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
当方泽看见王成走下车向他靠来的时候,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不好意思,我得回家了。”努力挺直腰板,不让人看出其实他已经醉到脚软,方泽说。
“回去做什么?我们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坏心思早被调酒师阿波爆了料,男人自说自话的抓过方泽的手,笑的**。
“先生!”方泽一把抽回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板了脸:“王先生,我必须回家了,不耽误你时间,先走了。”扭头就要离开。
王成喝得也不少,此时见人不搭理他,本来憋着的火气瞬间被点燃,腾地直冲脑门。
一把拽回,“你他妈不要给脸不要脸!”
方泽被拽的一踉跄,差点摔倒:“你放手!!”
“老子伺候你喝伺候你玩,以为拍拍屁股就能走人?懂不懂游戏规则啊。不懂哥来教你!”
“滚开!”生气的方泽本来冻的煞白的脸色沁出一点粉红,眼睛水汪汪的又恶狠狠地,在时明时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惑人。
王成一瞬间觉得□都紧张了。
妈的,这种货能让他跑了?!
男人发情是不需要看地点和时间的。
夜深人静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小车,车旁的一个男人正在将另一个男人拼命往自己怀里拽,还企图将他喷着臭酒气的嘴往对方的嘴上凑!
方泽一瞬间觉得胃部翻腾,却什么也吐不出,一口气梗在喉间难过的让他眼眶出水。
简直像哭了一样。
王成看的眼都直了。
他本来将人推倒在车门上,双手将对方的手腕拉上头顶禁锢,大腿抵住方泽不让他动弹。
这时候却顾不得那么多,抽开一只手去扯方泽的牛仔裤。
方泽觉得王成的脑袋已经坏掉了。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对方竟以为可以用一只手扣住他两个手腕。
方泽爆发了他此刻最大的力气,挣开王成,发狠的一拳揍人脸上。
红心正中,王成哎呦一声痛呼侧摔在地。方泽也顺势扑到地上,爬开几步,疯狂地干呕起来,却除了胃酸什么也吐不出。
与此同时,一头黑影猛地从旁处撞了出来,方泽听见了王成的惨叫声。
方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对着王成拳打脚踢,满身阴沉煞气。
是白坚。
下一秒,方泽反应过来。
妈呀,这样揍下去会出事!
男人踉跄的爬起身,从身后囫囵将人抱住,大喊:“快住手!馒头,住手——!”
怀里的人依旧狂暴,方泽拼了老命才算将他拉住。这畜生,劲儿也太大了!
王成终于寻得空隙,顶着硕大的猪头,慌乱的指了指他们,嘴里呜呜啊啊不知道念什么,拔腿上车,跑了。
气得白坚挣扎上前,冲着车屁股就是一脚狠踹!
“你给我消停点——!”方泽这次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光了。
男人猛地回头,将方泽吓得往后一跳。
路灯下,方泽可以看见对方发红的眼,紧绷的咬合肌,满面冷酷,仿佛蛰伏在黑暗中时刻装备捕食的野兽。
方泽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样的大狗让他觉得陌生。方泽第一次意识到,白坚不仅是那个只会装傻卖乖的小金毛,更是头有着牙齿和利爪的猛兽。
大概是对方恐慌的表情让白坚觉得受伤,他狠狠地瞪了方泽一眼。一言不发,粗鲁的甚至可以说是粗暴的拽起男人的手就往回家的方向拖。
方泽哪里还有气力去挣扎,像破布娃娃一样,跟在对方的脚步后磕磕绊绊的走。
“你,慢点……慢……我难受!”走了不知道多久,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方泽实在是受不了,开始抽自己的手,求饶:“馒头!馒头……白坚!”
这次倒是停下来了。
“额……”大狗好像真的生气了。方泽面对头顶洒下来一片阴影,很没出息的闭上嘴。
白坚见眼前一身狼狈的方泽,心里憋着口恶气。
特别是对方红艳艳的嘴唇,看得他喉咙口直冒邪火。
想也没想,扯起自己的袖子就往男人的嘴上抹。
“诶、诶!你干什么?!”方泽被他扣住脖子,一阵猛搓嘴。“轻点,嘶……停停,轻,哎呦……”两只手胡乱的阻止,“嘶嘶……别搽了,白!皮要破了,哎!”
方泽的眼泪又要落下来,这次纯属是疼的。
下一秒,唇瓣上衣料的摩擦终于停止,方泽却来不及松口气,一个温热的东西便堵了上来。
方泽:“!”
白坚捧住男人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男人的狂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寒夜中的方泽抖了一个颤。腰背被人牢牢的箍住,脑袋一片晕眩。
方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的快了两拍。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的绮念,嘴上一痛,瞬间又将他拉回现实。
妈的,男人哪里是吻,分明在咬!
好像小狗啃骨头,又想直接嚼碎了吞肚里,又想慢慢的品尝。一点一点的舔舐,牙齿在软热的唇肉上磕磕撞撞。
方泽头皮都麻了,这畜生这畜生……一脚蹬上男人的鞋,对方才猛地放开他。
白坚喘着粗气,脸上还是那副狠狠表情,却比方才弱了七分。说道,“他咬你。”
方泽这个气呀,捂着可怜的唇瓣,疼的直抽气,“他咬你也咬啊?真当我是骨头怎得!”
妈的,这皮绝对破了,破了!
“给我看看。”见他好像真的挺严重,白坚这时才晓得心虚。扒开对方的手,两片红唇果然已经肿了起来,男人想也没想,低头轻轻的贴了上去。
方泽:“你……”
白坚凑近了紧紧吸着他的唇舌,轻声说:“你别动。”
方泽:“……”
大狗的接吻技术意外的不赖,还知道吮吸,嚼着方泽的舌头不放。
方泽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带着酒气的吻格外的令人沉醉,他脑子瞬间浆糊一团。手抵着白坚胸前,也忘记是不是该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