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文目送符博匀离开,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祝他顺利。
“那个,先生,能打扰一下么?”
乔思文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于是回过头去看,只见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长得明眸皓齿,给人感觉非常阳光,手里拿着纸和笔,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乔思文看了看这人的手,点点头对他说。
两人回到咖啡厅,找个地方坐下来就开始聊。
男人自称年存真,是个小报记者,正在追寻那个怂恿人伤害自己的疯男人。
乔思文一听就乐了:“这事儿过去了,他也是对自己的经历绝望至极才会希望死去,但他没那个勇气自杀,只能求助于人。我是学心理的,知道有些人相比自己去死,更愿意让人动手杀他。”
年存真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他和这个看起来智商不低的男人对视,笑着问:“我能问问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我哪知道呢?”乔思文耸耸肩说。
“刚才我看到了,您和他待在一起,他在说自己死不掉……?这是真的?”年存真前倾身子,微笑着追问。
乔思文脸色一僵,毕竟他还年轻,修为不够,但他立马就勾起一个微笑回答道:“他有癔症。”
“癔症?”年存真不懂这些专业术语。
“简单来说,他因为重大打击而导致精神异常,现在产生幻觉,说话颠三倒四,行为不合常理。就是这样。用你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他真的是个精神病患者,以为自己死不掉。”乔思文觉得自己似乎也要被说动了,这谎话扯掰得跟真的一样。
年存真沉默了,他也有点怀疑那人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个神经病而已,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是每日奇谈的记者吧?”乔思文笑着,开始反攻。
“对,没错……”年存真点点头。
“但不是专业记者。你手上的表挺贵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当跑腿的?我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大少爷。”乔思文啧啧两声,摇摇头对年存真说:“世界上没那么多奇迹,一般都是精神病人闹出的笑话而已,别太当真,也没那么多奇闻异事,都是编故事来着。你们家报纸挺好玩的,我每期都有订,怎么说也是几十年老字号了,故事的质量真好。”
年存真被夸得嘿嘿傻笑,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写过的那些报道,不一会儿就陷入回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乔思文已经溜了。
话说这乔思文走出咖啡厅,还是有点不放心符博匀,但他根本不知道符博匀去了哪里,没办法,只能回家等他的消息了。顺便到菜市场买点食材,打算晚上给符博匀做一顿热腾腾又营养丰盛的饭菜。
年存真不想放弃,他想了想,决定到附近再转转,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关于那个疯男人的线索。
现在年存真至少知道了男人长什么样子,他问了几户人家,看那些人对疯男人似乎很嫌弃,他们说的理由却让年存真反过来嫌弃他们。
同x_ing恋怎么了?老子见过的男人比你们还要干净呢!什么叫“搅屎棍”啊?那个点被人一摁就有感觉,可惜是在屁股里的就跟什么女人的那啥心一样的,一摁就舒服,不是让人戳的它长在那儿干嘛啊?!年存真愤愤地想着,又走访了几户人家。
有了目标,采集信息也更加轻松,不一会儿年存真就对那个叫做符博匀的男人有了比较完整的认识。简单来说是个好人,x_ing格腼腆安静,长得英俊帅气,可惜是个同x_ing恋,更可惜的是男友简直不是个东西。符博匀很多天前失踪了,然后他男友突然回来退房,连夜把房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记者就是记者,年存真马上挖到了符博匀男友刘某的活动范围,他赶忙搭车过去。当然,他一点儿都不心疼钱,所以直接拦了一辆小绿皮出租车,一上车就火急火燎地对司机说:师傅,加急!有事!急事儿!搞得司机跟着一起热血沸腾,两人仿佛身陷绝命特工剧组不可自拔,司机真当自己是在追凶飙车技,还差点闯了个红灯。
第5章 第五篇、
符博匀来到刘某的朋友家,敲了敲门,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应门。他心想那些人可能已经离开了,但是也许还有可能回来,于是蹲坐在门口,默默等着。
一直等到快两点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头从楼下上来,老头看了符博匀一眼,唤道:“小伙子,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符博匀抬头,拍拍屁股站起来,对老人说:“我、我找这家的人,但是他们好像不在家。”
