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和他可能有关系?”
“额……这让我怎么和你说好呢,我这会儿也在这儿取证呢,我就和你这么说吧,死的这个人叫石文彪,就是本市人,你认识吗?”
“……好像有点耳熟,他是谁?”
因为距离上次去冯至春家已经很久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晋衡并没有能够立即想起来石文彪这个名字属于谁,而廖飞云听到这话也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提示般的再一次开口道,
“咳,那……那他有个老婆叫冯至春,你认识吗?”
听到这儿,总算是听出问题出在哪儿了,独自站在夜色中的晋衡没由来地神情一变,接着才冷下声音示意廖飞云把事情说清楚,而电话那头的廖飞云一听晋衡这是急了脸上也是尴尬地很,只能咳嗽了一声又尽量压低声音开口道,
“我快九点半的时候接到的报警电话,说三两胡同巷子口的大排档后面死了个人,有人还立马给认出来了,说就是住在附近,还每天都有出来喝酒习惯的石文彪,就目前看来,现场看上去也确实挺惨的……反正身上到处都是不像人弄出来的勒痕和血窟窿,手脚和颈椎部分骨头都被活活碾碎了,半个脑袋和一条胳膊还给用牙齿硬生生撕下来……”
“……”
“他老婆过来认人的时候都快疯了,一直在那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已经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附近邻居都说下午的时候,老石两口子和一个一直表情很吓人,但长的很高很瘦,还留着半长到肩膀头发的男的在大门口吵过……另外,我同时刚刚还从尸体旁边还找出来一点有点像蛇蜕的东西和半截已经烧断了的红绳子……那红绳子……我实在看着有点眼熟……”
“……”
“所,所以你要是方便,能把那谁给我一起找过来吗?我不是现在就给他直接定罪,也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所以不相信他啊,就是这事怎么着也得他本人来一下,哪怕把今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好好说清楚,也省的我在这儿糊里糊涂,到时候瞎猜什么把他给弄得不高兴啊……”
廖飞云这话说的含蓄,但晋衡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他这已经是超出警局程序外的在给自己主动提醒了,而直接恩了一声也领了他这份好意,挂上电话,暂时也无法确定秦艽究竟在那儿的晋衡就这样脸色不太好地就直接冒着雨去了作为案发现场的三两胡同。
深夜十点多,看上去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的大排档一条街后,大量的警车和附近窃窃私语的摊主们正一起围拢在惨白的拆迁墙边。
满是泥泞砂石的建筑工地上隐约有鲜红的血渍溅落在地上,衬得那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尸首越发可怖了些,一身笔挺警服的廖飞云从刚刚起就一直脸色不太好地站在一旁想了会儿事,直到他在黄色隔离带后隐约看到明显就是刚赶过来的晋衡朝自己招手示意了一下,他才猛地松了口气又上前把自家这位大仙给带了进来。
“冯至春呢?”
“……额,受刺激太大,所以直接休克了,刚刚我已经让人送去医院了……话说,她……她真是秦艽的那个啥的啊?他人呢?”
廖飞云这么鬼鬼祟祟地问着,明显就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而脸色从始至终冷的厉害的晋衡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低头皱起眉换上白手套又一步步走进眼前那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并在那白布盖着的尸首前停下后,大概地检查了一下石文彪身上的各种明显就是被某种体型巨大,还带着鳞片的爬行类动物拖拽过才留下的恐怖伤痕。
而注意到晋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单独把他带进来的廖飞云也压低声音指着那些类似舌牙啃咬过的痕迹一言难尽地开口道,
“你……你看吧,我可没和你撒谎吧……确实……确实就是挺像蛇之类的东西故意弄出来的……而且我刚才又在附近问过了一遍,下午的时候那谁确实来过冯至春家,还和她丈夫发生过争吵……这一点包括冯至春自己都没有否认……”
“……这是什么意思?”
