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久？”付阳冷声说道。
“……”从来都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势，海怪自己也判断不出来。
“十年？不，不对，一百年？一千年？？？”
“总归是会恢复，这只眼睛也会逐渐的变成我自己的，还会看见，鳞片虽然不太容易变得和以前一样，但是只要时间足够……”
海怪焦急的想要解释，却看到付阳摇了摇头。
“爸爸，我今天值班站岗，可能没有办法再和你闲聊下去了。”付阳将之前准备好的衣服摆在了旁边，再见都不曾说一声，穿着s-hi淋淋的衣服就这样走出了浴室。
正在和王辉谈论一些事情，穆少岚看到付阳浑身s-hi漉漉的衣服，然而在身后却没有跟着海怪，不由的走上前去。
“他没有出来吗？”按照海怪当时的反应应该是恨不得和付阳再好好的来一个亲密接触，本身应该是很期待见到海怪的付阳为何却一直板着脸。
“没有。”付阳摇了摇头。
“怎么了？心情不好？”王辉走到了付阳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付阳的后背，俨然是十分关心。
“我可以继续去上岗了，爸爸这边麻烦您多照顾。”
然而就在王辉得到了付阳一个微笑之时，从身后传来一阵堪比刺刀的目光，深深的刺的他神经紧绷，浑身都在发抖。
王辉顺着那道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望过去，对上的是海怪y-in霾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惊，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来了‘蛇蝎美人’这样一个词汇。
穆少岚当然也是注意到了海怪和付阳之间弥漫着的奇怪的氛围，心中叹息了一声，上前了两步靠近付阳，压低了声音说话。
“不要太欺负他了，他毕竟是很想念你们的。”
穆少岚是亲眼见到了海怪，在知道能够见到付阳和付瑶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显然已经是期待了很久了。
也是在那个瞬间，穆少岚清醒过来，面前这个并不仅仅是骇人的非人类生物，而是一个学会了人类的感情并且认真的去爱着自己的孩子的普通父亲。
虽然要接受这个设定有些困难，只要习惯了慢慢的会自然而然的体谅了。
“有些事情，他必须去自己理解，并且深刻的明白才可以。”付阳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完好的右眼，“只要他还会想念我，那么才能够做到最好的效果。”
虽然没有能够完全理解付阳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样的含义，穆少岚却没有再说话。
付阳是一个聪明又早熟的孩子，在普通家庭里显得有些异常的他和海怪的养育居然无比的协调。
“唯一应该庆幸的就是至少付阳拥有可以和早熟相互映衬的智商吧？”穆少岚只能歪着脑袋打趣。
王辉也是叹了口气，在远处看着几人亲密接触的海怪不高兴的磨了磨牙。
“衣服不是这么穿的。”突然间从海怪的身后，颜以佐伸出了双手将海怪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
“颜佐……”海怪回过头，看向颜以佐，“人类对他人的存在，都是十分在乎的吗？”
“这样的问题你要问我，我也没有办法给予你肯定的回答。”颜以佐本身情感也并非浓烈的人，甚至算得上是颇为淡漠。
“你没有重要的人吗？”海怪回过头看向颜以佐。
“如果你是人的话。”颜以佐仔细的凝视着海怪的双眼，将那一片如天空一般的蔚蓝收入眼中，情不自禁的上前，伸手扣住了海怪的后脑，在海怪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那你就是我重要的人。”
“我不理解。”海怪对这个吻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只是皱着眉头说道，“我的孩子们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会重视我的存在，那么你的重视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颜以佐放下了手，“我并不需要去追究这些复杂感情的来源，一切就只需要本能就可以概括了。”
海怪皱了皱眉头，没有再理会颜以佐莫名其妙的话语。
颜以佐并没有能够很好得去回答海怪的问题，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只是唯独这件事情，他没有办法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海怪是世界的瑰宝，是他梦寐以求的独一无二的研究对象，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曾能够窥探的秘宝，这是独属于他这一份的殊荣。
他只是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会对海怪这样的存在狂热是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他观察了海怪半年，每一天都在去仔细的寻找他的不同，习惯了看着那张脸，习惯了每天观察，耐心的等了五年，不停的回放曾经有海怪身影的录像，一遍一遍的重复，疯狂的去观察。
