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平同住一个房间的冯远c-h-a嘴说:“我最多再留一个晚上,陈蓉,你喜欢罗浩,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说句糙话,单论罗浩的死,确实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我们既不是凶手又不是警员,留在这能干什么呢?再说胡警员也已经通知罗浩家人了,我们各回各家,照样能打听结果,希望你别太冲动了。”
陈蓉鼻端哼出一股气,嘴角带着冷笑起身上了楼,唐枫面带忧容,叹了口气:“我去陪蓉蓉,有什么事手机联络吧。”
赵平跟着起身:“我也上去,收拾东西。”
三人一走,还剩三人,阮真突然哎了一声,懊恼道:“刚才人齐的时候我忘记说了,今天我不是跟夏警探去茶山另一边了嘛,结果发现了昨晚在村口跟你们吵架的那个胖和尚,他也死了!”
阮真只是想把这一信息分享给同伴,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却不料史勇跟冯远脸色齐变,对视一眼后沉着脸问:“你说发现他尸体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十二点,不过他为什么会去那儿,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现在也都不知道。”
史勇嘴唇煞白,倒吸一口气说:“这不可能!”
阮真这才瞧出两人的异样,很是不解:“怎么了?”
冯远见史勇情绪不稳,抢过话头解释:“那个和尚明明和我们一样进了十九峰,还缠着唐枫老长时间,直到中途趁他上厕所我们才走快一些把人甩掉,我们进景区的时候都快十点了,他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到十九峰旁边的茶山那么深的地方,还死在水潭里呢?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真的是跟我们起争执的和尚?”
阮真一听顿时犹豫起来:“我觉得有点恶心,就没看尸体正面……那个,夏警探也叫我别看的,难道这人是胖和尚的同事?可是村里不是说只请了一个和尚来吗?”
三人越说事情越显得扑朔迷离,史勇脸皮苍白,呼吸越发粗重,忽然打断说:“我觉得不大舒服,先上楼睡一会儿。”说完也不等阮真和冯远回答,径直往楼梯上走。
阮真心里也不痛快,抬头一瞥,正好看到史勇脚踝有几道暗红色的抓痕,“他脚怎么了?”
冯远偏头一看,史勇已经走上了二楼,也没太在意:“在山里不小心被地上什么枯枝刮到了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第7章 时间不对
阮真默默叹了口气,觉得累得很,也不想回房间,磨磨蹭蹭在底下坐到晚饭时间,还是忍不住发了个讯息给夏越:“吃过饭了吗?”
那边很快回过来:“今天要晚点,一起?”
“好!”阮真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你事情办好了说一声吃饭的地方,我过去。”
“你没车晚上行走不方便,我直接上旅店来,到时候让老板娘炒几个菜就行。”
“知道了。”发完这一句,夏越再也没回过信息,阮真坐立难安,等到八点才盼来人。
旅店老板娘收了钱,麻溜蒸了饭做了三菜一汤,夏越拿了筷子,看了眼人说:“老板娘辛苦,你去做自己的事就行,我们吃完再来叫你收拾。”
等人一走,阮真迫不及待问他:“你们查出什么来了?”
夏越夹了一筷子j-i蛋送进口,挑眉抬眼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青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吃完再讲。”
阮真虽然心急,但面对夏越却说不出什么反驳话,两个大男人闷头吃饭花不了多少时间,不出一会儿就填饱了肚子,这时候夏越才开口说:“结果出来了,但是……我问你,罗浩昨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打你电话的?”
“凌晨吧,”阮真想了想,又不大记不清,拿出手机来翻,“我游戏玩到大概一点出头睡觉的,然后才被电话吵醒,这个一看通话记录就知道了……奇怪,怎么没有了?”
夏越从阮真手中抽过手机,两人手指免不了相碰,阮真只觉指尖微痒,东西就落到了对方手里。
“早上十点多有一通来电,在这之前就是三天前的记录了,中间没有任何信息,更没有凌晨打进来的电话。”
阮真大惊,起身拖着凳子坐到夏越旁边,凑过去看自己手机:“怎么可能?十点多那个应该是唐枫打给我的,说的就是罗浩打电话叫我们大家来越霞山十九峰玩的事……真的没有,难道不小心被我删了?我去问问别人。”
“先不急。”夏越本是打算按住手机,却因为阮真一动,整个罩在他手背上,阮真猛地把手抽回,脸控制不住热起来,等看到夏越略微讶异的眼神,才惊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哪有男生被另一个男人碰一下手,就这么失态的,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这么做,更加不至于把这么明显的时间搞错,所以我不急着找你同学验证,而是要先跟你说一个事,听起来有点离奇。”
阮真沉默不语,他知道此时此刻对方不可能说什么好事,又好奇又不太想听,夏越却不管这些,直接说:“罗浩的死亡时间预计是在前天晚上8点到9点之间,和你所说的相差至少4个小时以上,当然我不是说陈寒的检测就一定是百分百正确,但是失误概率很小,就算之后送到镇里市里,也只会是将死亡时间定的更精确而已。”
阮真脸色难看,鼻中长长喷出一阵热气,“我不这么想,唐枫、陈蓉、冯远……我们五个人接到电话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所以我没法相信你说的,不可能一个人死了还能打电话跟大家讲话对吧?”
