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仿若狂风暴雨中的小船,风吹浪打,时而攀上高峰,时而被大浪盖头,沉入欲望的海洋。
如梦似幻中,半空中那些红的、粉的、白的、蓝的、紫的,五彩斑斓,虚虚幻幻又飘飘渺渺,看不真切,也触摸不着。
唯二能记得的,只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在深情注视,以及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始终响在耳边。
‘源儿,源儿……’
那饱含思念与深情的呼唤,是谁,是谁在叫我?
陆源睁开沉重的眼睛,从睡梦中醒来,透过昏暗的光线,凹凸斑驳的洞顶霎时映入眼帘。
山洞?
陆源神志立马清醒,双手一撑,他想立马坐起身子打量。然而,身子才起来一半,他的腰部一阵酸软,后面某个部位也隐隐作痛。
陆源皱眉。
这一停顿,差点让他又摔回去。
闷哼一声,双手再使力,陆源坐了起来。
拉了拉松散的中衣,视线扫过胸膛上几处红痕,陆源眉头皱得更深,耳朵瞬间染上了红霞。
后面的部位因为忽然承受了几十公斤的重量,发出疼痛的抗议,陆源只好一手撑着地面,侧坐着,以分担身体重量。
‘哈哈哈,陆源,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你就好好享受,一辈子被男人cao的滋味吧!哈哈哈……’
那该死的 y- ín |魔!
想起那 y- ín |魔临死前的话,陆源心里低咒一声,抬手使劲捏了捏眉心。他实在没料到,那个 y- ín |魔临死了还坑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中了招。
想起昨天,陆源脑子里不可抑制地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一声高过一声的 y- ín 声浪|叫,那一次次羞耻不堪的主动攀附索求……
陆源捏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的,恨不得将那 y- ín |魔五马分尸。
不仅被那个 y- ín |魔暗算了,还被个男人给上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良久。
陆源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解药x_ing,只是解药x_ing,不要迁怒!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他这才开始关注周围。
陆源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山洞,并不深,只有七八米的样子,一目了然。洞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洞口燃着一个小小的火堆,还有一层淡淡的结界,没有人。
自己怎么在这里?那个男人呢?他将自己搬到这里的吗?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那媚药控制得受不了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昏昏迷迷地他根本没看清面貌,只记得那些 y- ín 靡不堪的*合。再后来,他昏过去了,之后的事他不怎么记得清了,也根本不愿再去回想。
走了更好,免得看见他,自己就忍不住出手杀了他毁尸灭迹。陆源心里有点庆幸那个男人不在。
他身下是一张大大的虎皮,身上也盖着一张,光滑柔顺的皮毛,脚边放着他的外衣,叠得整整齐齐,一只黑色的手机静静躺在衣服上。
穿好衣服鞋子,拿过手机,顾不上酸软的身体,陆源起身往外走去。
“咦,你醒了?”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拎着一只黑色的麂子走进洞来。
麂子被藤条绑了四肢,身体一撑一撑的试图逃脱,无奈两只前肢被男人抓着,只能徒劳地在空中抖动。
看见男人,陆源一愣,微微皱眉,这男人竟然还在,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人救了你的命,救了你的命,陆源拼命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把这人给杀了。
沉吟半天,他终于将心中的怒火与不堪压下,松开了拳头,“昨天……是你?”
看到陆源这反应,男人眨眨眼,蓦然一笑,“对啊。昨天情况紧急,冒犯了,还请你见谅。”
乍一看,男人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煞是好看,声音低沉磁x_ing,刹那间,陆源以为听到了刚才睡梦中的那个声音,一时有点儿恍惚。
然而,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眼前的男人,自己并不认识,也没有梦中那人的好相貌,声音也还是有点区别的。虽然自己并没有看清梦中人的样子,但他直觉那人长得很好看,肯定不是眼前这个长相——奇特的男人。
是的,奇特,这两个字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不客气地说,那就只有一个字,丑。
前额凸出,招风耳,塌鼻梁,蒜头鼻,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漂亮的桃花眼,唇形线条分明,隐隐透着一份坚毅。
这些五官组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仿佛随机从无数个路人那里随便借来了些部件硬拼凑起来的。
啧,整一个四不像的样子。
白瞎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和一副好嗓音。
陆源其实并不是颜控,并没有瞧不起男人长相的意思,但是饶是他这个并不怎么在意相貌的人,也觉得男人的样子实在……嗯,奇特。
可能因为对方是妖的缘故?
