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给陶华止了血,青年的双眼缠上了绑带,此刻什么都看不见。
“你的本体受伤了。”楚和下了定论。
“二傻的本体不是在岐鸣山上吗,”确认陶华无事后洛芷伶就坐在一旁的高凳上晃起了腿,“怎么会受伤呢?”
“这个……”楚和将陶华的刘海拂到一侧,露出染了血的绷带,“我也不知道。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轻松了”。
“等等,”洛芷伶猛地停止了晃腿的动作,“二傻的本体不是还有一部分是把梳子吗!”
“那部分我已经收回来了。”陶华摊开手,一把半月形的木梳出现在手掌上。
方芳抱着臂,脸上表情是山雨欲来。
无论是人还是妖,最恐惧的莫过于未知的事物。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c-h-a到他们之中的敌人到底是人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都是新加的,写长了点,原来结束的太突兀
第8章 桃木梳(七)
“对了佩佩,”在回去的路上冯薇薇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说你去找洛学姐学琴了,学的怎样了?”
“洛学姐?就是我们学校那个古琴弹的很好的学姐吗?我还没见过她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李环佩的表情迷茫,不明白冯薇薇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我是很喜欢她啦,毕竟她是我的一个向往,不是吗?”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冯薇薇笑笑,把她从即将打开的地铁门上拉开。
方芳掏出了手机,显示有条新来信,是个陌生的号码。
“不要c-h-a手桃木的事”。
什么玩意啊?她心想,哪来的s_ao扰短信,莫名其妙的。她回拨过去,电话那头温和的女声却告诉她: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啪”的点了根烟,尼古丁让她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所处的位置很特殊,沟通人鬼,平衡世间。方芳不得不小心谨慎。
方芳想了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BOSS,是我,方芳,我有事跟你说……”
冯薇薇笑着跟李环佩道了别,她想去学校小超市买点东西,而李环佩想回宿舍。
直到李环佩走的看不见了,冯薇薇转身进了没人的小树林里,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了松软的泥土地。
幸好周围没什么人。此刻的冯薇薇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好的,整个人好像下一个就要散架一般。
“可恶的……臭道士……”
她必须要好好休息下,整个人强撑着陪李环佩回来,她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随便来个人都可以置她于死地。
对身为桃木的她来说,远离人烟的大自然才是最合适的地方,然而现在也顾不得了那么多的,她只能把自己整个人尽可能的匍匐在泥土上,感受着现在少的可怜的生气。
“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个女人和臭道士付出代价!”
冯薇薇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泥土,黑泥陷进她原本干净的指甲里,像是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苏守一在陆谷风推门进来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穿的太少感冒了?”许岳关切的声音响起。
“可能有人在骂我吧,”苏守一揉了揉鼻头,“我可没那么多钱治病,怎么可能不爱护好自己”。
“诶你不是在学校里的乐器店打工了吗,”旁边程志行转过身来揶揄道,“怎么样,来店里的美女多不多呀?”
苏守一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陆谷风抱着箱子走进来,许岳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去干什么了,那么久才回来?”
陆谷风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一个没抱稳,眼看着就要摔地上了,苏守一眼疾手快的一接,却欲哭无泪的觉得自己手要断了
“谷风你这里面什么啊这么重!”
陆谷风慌了神,愣在了原地,手足无措的开始“我、我、我——”。
就是不知道去接下苏守一手上的东西。
许岳越发的无奈,起身去接过苏守一手里的东西,瞄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堆木头。
那真的是一堆木头,甚至沾在表面上的泥巴里还有水分,还很新鲜。最让许岳绝望的还是这堆木头的大小。每块长短不一,短的有手指般长度,最长的也不过是正常男生小臂的长度,却都有手臂般粗细,绝对不会是在路上随便捡的那么简单的。
你出去那么久就是去砍树了?
