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全新关于神与人定义的概念让晋衡一时间有些神色莫名地看了眼面前这个明显在暗示什么,但此刻看上去似乎还在同自己正常谈笑着的老人家,而白发苍苍的虞户这般说完倒也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自顾自地沉默了一下又望着远处的姚城若有所思地笑起来道,
“虽然我也不是特别肯定,但我想姓师您要找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在姚城中对您有所提示……这个丰富多彩的地上存在着太多我们所不能理解的神秘血脉了,如轩辕氏那一族的蛇尾就一直很让幼年时的我很惊奇,不过后来他们那一族的人也渐渐少了,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到长着蛇尾巴的小孩子出身了,真想看看那奇特漂亮的小尾巴啊……”
虞户出于老人家角度的嘀咕声让一旁本还神情镇定的晋衡不知为何就古怪地沉默了一下,因为仔细说起来,他其实前不久才刚刚亲眼见过这个老太太口中奇特又漂亮的蛇尾巴。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是在自家混乱不堪,充斥着糜烂和情色味道的卧室大床上,而不可否认,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那人身蛇尾的奇异一幕是会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但对当时第一次尝试这种事给他来说的的确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来自男x_ing身体上最原始的x_ing感和诱惑味道。
这么一想,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他大舅就赶紧面瘫着脸果断杜绝了自己接下来还会胡思乱想的可能x_ing,但转念一想,他又忽然想起了分开前某人脸上那尚未有起色,甚至有越发严重迹象的落鳞症了。
等他不自觉低头看了眼手边那些种类冗杂,各有功效的Cao药,之后结束了与虞户之间短暂对话的晋衡也没有闲着,而是趁着部落的人大部分还睡着,独自便挂着腰上那一晃一晃的大板牙兔子往野林子里面走了走,又开始沿路寻找起对人脸部的伤势恢复有明显帮助的Cao药了。
只是对症的野生Cao药还没找到,倒是让他发现了一件比较意料之外的东西。
而亲眼看着不远处那棵哪怕在黑漆漆的林子里都因为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果子而显得格外显眼的野生荔枝树,表情略微有些意外的他大舅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有没有小型动物偷吃野果的痕迹,又在确定这棵意外生长在这里,比现代大多数荔枝树都要高上许多的野生荔枝树没有什么致命的毒x_ing后,这才从树梢稍微采摘了一些就准备一起带出林子。
在做这件对他而言其实很小的事情的过程中,表情严肃的他大舅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这段时间逐渐养成了走到哪儿都要惦记一下老婆爱吃什么想要什么这会儿心情好不好的居家男人习惯了。
而临要睡前,好不容易忙完手头这些事的晋衡却无意中收到了一个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跋山涉水而来,跑得明显都快断气了的小纸公。
再等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这纸片小人跪在地上呼呼呼直喘气却哆哆嗦嗦地怎么也说不出话,又干脆用身旁火堆下方的灰蘸着在纸人的脸上画了个便于他开口说话的嘴,他这一笔堪堪落下,那瘫软在地上的小纸人就忽然浑身剧烈地哆嗦了起来,接着一阵属于廖飞云那凄厉而熟悉的咆哮声就在表情完全僵硬住的他大舅耳边恐怖地响了起来。
“晋衡!!!!大佬!!!!!救命啊!!!!!!再不来老子就要失身啦!!!老子要和一个头交配啦!!!!!!!!救命啊!!!救命啊!!!!”
晋衡:“……”
……
“哇,最近第三个惹事的人了是吧?这人又干了什么?”
