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俯首 作者:山人道闲(下)【完结】(39)

2019-05-20  作者|标签:山人道闲 情有独钟 强强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论起真正的白驹门弟子并不多。”角落里紫炉熏香,静静弥漫,屋里的摆设素净,许延站在他身后,“只不过他们底下有些人手,恰好组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情报网,大多数都盘踞在中原,北娆并不好露面,所以就这么一个。”

  谢临泽点了点头,又问:“方才那个北娆人你打算处理?”

  许延:“他知道些有用的消息,东家已经令人拷问了,估计是和费连枢手底下的队伍有联系。”

  “看来费连枢还不死心啊……”擦干净头发,谢临泽回过身看着对方的面孔。

  两个人视线交汇在一起,许延说:“现在等着赫连丞的消息,至于费连枢,在我们离开北娆之前,若是抓到机会就把他连根拔起。”

  他们暂且在这座青楼住下,到了晚上,谢临泽刚睡着,那个北娆人一审讯就把知道的消息全都吐了出来,东家派人传信,许延没有叫醒谢临泽,直接接过周垣扔过来的匣子,戴上机关暗藏的扳指,在浓重的夜雾中迈出门。

  睡到半夜,谢临泽朦朦胧胧地醒过来,见屋里没有人,大概一猜便明白许延去做什么了,他也没了睡意,倒了一杯茶,坐在毛毡上等着。

  许延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男人的身影浸染在温暖的灯下,面容如玉,鼻梁的弧度异常柔和,长长的眼睫低垂,衬着桃花眼里一泓脉脉水波。

  谢临泽听到动静扭过头,“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许延没有说话,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咳声。

  谢临泽立刻紧张起来,快步来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解开他浸透了血的外袍,查看许延身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看他的眼神。

  “伤到哪了?”他前前后后看了两遍都没有找到伤口,又去解他的黑裤,忽然之间听到再也压制不住的低笑。

  他抬起头,许延满眼笑意。

  “好玩吗?”谢临泽也跟着他弯起眉目,忽然按在他裆部的手一用力。

  许延顿时低嘶一声,扣住他的手。

  谢临泽见他的反应畅怀大笑,然而没有笑两声,便被对方推倒在身下,一头青丝散落在柔软的毛毡上。

  细碎的吻顺着耳畔落了下来,谢临泽伸出手,捧着许延的脸,注视他片刻,主动吻上他的唇。

  许延怔了怔,随即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更加强硬炽热地迎上,深入厮磨,舌尖互相交缠一起,像是一头因为对方举动而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牢牢地按住掌下的猎物。

  谢临泽渐渐连吞咽都难以维持,唾液顺着唇角落下,划落下颌,被许延的手指勾起,银丝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们折腾到了半夜,两个人躺在床榻上,谢临泽被他抱在怀里,大冬天的满身是汗,推了推对方,“我先去洗一下。”

  许延完全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谢临泽浑身酸痛,尤其留在身体内部的黏腻液体,无时无刻地不在显著着存在感。

  “我帮你弄出来。”许延说。

  “不用你帮,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早就知道这么不好清理,还非要……”谢临泽说着挪动身体,却被对方压住腿脚。

  两个人的腿缠在一起,谢临泽热得不行,把被子掀开一角,又被许延给严严实实地盖回去。

  “别动了。”许延的声音沙哑。

  谢临泽变得僵硬起来,“那你也别动。”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要钻出被窝,“不行,我要去洗一下。”

  然而许延就是牢牢把他锁在怀里不动弹,手指摩挲着背脊下方腰窝那一块的皮肤,“都什么时辰了,没有热水别洗了。”

  “凉水也一样。”

  “会着凉。”许延炽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我帮你。”

  屋里没有人说话,烛火生辉,照亮床榻一隅,在漫长的安静中,除了隐约的水声响起,谢临泽转过脑袋,偏偏许延每到这时候就有无限的精力去折腾他,非扳过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许延能够看清男人面容上任何变化,他手下动作不停,谢临泽因为他从脖颈到面上都覆了一层薄红,眼底流转着一汪水,脆弱的好像一触即碎。

  半晌后,随着他的手指引出深处的液体,男人扬起脖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许延实在忍不住,啃了一口。

  谢临泽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管他了,闭上眼眸沉沉睡去。

第93章 来客

  天一亮, 整个地城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中,难得静谧,他们两个人送周垣坐上车马离开北娆, 回去的路上远方渐渐响起动静, 两边商铺楼阁打开了门,小贩和粮车走在长街上。

  他们所住的勾栏座落在南边的一边街道上, 狭长的天光倾泻在崖壁上,自上而下的错落进几缕。

  谢临泽和许延并肩向回路走去, 他还有些睡眼惺忪, 打个哈欠, “昨晚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严刑逼供之下,那个北娆人招是招了,不过真真假假, 怕是不小心就会踩进陷阱。”许延说,“不如把他放了,将计就计,放其去找同伙。”

  “查出来了什么?”

