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铮最终没忍住,扒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怀孕啦?”肖富至贱贱地问。
“闭嘴!呕……”单铮一开口,就一阵恶心上涌。
“老爸,你试过把那些东西弄熟再吃吗?比如煎煮油炸蒸啥的……”肖富至朝肖尚德挤眉弄眼。
肖尚德、单铮和莫舒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肖富至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能说出这种话,不是腹黑,就是神经太粗。
肖尚德干脆再次转移话题,他看向莫舒,说:“你说那些人可以从人傀的状态恢复人样,这话是真是假,和我们一起去验证一下吧。”
莫舒本来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
但是三个人傀都被肖尚德解决了,他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其他的人傀呢?
几人正烦恼着,单铮的移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发现屋子里信号不好,于是走出去接听。
“单铮你去哪了!”那边传来领导的怒吼。
“报告长官!我找到那些僵干症病人的致病因素了!”单铮隔着电话敬了个军礼,虽然知道长官看不见他这动作。
“什么?真的?”领导将信将疑着。
“是,有可能是这个因素导致的。但是现在我还不方便说。”这句话说出来,单铮就知道不妙了。
“有什么不方便!任何线索,都要上报!立刻!马上!!!”领导天生大嗓门,这一嗓子把单铮吼得灵魂差点被从身体里震出来……
单铮正想着怎么胡诌过去,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我来吧,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单铮哥,好久不见。”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缓,彬彬有礼的。
“阿承……那个,抱歉啊,真的,连你也不能说。”
那边的男子呵呵笑道:“我晓得的,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但是信号不好。要是没事,我先挂了。”单铮说着,匆匆就想将电话挂断。
“哥你等会儿。哥,我知道这件事你一个人办不了,让我帮你吧,过段时间我可能又得回前线了。”男子的声音透出些许遗憾。
单铮知道那人聪明,这是在打感情牌,他拒绝不了,但还是努力想打消他的念头,翻了半天才翻到一个借口对他说:“太远了,我现在在本市白主-神-教总教堂。”
对方留下五个字:等我半小时。就把电话挂断了。
单铮回到会客厅,肖富至忙开口问他是谁打电话。
“是我的领导,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医院那边化验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检查出那人身体表现异常。所以这事交给警-察来办了。半小时左右我领导的儿子汤虎承会过来,虽然他只有二十岁,但是年纪轻轻上过战场,还指挥破过案,可不能小瞧他。”单铮说。
肖富至想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还没长开呢,人家二十岁就已经名利双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莫舒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贴心地问几人要不要吃东西。几人尴尬地笑,毕竟差不多是半天没吃东西,的确有点饿了,莫舒就给他们准备了些r_ou_包子。白主-神-教信徒是可以吃r_ou_的,杀生是没问题的,因为他们尊重自然界安排的生物链。但他们也会考虑让生物没什么痛苦地死去。
刚吃完,单铮就听到摩托引擎的声音,他走出教堂,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牛仔外套牛仔裤的男人驾驶摩托车上来了。男人一个急刹车,控制摩托一甩尾停了下来。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看起来朝气蓬勃的面孔。男人眼睛不算大,却很有神采。他走到单铮面前,还比单铮高了一截。
“单铮哥,方便进去说话么?”男人的声音平缓柔和低沉磁x_ing,听着十分舒心。
单铮点点头,把男人带进教堂。
“这就是汤虎承,阿承,这里每个人都比你大,随你怎么称呼吧。”单铮一边介绍一边对汤虎承说。
“按照年龄你都得叫我伯伯了,我不占你这个便宜,你叫我一声哥就好,这是我爸,这是白主神主教,称呼先生就行。”肖富至开口说。
单铮笑他说叫他哥才是占便宜。
几人坐下来说起那些僵干症病人。
汤虎承摊开自己带过来的资料。
病人一号,男,年初刚从监狱被放出来,罪不至死,是因偷窃入狱。因为还吸毒,所以根本还不上钱,被强制送进戒毒所,还好是稍微减轻了毒瘾,不过还有复吸的可能x_ing。