对,也只有妖类才会有这么怪异的长相了,人类修士可没有长这么奇特的,毕竟妖族千千万万个种类,各种长相都有。据说,妖精在幻化成人的时候,就是依据自己见过的人类样貌为基础来幻化的。说不定这个妖精就喜欢这样的呢?
陆源暗自猜测,不过他看不出男人是什么妖,种族不明。
想到昨天就是这个不知道什么妖的男人给自己解了药x_ing,跟自己颠鸾倒凤了一整晚,陆源顿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只是解药x_ing,只是解药x_ing!
这个男人救了你,并没有任何错。
再次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压下将这妖给除了的念头,僵立了好一会儿,陆源取出一袋灵石递过去,垂眼道:“昨天,谢谢你了。”
虽然此刻陆源很想将这丑妖精给毁尸灭迹,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给自己解了药x_ing,算是救了自己一命。Cao菅人命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看着陆源伸出的手,男人敛了笑容,并没有去接那袋灵石。沉默了一会儿,他忽地举起手中的麂子,又笑起来,“你看,我抓了个麂子,你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说着,男人走到一旁,准备给麂子放血扒皮。
见男人不接灵石,陆源又不自觉地皱起眉,往小袋子里又添了一些灵石,走到男人身边,将小袋子往他怀里一塞,说了句“拿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再见都没说一句。
没那必要。
也不希望再见。
“哎,你去哪儿?你身体还没好,我正想给你弄点吃的补补……”男人见陆源要走,赶紧跟上来,手里还拎着那只麂子。
听闻男人的话,陆源步子一停。后面的男人没止住步伐,一下撞他背上。他本来身体就还软绵绵的没什么力,这一撞直将他给撞了个趔趄,眼看要倒。
“小心。”男人见状,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一带。
冷不防撞进男人高大的怀里,背脊接触到男人滚烫的胸膛,陆源浑身一僵。一站稳身体,他立马往前两步与男人拉开距离,转身瞪他。
男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讪讪收回手,“你要去哪儿?回家吗?”
陆源看了男人手中的黑麂一眼,皱眉:“黑麂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啊?”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男人愣了一下。
“不能吃,犯法的。”
“哦。你说不吃那就不吃。”男人其实并没有听明白,只是陆源说不能吃,那他就不吃。一边将捆麂子腿的树藤扯开,将麂子给放了,男人一边殷勤地问陆源:“那你想吃什么?我去抓。”
到底救了自己一命,陆源还是回了一句:“不必了。”
掉头继续走。
“你要回家了吗?”
“跟你没关系,不要跟着我。”
“别呀,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看到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你啊,何况,……”
biu~!
一道剑气斩来,男人赶紧侧身,凌厉的剑气险险地贴着男人的面颊飞过,耳边一小撮头发被剑气斩断,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地往下落。
男人倒吸一口气,桃花眼瞪得老大,好险。
“管好你的嘴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客气了。”
看见陆源真的生气了,男人赶紧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表示闭嘴。
“别再跟着我!”
等陆源转头走了,男人才放开嘴巴,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轻轻地拍着,喃喃道:“我的乖乖,脾气好辣。不过,我喜欢,嘿嘿……”
这么来了一下,男人也看出陆源不待见自己了。不过,他还是继续不远不近地跟在陆源身后,双眼热切地看着陆源修长的背影。
走了十来分钟,陆源来到了昨天他出事的地方。
那个 y- ín |魔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大坑,一棵巨大的松树倒在坑旁,根部已被炸得稀巴烂,散落得到处都是。
陆源皱眉,这坑,昨天并没有;这树,昨天还好好地矗立在这里。
回想了一下,昨天他正被那药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巨响?后来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陆源回头看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个男人。
制造出那个大坑的,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