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的啊,我说这大嫂也真的,还怕我们不给她钱嘛……而且我估计啊这有j-i蛋肯定也有母j-i啊,咱们这晚饭看来看来有着落了啊,你们听听我说啊,我们不如这样……”
这看上去饥肠辘辘的司机小孙一听到有这话就激动了,等意识到沈老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才学着那郑女士的样子下意识地放低了些自己的声音。
而小心翼翼往纱窗外看了眼,又瞪着通红的眼睛地冲此刻包括陈如沁在内的所有人招了招手,那饿的整个肚子都在叫的小孙司机这才在灯下拿手做了个一道砍下脖子的姿势,又贪婪地吞咽了口口水后才抹了抹嘴角喘着气道,
“咱们……不如就趁这大嫂睡下后抓j-i……杀j-i吃吧,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①虎威:出自《酉阳杂俎》
第124章 范
司机小孙这话一出, 众人瞬间都静了一下。
一块挤在长条凳上的几个学生们望着面前装满了稻谷壳的脸盆就眨了眨眼睛, 那对姓郑的夫妻也表情古怪地往外看了眼。
毕竟小孙虽然用的说法是趁人家睡着之后再抓j-i吃j-i,可任凭哪个接受过基本教育的人都应该明白, 他们真要是这么做了, 这种行为无异于就是厚着脸皮偷人家的东西了。
可眼下这情况, 他们也实在是饿坏了,真靠这么点狗都不吃的米糠下肚凑合, 他们肯定也撑不到找到出路的机会了, 所以年纪还小的学生们第一时间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了旁边的老沈先生,就等着这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来主动发发话。
而果不其然, 一听明白小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来还显得和和气气的老沈先生当即就拍着桌子怒了, 即便还维持着平时基本的风度,用词却不自觉地就有些激烈了起来。
“什么叫抓j-i吃j-i!这j-i蛋和j-i都是人家自己的,人家给我们吃是的情分!不给也不过是本分!这荒山野岭的不便下山,人家说不定就得靠这么点东西过半年呢, 而且你们刚刚既然都看到人家小心地把j-i蛋放起来了, 也把j-i窝也故意遮起来了, 那j-i和j-i蛋对这家人肯定是大用处的,一旦咱们偷吃了惹出什么麻烦事来,你们以为身上带了几个钱就能得到别人一家人的谅解吗!这已经不是失礼了!这就是偷东西,你们自己觉得自己这样像话吗?”
老沈先生这话把大伙都弄得不尴不尬的,脸色难看的小孙当下就干巴巴地笑着回了句是是,您说得对, 那咱们就凑活凑活吧。
先挑起话头的郑女士见状臭着脸想开口反驳,却被她怕惹事的丈夫当即给摇摇手拉了一把。
之前就只会附和着说对对对的学生们向来都是墙头Cao,看大伙不吭声了他们也就当做什么也发生了。
而面色苍白的陈如沁目睹这一幕心情也有些复杂,等摸了摸自己同样饿得难受的肚子和肚子里那个隐约在活动着的小生命后她也没说话,就和大家一块气氛压抑地拿了些米糠配水就这么随便吃了。
直到那大着肚子的女主人重新端着烧开的一盆热水进来,又通知大家可以去旁边小屋打好的地铺上睡了,那先前一直没开口的郑女士才忽然假笑着开了腔,可她一开口,那女主人的脸色顿时就显得格外紧张了起来。
“大妹子,大姐我问你个事啊,我刚刚看到你家里好像有j-i窝……你们家男人和你还一块养着j-i呢?这j-i是东山县本地的嘛,要是不贵,我们也可以掏钱买——”
“咳!!”
老人家严厉的咳嗽声一下子打断了郑女士接下来的话,因为所有人都注意到女主人的眼睛都紧张地快瞪圆了。
而搓着手抽搐着鲜红的嘴唇又发出了几声嗡嗡的声音,意识到面前这些人还在看着自己,那鼻子整个都干瘪下去,眼皮吊着褐色眼珠子,两个眼睛分的很开的女主人这才瞪着眼睛回答道,
“对,对不住……我家没养j-i……真的没有……我和我男人都吃素……不吃r_ou_的……对不不住……”
女主人连谎话都不会好好说的紧张样子已经把拒绝的意思表现的很明白了,郑女士闻言抽了抽嘴角板着脸也没说什么,而之后明显不想再花那个力气故意奉承这抠门村妇的郑先生夫妻和小孙他们也就这样板着脸站起来,又各自揣着一肚子不高兴不欢而散了。
“老……老先生,郑大姐他们这是怎么哩?没吃好吗?”