“动手违抗咱们三身将军的命令,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大喊我不想和一个头交配……”
“厉害了,真是厉害了,这笨蛋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将军们绑着关到姚城的豹子牢里去了呗,这不都已经贴出他做了什么了吗,说起来这大块头真是不识好歹,咱们女君那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头吗,那可是足足三个美丽而高贵头啊……还有边上这两个贼眉鼠眼的,早晚能抓到这群乱七八糟的人……”
众人纷纷压低声音悄悄议论的姚城内,相似的土墙和兽皮告示边则站着群和蠢人城完全不同的三头人。
脸上蒙着块灰布仅露出落满刺青的眉梢和过于薄削嘴唇的秦艽闻言面无表情地在人群后站着,一直到事不关己地看了会儿热闹又干脆转身离去后,并没有引起更多人注意的他才在一面矮墙后堪堪停下脚步。
“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是,是,消息我们都替您打听好了,女王的第一个头颅这些天一直在东殿琢磨应对虞氏部落进攻的办法,第二个头颅则在西殿准备着下次庆典穿的漂亮新衣,至于第三个头颅,众所周知,她正预备着和那被关在豹子牢里的聪明男人交配,恐怕也是没兴趣管外头的事了……”
姚城本地这两个最喜坑蒙拐骗的无赖这般说着就露出了点恭敬讨好的笑容,向来善于和这类人渣败类打交道的秦艽闻言也只是垂眸笑笑没说话,等将手中早就谈好的酬劳随意扔给这两个本地土著,这面露欣喜之色的两人才听到面前这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的奇怪男人歪着头凉凉开口吩咐道,
“这只是一部分酬劳,今晚帮我打点一下你们熟悉的那两个豹子牢外头的士兵,我要去亲自见见那个……最聪明的男人,哦,顺便别忘了把我之前让你们编造的那个谣言继续散播出去,务必要让女王的第二个头颅也听说如今中原大陆,各族部落中世上最美丽的一件兽皮衣服正在我手里……事成之后,你们俩的好处不会少,但如果办不成,还泄露了我的踪迹,我会让你们明白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的,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您放心,您放心。”
亲眼见过面前这人是如何轻易杀死林子里的野兽的土著们接下来便一脸畏惧地拿着自己的酬劳离开了,面无表情的秦艽之后就一个人独自回到了自己暂时躲藏的地方,期间还给那个自己暂时借住的女x_ing老部落民一家带了一些他自己采集好的还没有剥去壳的野生稻米和半块蜂巢。
而自打秦艽来到这里,就对这个据说来自远方部落,脸上还有不知名伤病的年轻人充满了关怀和热心,见秦艽今天回来时又很客气地给她们一家带了足够好几天食用,而且相当珍贵又美味的食物,那手上还抱着孙女的老嫲嫲也动容地看了他一眼又真心实意地合起手道谢道,
“您实在太客气了,我们给您的只是一片暂时休息的屋顶,可您给我们的却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价值的礼物,这让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啊……”
“一片能够遮风避雨的屋顶对我来说就已经很珍贵了,有个人告诉我,我最近应该多做些好事……我并不需要你们任何回报,也请您尽管放心,过几天我应该就会离开这里了,只希望这些食物能够让你们一家安全度过接下来的冬天吧。”
一向善于笼络人心的秦艽这般语气虚伪地说着,面前的老嫲嫲一家也感激地含着眼泪点点头。
这个时代最淳朴不过的原始部落民们显然并不能抵御这样贵重的好意,所以接下来自然对秦艽的存在和踪迹帮忙掩护的更上心了。
而这一夜,收到豹子牢外的士兵已经被打点好消息的秦艽也抽空去了趟这传说关押着大量女王豢养的最凶恶的虎豹的牢狱之中。
可还等他一步步走到最底下的那个铁笼子旁,大老远的,秦艽就听见一个熟悉而欠扁的声音在不怕死地拖长调子大声哀嚎道,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我不想和头交配……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意相亲……我愿意结婚……我愿意和姑娘们处处看……您要是听见了……快来原始社会把您儿子给……救出去吧……”
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本还因为要另外花时间来管这家伙的事而心情一般的秦艽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听了会儿死到临头的廖警官对自己老娘的真诚忏悔,一直到趴在笼子边的廖警官数度声泪俱下,哽咽到几乎无法正常出声之时,他才抬起脚步一点点走到原本用来关着豹子的笼子边,又盯着完全目瞪口呆的廖飞云嘲弄地翘起嘴角道,
“好久不见啊,整个蠢人国最聪明的男人……廖警官?”
廖飞云:“……”
要不怎么说一个人最郁闷的时刻往往不是倒霉,而是倒了霉偏偏还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正好看见呢。
这会儿就亲身感受一下这是什么坑爹感觉的廖飞云先是表情抽搐地看着笼子外面那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王八蛋,等确定周围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在说话之后,他才一脸嫌弃地盯着笼子外边的秦艽又故意y-in阳怪气地嘲弄了一声道,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怎么着,您怎么有空忽然过来了?不是还在通缉令上被挂着吗?话说您看到自己被画成什么样了吗哈哈,那模样可真是了不得,丑的简直让人咋舌啊……”
明明知道秦艽这人小心眼报复心重还特别爱记仇,偏偏还要故意挑着他最不喜欢的话使劲说。
秦艽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嬉皮笑脸的廖飞云在自己面前一个劲儿的作死,等确定这不怕死的家伙应该说的差不多了,他才低下头转了转诡异的眼珠子又语气y-in森森地开口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今天一定是来救你的?”
“你……”
“对不住,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可能真的误会什么了,难道你忘了上次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我和你早就说过的,我希望你最好永永远远的离晋衡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