当一切已经变成了自然而然，再一次见到海怪的时候，颜以佐并没有度过了五年的感觉。
因为就好像是在昨天，他刚刚才见过面，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然而只有在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看着已经丝毫不一样的自己，颜以佐才能够反应过来时间的流逝。
但是海怪固定的时间更是让他无法抑制的激动，这个世界上真的拥有长生，真的拥有青春永驻，就好像从海怪的身上窥探到了这个世界对万物的底线。
明明在通过海怪去观察什么，却逐渐的变成了只将眼光放在海怪的身上，贪婪的窥探着属于海怪的秘密，开始在意海怪的生命，开始在意海怪越来越像人类后，纤细的神经。
所以不能允许那些所谓的孩子去伤害海怪的一切。
早在海怪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海怪的身上安放了他用来追踪的追踪器，浴室内的谈话他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现在的海怪，已经不完整了，并且拥有着随时都可以丧命的弱点。
保护，是他唯一打算去做的事情。
不管到最后伤害的是海怪最在乎的孩子，还是自己。
海怪的存在应该是神圣的，不能被亵渎的，神明一般。
颜以佐是傻子，这是海怪对颜以佐唯一的评价，因为没脑子才会做出各种各样不合常理的事情，所以不能用正常的智商去掂量。
“你觉得有人会因为他人是否存在而有各种各样的不合理的反应吗？”海怪找到了王辉和穆少岚，直接询问王辉。
王辉感觉背脊一个激灵，总觉得海怪是故意来找他询问，似乎是想给一个下马威，没见过对自己的孩子占有欲这么高的父亲。
“嗯……我……”王辉感觉如果自己答的不好可能会被鄙视，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是……我是军人嘛，保家卫国，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我可以献出生命。”
一旁的穆少岚差点没笑出声来。
海怪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辉，王辉的脸庞都笑的僵硬了，心中也不停的唾弃怎么会这样回答。
“你觉得呢？”显然认为王辉的答案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海怪很无所谓的看向了穆少岚。
穆少岚叹了口气，微笑着抬头：“银鲛，你知道什么叫做恋爱吗？”
第一四四章
什么是恋爱？
恋爱对海怪来说就是看对眼的瞬间, 展示自己的雄壮和美丽, 俘获心仪的雌x_ing，从而获得难得的交配权, 最终一起生下下一代。
穆少岚在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肯定对于海怪来说，对于爱情的价值观肯定是有很大的区别。
无奈的揉了揉发丝，穆少岚摇摇头说道：“人类在恋爱的时候，大脑都会不清醒，做出很多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生理上的反应而已。”
生理反应……
“为自己的伴侣奉献一切，包括生命，这样说你懂了吗？”
海怪听了半天，眨了眨眼睛，偏过头看向旁边, 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这么说你喜欢我？”
“没有。”被海怪盯着的颜以佐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双手收入口袋，微微垂下双眸, “我分得清楚喜欢的区别, 我对你，不是恋爱的情感。”
“你看。”海怪摊开了双手，对着穆少岚投去一个莫名的眼光。
穆少岚十分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这两个x_ing格有问题的人在一起真的没办法看了。
海怪无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发丝。
小杂鱼们的状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 五年对人类来说能够改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唯独只有他自身还在原地踏步。
想要和小杂鱼再回归以前的情感，海怪微微垂下双眼, 看向了自己苍白的手指。
当初一认为，他只是需要将小杂鱼们抚养成为优秀的人就足够了，现在的桃夭、付阳，或者其他人都已经足够优秀，但是却并不是可以归去的时候。
“王……辉……？”海怪歪着脑袋看向王辉，“能不能把我编入付阳所在的班，我想和他一起成为士兵。”
“……？？？”王辉愣住了。
现在不能着急，付阳一直都是十分爽朗的个x_ing，一定不会真的生了他的气的。
“不行吗？”海怪歪着脑袋询问道。
“当然不行，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哪怕是王辉都觉得海怪的要求有些不可理喻了，本身这一次放他们进来也主要是关心付阳的身心健康才会采取的措施，但是如果说要让他们为所欲为，他的官职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左右这里人的想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