  许延:“他并不是费连枢的手下, 只不过跟其侍卫厮混,在一起喝酒听来的,好在顺着这个线索追下去, 拔掉几个费连枢的探子,我在离开之前,留了赫连丞亲卫的狼牌。”

  “等等,他亲卫的狼牌你是从哪得来的?”谢临泽错愕地说, 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这一招太损了。”

  以许延的身手来说,悄无声息地偷出狼牌轻而易举。

  费连枢背地里做了不少事,这次又把人手安进王宫,‘赫连丞’想要出些什么也理所应当,只能算是对于这位左贤王的警告。

  许延说:“就让他们两互相斗着吧,我们也能松上一口气。”

  谢临泽上下打量他。

  面对男人的目光许延问:“怎么?”

  “你真是……”谢临泽想了想,“对于如何牵制敌人的计策越来越得心应手,没准回了京城,你能比季函更能做好当朝首辅的位置。”

  “太繁琐,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你身中佛罗散,失去五感的时候,季函每天待在内阁批奏折,忙的焦头烂额。”

  谢临泽笑了起来。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家铺子,买了一块n_ai糕做早点,从后门回到勾栏,在这里住下行动要比在王宫自在的多,东家将这些时日里京城的情报递来,虽然各方势力c-h-a足,朝堂仍在微妙的平衡中运转,谢临泽不由感慨,他这个皇帝还真是没正经当两天。

  处理完事务,许延并不把佛罗散全寄托巫医身上,同时白驹门在也四处搜罗消息。

  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待在勾栏里,还算得上清闲,拉了层帘子,坐在二楼看底下的舞姬们缓歌缦舞。

  大堂里人流穿梭,小厮引着来人进了屋,一袭大氅的赫连丞拎两壶酒来找他们喝酒。

  许延见了他便问:“巫医那边有消息了?”

  “你当佛罗散这么好炼?那可是北娆三大秘蛊之一。”赫连丞挑眉,在案几对面坐下,又扭头看向谢临泽,“可别以为我拖延时间,久积多年的佛罗散不是开玩笑的,大昭陛下要是死在北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临泽不置可否,小厮拿了两个碗倒上酒。

  两方人各怀鬼胎,面上却一点不显,谢临泽没问他是如何寻来的,赫连丞也没说起费连枢的事,态度像是久违的朋友一般随意道:“在地城过的还算习惯吧?过几日会开屠宰场,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谢临泽:“屠宰场?”

  “你们中原不是有各种庆典,在屠宰场举办的角斗赛算是北娆一大盛况,胜者有重金奖赏,不过你们身份特殊,参加是不成了,看看就好。”

  喝完酒,赫连丞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没过去两天,这座勾栏又迎来了一个客人,带着一群侍卫来势汹汹,各个黑甲覆盖住半张脸,手里刀兵凌厉,将闹哄哄的客人逐出去,训练有素地扣住勾栏护卫,舞姬们惊叫着躲回房间。

  领头那位在空荡荡的大堂站定,摘下半张铁面盔。

  谢临泽立在二楼围栏前,看见他的脸,非常意外地开口:“季函?”

  身边许延将刀收回鞘中。

  侍卫们列队站在一旁,季函上楼迈进房间,小厮添上茶,谢临泽问:“你怎么大老远跑到这儿来了?”

  “来看看你是死是活。”季函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又皱起眉,“什么怪味道?”

  谢临泽说:“可能是放久了有些发霉,凑合吧,北娆这里不兴喝茶。”

  季函脸色青白,瞪着他出声:“废话不多说,我待不了多少时间,来这里只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何事?”

  季函说:“庞清人不见了。”

  谢临泽不由愣住,回头看了一眼同样错愕的许延。

  庞清乃是斥狼铁骑的统帅,出身薄祚寒门,为人清廉,不与世家有牵连,受命守在岭北边境,所在位置极其重要,是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

  他不可能不明白,将领擅自职守是死罪,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

  谢临泽的神色沉下去,“你有没有查到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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