他几乎是想仰天长啸了,自己身为舍长已经很努力的在维持舍友关系的和睦稳定了,可陆谷风似乎是个总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怪胎,一直都在给他带来特殊的“意外之喜”。
陆谷风这才反应过来,红了一张白净的脸,苏守一把箱子放到陆谷风桌下,捶了捶发酸的手臂。
这堆破木头怎么这么重!
“谷风啊,”许岳拍上了陆谷风的肩,“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告诉舍长,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陆谷风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只是……想做点手工”。
宿舍里的三人沉默了,气氛一时很尴尬。
这特么是做手工的规格?你还不如说是你想搞室内烧烤来的可信,兄弟我们可是计算机系和隔壁美院没有关系!
许岳把自己的头发挠成了一团杂Cao,最终还是决定不去管了。
陆谷风拿出一块木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小刻刀,专心致志的开始了他的雕刻工作,另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随舍长,随便陆谷风想干嘛干嘛去。
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秋蛙长鸣,夜沉如水。窗外月明星稀,天河寂寥,想必第二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
陶华待在楚和公寓的书房里翻找着那些早已破残的典籍,古老而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叫他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老旧线装书的页面早已发黄发脆,有不少的地方被虫蛀了小洞,幸运的是并不影响阅读,推及前后文也能把缺了一块的地方猜个七七八八,只是翻阅的时候定要万分小心,有些装订的线以及破残到只剩下一缕细丝在苦苦支撑,一个不注意,那缕细丝就毫不怜惜的断开,只留下散了满怀的鬼画符。
这些老部头上所记载的到底还是一些生僻难懂的东西。
洛芷伶推门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晨光随着少女的推门动作一起洒落进来,楚和想抬起头,却差点扭了脖子。
不知不觉已是一夜无眠。
书房里尽是些足有天花板那么高的书架,没有桌子和凳子,却狭小到让人哪怕只是置身于其中都感到沉闷。
陶华的身旁堆满了书,洛芷伶必须足够留神,才能在不伤到这些“老家伙”的前提下清理出一块足够自己坐下的地方。
“你找了那么久,就没有找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陶华摇了摇头,一向明亮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黑洞洞的,像个精致的提线人偶。
洛芷伶随手捡起一本书,翻开来,上面古怪的文字让她皱了眉头,“你就一定要报恩吗?”
陶华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如今已经绝迹的凶兽的出生,那兽其丑无比,生x_ing残忍。陶华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洛芷伶却觉得陶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好啦师姐,你就别管我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她是天生的灵兽,不懂所谓“报恩”到底对这些山川精怪来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意义。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是这一世再失败的话,就连陶华自己也会神形俱灭。
这件事,是她和楚和都不知道的,不,也许楚和是知道的,但是至于具体的态度就无人知晓了。
苏守一周末向来都是早上十点准时去乐器店报到,所以一般是八点半就起来准备了,毕竟宿舍区在学校的这头,而乐器店在那头。
一般他起来的时候许岳也正好醒了,程志行还在睡,而陆谷风已经把自己整个人连着书本一起打包好送到图书馆去了。
苏守一打了个呵欠,意外的发现陆谷风现在居然还在宿舍里。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到底是什么阻拦了学霸去图书馆的脚步?要知道陆谷风可是一向把图书馆当宿舍把宿舍当成睡觉的地方的。
许岳拿着漱口杯从阳台走进来,不经意间看到了傻呆呆的坐在床上思考人生的苏守一,无奈的笑笑。
陆谷风显然是很早就醒了,昨天带回来的木头在他巧手的雕刻下一块块已经有了个大概雏形,摆在他的桌上,大概是些人偶的形状。木屑堆在他的座位底下,今天谁来负责宿舍卫生已不言而喻。
苏守一爬下了床,走到陆谷风身后,那人专心于自己手头上的雕刻,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自己身后。
苏守一围观了一会,悲哀的发现自己是个俗人,欣赏不来文艺工作者们的执着,遂选择了放弃围观去洗漱然后赶校内班车。
直到苏守一离开,许岳换了身运动服准备去和兄弟们打球,程志行翻了身打算继续睡,陆谷风这才放下了刻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