“啊,啊??没有没有,还要多谢你刚刚的招待了,他们啊是,是太累了,您千万别理他们……不过晚上咱们睡屋子里头,你和孩子们准备睡哪儿啊,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
“我,我睡旁边的稻Cao棚子,还要……要去看着孩子们,而且最近肚子里带着娃娃,这几天每天晚上十点到第二天四点我这身子都会睡得比较沉,么得力气……所以总怕第二天早上都起不来……”
女主人用方言说的稻Cao棚子和自己身体的事,来自北方的沈老先生当时并没有立即明白过来,他只是出于礼貌地点点头,又和这女主人继续寒暄了几句,就拿上自己放在人家炉灶旁边烘干的外套袜子和灌满了开水的野营茶壶备去睡觉了。
进屋子前他又一次碰上了一个人站在纱窗前发呆看着的陈如沁,见她脸色始终难看得吓人,沈老先生还特意询问了几句。
可脑子里完全晕晕乎乎的,自己也说不出个好歹的陈如沁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皱着眉摇摇头,又显得很勉强望着这诡异漆黑的小小农家低声道,
“沈老师……我觉得这地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怎么个不太对劲法?”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是心里害怕……而且他们这么一闹,今晚应该……应该都不会吵着要杀j-i了吧?”
陈如沁捏着双手整个人都在瑟瑟打抖的模样让沈老先生有些困惑,料想她应该是胎气不稳,所以人就会变得容易受惊,所以这老先生想了想便干脆从裤兜里掏出之前那块‘虎威’出来,又神情和善地主动递给陈如沁才开口安慰道,
“别怕别怕,我刚刚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了,他们的脸皮应该不会这么厚……你别一直去想什么杀j-i啊杀鸭的,山里面啊s-hi气重,又有瘴气遮目,很容易就给人心理暗示的,不如……你把这块‘虎威’先放在自己衣服里,真有什么邪气靠近你,也吓唬不了你和孩子,今晚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就动身,听见了没有?”
老先生的话说到这儿,面色发白的陈如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所以她只能硬逼着自己忘记刚刚目睹的力气一切又点点头,这才抿着苍白的嘴唇拿上了那块虎威和沈老先生一起进了里屋被分成男女两个方向的通铺。
进屋的时候,明明人已经躺下来的那个郑女士忽然眼神有些不悦地看了陈如沁一眼,但最终她们之间也发生什么具体的交谈,只是这么沉默地被背过身就把蜡烛台给吹了。
这一夜,山里的雨下得越发大了。
因为肚子里还怀着七八个月大的孩子,小腿也肿得厉害的缘故,死死闭着眼睛的陈如沁起初怎么都睡不安稳,但后来也许是身体实在累了,她盖着女主人家特意借给她的半床味道s_ao臭的棉花被子竟也这么模模糊糊地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可正在她睡意朦胧,被疲倦压根睁不开自己眼睛的时候,睡得明显也不太踏实的陈如沁却忽然感觉到屋子外头隐约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开门声,穿衣声,还有那个时不时就会冲人黑着脸骂人的小孙和郑女士的谈话声。
“郑大姐……咱们真就这样撇开沈老师和陈小姐他们吃独食吗……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这怎么能叫……吃独食,咱们这是自己花自己的钱……吃顿饱饭,他们高风亮节不乐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那村姑就是小气又没见过世面……都说了给钱她也不信……”
“……唉……山里人嘛,就一只下蛋的j-i不太舍得也很正常……不过到时候杀了j-i咱们也给沈老师他们留点……不能把这事弄得太难看……”
“随你吧……不过我们可得把话先说好啊……到时候咱们得一人掏几十块钱……必须要均摊知道嘛……这一只j-i根本不够吃……不能白便宜了那老头和那个生活不检点的丫头……给他们留点汤和j-i头j-i杂就差不多了……”
“行行行……那麻烦您还有学生仔们先去烧锅热水……等我去j-i笼把睡熟了的j-i抓出来,先拿菜刀把j-i脖子一剁……再连毛带r_ou_过水这么一烫……哈哈!”
这最后一句带着激动和兴奋意味的话伴着一阵惊雷一下子把躺在被窝里的陈如沁吓醒了,后背都是汗的她惊魂未定地瞪着眼睛望向身旁,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旁边的郑女士已经不见人影了。
而赶紧从棉花被子里爬起来又疯狂地跑出屋子,整张脸惨白惨白的陈如沁扶着门槛刚准备惊慌地出声把忽然消失的其他人都叫出来,一声凄厉恐怖的j-i叫声就这样传来,紧接着……
——一个滚落在厨房门槛边上,还睁大着褐色眼珠子,头顶长着r_ou_瘤的女人头颅和还有她赤身裸体被活生生砍成一段段的四肢碎块就赫然出现了瞬间跌坐在门边的陈如沁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