“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几个可能会被传讯做笔录,所以你现在也不用想太多,警方自然会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越拍拍阮真肩膀起身,“你上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办,有什么事手机联络。”
“行,”阮真跟着站起,跟在夏越后面送他走出门,晚上夏越是骑摩托来的,阮真一看车身上的标志,突然想起一个事来,“胡警员他们的摩托车坏了,还停在进村的半路上呢,不会被人拿走吧?”
夏越一拍阮真盯着看的圆形图案,笑道:“摩托是警局配置,谁那么不长眼敢拿?回去吧。”
阮真抬手看表,九点一刻,上楼回房开灯,史勇闷在被子中,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人,阮真想到昨晚的诡异事件,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确定,直到史勇似乎是感觉到房间里有动静,翻了个身露出脸,被灯光一激后便伸出胳膊横放在额头。
阮真舒出一口气,问:“这么早就睡了,是哪里不舒服?”
史勇含糊应了一声,也没答出什么话,又侧过身子睡了过去。这么一来阮真也不好再打扰他,抓紧时间洗了洗就关灯上了床,本想好好理一理思路,迷糊间却连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都不知道。
铃声嗡然大作,阮真一个激灵,发现手里正捏着手机,屏幕是一片漆黑,铃声却响个不停,还没等他接起,却又突然中断,一个声音模糊响起,“阮真,你来了……”
罗浩的声音,罗浩不是死了吗?阮真背后一寒,蓦地抬头,眼前是一片薄雾,隐约可以看到正对面不远处站了个人,那人戴了顶鸭舌帽低着头,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到阮真耳中:“大家都到了,走吧。”
走,走去哪儿?阮真正想发问,忽然惊觉身边多了些人,左右一看,恰是唐枫陈蓉和冯远赵平,四人面无表情,神色呆滞,原本直挺挺站立平视前方,听到那一句话后却突然动了起来,右脚迈出老大一步,左脚擦着地慢慢拖上,一步完成后,再同样走出下一步。
阮真心里一沉,慌乱下又朝前面看,鸭舌帽已经转过了身,这会儿他身边多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很好辨认,是已经死了的胖和尚,另外一个,看看侧脸似乎是史勇。
阮真又慌又怕,心里一阵阵发紧,不敢上前身体却自发跟了上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求救!向夏越求救!拼命摆弄手机却毫无反应,耳畔却忽然吹来一阵寒气,下意识转头看去,一张铁青白眼的脸突然呈现在面前,阮真吓得惊叫一声,踉踉跄跄往后退,却左脚绊右脚一下跌坐在地。
地也非地,而是积了一层薄薄的水,不知哪来的水越积越多越涨越高,顷刻间漫过阮真脚踝,“罗浩”咧开嘴无声笑起来,右脚往前跨出一大步,另一只脚则像一根僵直的木棍,不弯不曲慢吞吞拖上,弯腰伸手,死死掐住阮真两肩,把人往水里按。
挣扎间阮真呛了两口水进去,又冰又涩,呼吸一乱,绝望间喊也喊不出来,手臂胡乱挥舞时忽然握住一个有棱有角的硬物,勉强侧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年轻道士免费送给他的符块!
阮真也不知怎么,危险之时却能把符块上朱砂所描的字符瞧的一清二楚:出幽入冥。四字脱口而出,朱砂字如一只火鸟脱困,从符纸上腾空飞起,“罗浩”顿时怪叫一声,撤手后退,脸色狰狞无比,转眼又要扑来。
火鸟尖声鸣叫,双翅一展往“罗浩”脸上猛得一冲,“罗浩”全身原本s-hi漉漉都是水,此刻却像被浇了热油般腾地燃烧炸裂,阮真手脚并用意图爬起来逃跑,身子却猛然一沉。
“唔!”阮真一声闷哼,浑身肌r_ou_紧绷,上半身忽地抬起,于黑暗中大口喘着粗气,摸过枕边的手机一按,正好看到时间从23:59跳至00:00.
顺势打开床边灯开关,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阮真涩涩的双眼沁出眼泪,史勇再次被吵醒,掀起被子捂住头,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闷闷问道:“怎么了?”
阮真听到问话扭头去看,反而松下一口气,揉了揉脸回他:“没事……做噩梦了……”平复了一会儿气后,又重新关上灯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