病人二号,女,卖了自己的和姐妹的总共四个孩子,溺死过一个女婴,有很强烈的重男轻女思想,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小店,但是经营不善,濒临倒闭。
病人三号,男,也就是这个被当着单铮和肖富至的面杀死的人,有赌瘾,经常借钱赌博,已经家徒四壁,没什么心思工作。
也就是说,这三人全部有劣迹,但是都罪不至死。只有病人二号的罪会得到重判。但按照她自己说的,那个女婴先天发育不全,有心脏病,家人实在供不起孩子的医药费还有将来的手术费,她只能狠心溺死孩子。
“那样的孩子活着也是痛苦,在富人家里出生的就算了,在穷人家里活着,小的时候受罪,大的时候没钱治病更累,弄死又怎么样呢?我觉得这样对孩子还是挺好的,趁他们没什么意识的时候。不然长大了要自杀,可就非常痛苦了。”肖富至说。
几个男人不敢说认同他的观点,因为这肯定会被人骂,会有人说那孩子也是一条生命,怎么能剥夺孩子的生存权利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难受的又不是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话?”肖富至翻了个白眼批判那些圣母心:“让他们自己疼个十几二十年,再穷得揭不开锅,眼前完全没有希望,还要遭人白眼,他们就知道这个世界多美(没)好了。”
肖尚德忍不住笑了。
莫舒悲伤地看了肖尚德一眼。
肖尚德咳嗽一声说:“宇文先生当初跟我们说过,人做事是无论对错的,评判对错的是他人的观点。要是真善良,我宁可相信那个女人杀孩子确实是因为不忍看孩子痛苦。”
莫舒觉得跟这些无信仰的人交流简直分分钟摧毁他的三观。
汤虎承耸耸肩说:“纯粹是因为女孩子不好卖,带在身上就像个烫手山芋。”
肖富至睁大了眼睛:“真的?我就想要个姑娘,软软的多可爱啊!”
“因为姑娘赔钱,嫁出去还不能孝顺家里。”汤虎承说。
肖富至笑话道:“什么时代了还这种观念,姑娘家都出来挣钱了,以后孝不孝顺看的是姑娘自己的心意,不过放在以前姑娘还是男人附属品的时候,的确顾及不到家里。这么一说,重男轻女还真是自古男女角色分配职能导致的问题。既然是一家人,怎么不能男女方的家属都孝顺呢?”
“这样的话压力就太大了……”单铮说。
肖富至笑着高喊单身万岁,还瞥了一眼自己的老爸。不需要孝顺的老爸还真好。
“还是把话题扯回来吧,家庭伦理有空再聊。”汤虎承主动说。
那三个病人之前都曾见过莫舒,莫舒三句话给他们洗了脑子就把他们送回去了。
“我得找找记录,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莫舒说着,带着几人到档案室去。
汤虎承试着缩小寻找的范围,于是趁莫舒找资料的时候在一旁提醒。
“病人一号是四年前的七月份出狱的,应该是在出狱之后找的您。而且一个小偷,不可能信教,当时应该还有人陪伴他来。那人姓许。”
所幸莫舒每天接待的人不算多,而且每个月他都会对本月接待的人进行整理,按照名字拼写记顺序。他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姓许的,经过过滤,找出了第一个病人。
莫舒对那人说过的话很普通,但是让他发过誓:不得为了一己之私而再做出侵害他人财产的事情。那个小偷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了。
第二个病人在三年前年初才申请开店,所以应该是三年前找过莫舒,姓胡。
很快,莫舒也找到了那个病人,同样,让她发誓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想快速来钱的法子。
最后一个病人的线索就很少了,但已经不需要找了,前面两个人都有共同点,就是发过誓,很明显他们是破坏了誓约才患上僵干症,根本就是被神处罚了。
肖富至觉得他们不值得同情。但的确罪不至死。
“这些人就像慢x_ing病,治不好,又不需要动手术切掉发病器官,真让人膈应。”肖富至这句话深得几个男人的认同。
“所以我觉得不需要管那么多,但是需要静观其变。人类犯下的错,让人类自己去处罚不行,就让神c-h-a把手又能怎么样?”
但是肖富至这句话却得不到几人的认同。肖尚德觉得这些东西迟早有害,能够制止就一定要制止。单铮和肖尚德是一样的观点。汤虎承笑着说若真是神罚,不仅不需要管,还应该支持。当然,几个大男人都觉得汤虎承可能是在开玩笑了。
“人不能无所畏惧,只有害怕才能阻止人去做那些极端的事情。比如你,害怕法律害怕失去自由,你现在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偷取别人的钱。然而很多时候,人是不怕那些看得见的东西的,既然看得到摸得着理得清,就能反抗。而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才是人类最害怕的。有个人说得好,未知带来恐惧。就是这个道理。”汤虎承说。
几人认同他的观点。正因为不知道,所以防不胜防,防不胜防的东西让人无从推理防范的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殃,所以在触摸到实质之前一直会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