老头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家的大门,对符博匀说:“这几个年轻人每次聚会都吵吵闹闹的,昨天还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会儿估计,宿醉不醒呢吧。”
符博匀一听,老头的意思是那些人可能还在房子里,心里一高兴,也有了等下去的动力。符博匀客气地向老人道了谢,又坐在门口等。
直到下午三点多,那扇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人还睡眼朦胧的,穿着一件连帽衫,双手c-h-a在兜里,低着头走出屋子,他很明显心不在焉,冷不丁被高兴于终于见到人而猛地站起来的符博匀惊了一下。
“啊!什么东西……”那人一声惊呼,转头怒气冲冲地看过去,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吓到他之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你……”符博匀见终于有人出来,笑着向他打招呼,结果一开口,那人就惊慌失措地连退几步,转头想要逃下楼,却一脚踩空,整个人朝后倒栽着摔下去,滚了好几圈,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符博匀急忙下楼查看,见那人只是晕过去,才松口气。他想叫救护车,却因为眼前这个人也是参与谋杀的人之一,心里有些难受,不禁犹豫了。他知道要以德报怨,但是……何以报德?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善”。
符博匀想到这,索x_ing抛下那人不管,一步步走回那扇门前,敲响了门。
“谁啊?”里边的人问,声音里还掺着些许不耐烦。
“从你们家里出来的人,在楼道里摔晕过去了。”符博匀压低了声音说话,故意不让这些人听出他的声音。
门里发出一阵响动,伴随着咒骂,走出来一个穿着大衣但是下半身却只有一条裤衩的男人,看来是刚睡醒,随便拉了件衣服就穿上了。
男人走出来,也不看符博匀,探头看了看楼道下边躺着的人,叫了那人几声,见人没反应,才骂骂咧咧着走下楼去。
符博匀见男人没关门,趁机走进门里,一进门就愣住了。这个小小的两室一厅房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四五个大男人,整个房间里酒气熏天,地上丢着些五颜六色的药丸……
符博匀在这群人中找到了自己的前男友,他擦了擦眼角,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正想推醒那人,却猛地被身边的人拉住手腕!
“嗯……小翠儿……让爷摸摸……嘿嘿……”旁边的人显然还没清醒,抓着符博匀的手一通啃,一边亲还一边说:“哎呀,怎么有毛呢……”
符博匀只感觉一阵恶心,狠狠甩开抓着他的男人,把那男人惊到了,发出杀猪似的惊叫,震醒了屋子里的人。
“刘禄!”符博匀看着那个他本想亲自叫醒的人满脸迷茫地睁开眼,怒意止不住上涌入眼。
被叫做刘禄的男人本来还迷迷糊糊,一睁眼看到符博匀的瞬间,不仅清醒了,头上还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边往后缩,一边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是……”
“把我打晕,绑上石头推到海里!刘禄!你心怎么就那么狠!”符博匀攥紧了拳头,他长得人高马大,肤色如蜜,还有着西北人的彪悍外貌,众人一看这人似乎不好惹,一时间也有些胆怯。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不知谁这么吼了一句,刘禄也是酒壮人胆,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那个,博匀啊,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符博匀气得浑身颤抖,他弯腰捡起一片药丸:“欺负我不知道,居然喂我吃毒品!你真不是人!”说完,狠狠将药摔到刘禄脸上。
此时已经有人借着酒劲,从厨房拿了一把刀,站在符博匀身后,狠狠砍向符博匀!
这群人也是真狠,这一刀,直接砍在符博匀脖子上!但因为那人脚步还有些虚浮,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气,刀刃没有没入符博匀脖颈太深的地方。但也足够留下致命伤了。
但符博匀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做什么,众人就这么愣愣看着被砍伤后一声疼都不吭的符博匀。
“你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刘禄……我以为你会改邪归正的,我给你多少机会?但你呢?吞我的钱,还要杀我……还把房东家的东西都搬走了……你们就不知道怕吗?!就不知道会遭天谴吗!”符博匀怒吼着,伸手推开那个砍伤他的男人,就这么任刀c-h-a在脖子上,瞪着眼,步步紧逼刘禄。
但符博匀还没来得及碰到刘禄,就被刘禄用不知道谁递给他的水果刀刺伤了腹部。
“呵呵……”符博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低头看自己腹部的伤口。他在这一刻彻底对前男友绝望了,面对前男友,他再也不会心疼了。这一刀仿佛切断了他的神经,令他麻木到忽略被伤害的痛楚。
“愣着干嘛!让他出去我们几个都活不了!”不知谁提醒众人杀人灭口。
众人赶紧抄起武器,围攻手无寸铁的符博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