“冯至春刚刚……晕过去之前一直表现的很害怕,我总觉得她好像是知道什么,但是就是死活不敢说……”
“……”
“你说……会不会是你们家那个谁今天一时脑抽就下手没轻没重的……把……把人给直接……”
嘴里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晋衡沉的有点吓人的眼神给弄得把话都收了回去,廖飞云自动认怂的态度让满脸写着不耐地晋衡跟着收回自己的视线的同时,想了想也顺带将弄得很脏的白手套给摘了。
可看是看了,晋衡的心情看上去也的确不太好,毕竟今晚的人证物证俱在,这杀人的手法也的确是眼熟,这种就差没让秦艽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一句的状况实在是让他都有点措手不及,而接下来就是跟着廖飞云意义看过那所谓的证物——蛇蜕和半截红绳子,又挨个走访了附近几个确确实实见过秦艽的邻居,一直没有主动发表太多意见的晋衡直到走出案发现场几步后才慢吞吞地开了口,而他对廖飞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就是——
“人不是他杀的。”
“……啊?你,你就这么肯定啊?可这……这种事谁能替他担保啊……现在咱们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他和这事没关系,他人又死活找不到,万一弄到最后真的是……”
虽然无条件地愿意去相信晋衡的为人,可是对前科一直很多的秦艽,廖飞云实在是有点放心不下,而很清楚他这样想无可厚非,曾经和那个人约定好要为各自都各退一步的晋衡只是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姓书出来,又在快速点燃并扔向空中后格外平静地回答道,
“没证据我会找出证据来证明,这件事不可能是他做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替他担保。”
第88章 姒
因为从冯至春家离开后心情实在不好, 所以一度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秦艽一直到凌晨才从郊区的那个有很多青蛙的鱼塘出来, 等在鱼塘下面一个人呆了会儿又游上岸之后,他顺手打开了从头到尾一直都丢在一旁没去管的手机, 紧接着便发现了晋衡之前四处找他时留下大量的通话记录。
而眯起冷冰冰的蛇眸独自想了会儿事, 又用手边的电话干脆回了个过去, 脚边放着一袋子血淋淋的青蛙腿,此刻正顶着一头s-hi漉漉长发坐在鱼塘边的秦艽只听着那头短暂地停顿了两声, 随后晋衡那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青蛙抓完了吗?”
声音听上去像是正从某个格外遥远的地方不急不慌地往外走, 晋衡说完也没有着急问下去只是耐心地等着秦艽的回答。
而不太确定他人现在那儿的秦艽闻言只是低头擦了擦手指上粘稠肮脏的血污,接着也没有去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 只是将自己耳朵边的s-hi头发都随手绕到后面去又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道,
“恩, 怎么了?”
“我给你的那根红绳子今天断了你知道吗?”
被晋衡这么一说才抽空低头撇了自己的手腕一眼,当看到那原本被自己小心绑着红绳子真的不见了,把肩膀上完全s-hi透了的头发都收拾好又扎起来的秦艽只皱着眉回想了一下今天在冯至春家发生的事,紧接着才忽然有些不耐地轻轻啧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
隐约地察觉到秦艽不太好的情绪, 想了想还是顺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的晋衡从口气上来说其实并没什么变化, 只一副两人平常在家里对话的样子, 而其实不太想和他说起这种丢脸的事的秦艽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还是一脸嫌恶地回答道,
“下午的时候,被人给拽下来了。”
“谁拽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今天去冯至春家是想看看她的近况吗,后来怎么突然又吵起来了?”
“……”
“谁又说你什么了?”
耐心地询问着他今天在冯至春家发生的所有细节,两人都在一块那么久了, 大概已经摸清楚对方脾气的晋衡也没有一直强硬地要求秦艽必须诚实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在对话告一段落的间隙才停下来,又显得格外老神在在地对着电话那头始终不太想吭声的秦艽淡淡开口道,
“和我也不能说实话么,还是要我现在就去把那些说你的人找出来打一顿出出气。”
秦艽:“……”
虽然并不觉得以晋衡的x_ing格真的会帮他去打打人出出气,但是这种被人气着了,转头还能有人给自己出气的感觉本身还是挺不错的,而活到这么大了,从来都是自己发火自己找人出气的秦祟君就这样又一次被自家越来越会说话的晋姓师顺毛了一下,半天才y-in着脸不大高兴地回答道,
“我买了十斤梨。”
“买那么多梨干什么?”
“她后天生日。”
“恩,后来怎么了?”
听到这儿其实大概就已经明白今天秦艽会过去是怎么回事了,本来也没觉得以秦艽自傲自负,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为人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真的会轻易下手杀人的晋衡接下来就听着他把白天的有些事简单地和自己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