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宴宁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笑眯眯的说:“饭都不会做的人,还说别人做的不好吃。”
楚周眯着眼喝了一口酒,斜了旁边的张韧一眼,“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我的舌头可不是摆设,对吧张韧?”
张韧嘴角抽了抽,给他加了一块鱼,“吃鱼。”
薛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楚周眼一竖,说薛离你笑什么,“再笑就罚你酒了。”
薛离强行忍住笑意,满脸无辜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楚周
曲宴宁说:“你怎么就会欺负小孩儿,又不是我们不让你说话。”
楚周忿忿吃了一口鱼r_ou_,不跟他们争论。
曲宴宁给谢祈喂了一颗鱼丸,鱼丸是他自己手打的,Q弹劲道,一口咬下去全是鱼r_ou_的鲜香,谢祈特别爱吃,曲宴宁已经喂了他好几个了。
谢祈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吃,金黄的眼瞳微微眯起来,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几人又碰了一杯酒,张韧忽然道:“我跟周周的婚期已经定了。”
“咳咳……”楚周一根鱼刺差点卡嗓子里,他咳嗽两声,喝了一口鱼汤才缓过劲儿来,在桌子底下踢了张韧一下,“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张韧说迟早都要说的,“早说晚说都一样。”
“那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薛离笑着敬他们一杯酒,而后眨眨眼睛对楚周道:“不过楚哥,你刚刚踢的是我。”
楚周:“……”
楚周努而喝了一口酒,嘟嘟囔囔的说薛离你也变坏了。
曲宴宁跟楚周碰了一杯,“恭喜你终于嫁出去了,准备在哪里办婚礼?”
楚周吃着菜含糊的说在翼省,“张韧他爸说就在家里办酒席,到时候我妈来也方便。”
曲宴宁说那挺好的,“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准备?”
“婚礼定在六一,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楚周说,“过几天我跟张韧就得先回翼省。”
曲宴宁点点头,“是要早点准备。”
几人一边吃一边聊,一桌菜都被吃了个精光,张韧开的酒也被喝完了,曲宴宁又木呆呆的坐着不动,谢祈头疼的蹲在他腿上。
唯一没醉的竟然是薛离,他脸颊有点泛红,但是意识却很清明,帮着张韧把楚周送回去,还有余力帮忙收拾残局。
等张韧跟薛离把残局收拾干净,曲宴宁还保持着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呆呆的坐着。
家里还有人在,谢祈也不能直接变回人形,只能皱着猫脸发愁。
“曲哥?”薛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曲宴宁茫然的瞪着眼睛,好半天才疑惑的回应了一声,“啊?”
薛离:“……”
他无奈的把曲宴宁扶起来,“曲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曲宴宁乖巧的站起来,跟着薛离往房间走。
他满身酒气,人又晕乎乎的,薛离估计让他自己去洗澡是不可能了,就拧了温毛巾来给他擦擦脸。
跟在边上的谢祈顿时炸了毛,他上前把毛巾夺下来,冲着薛离龇牙,伏低身体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第80章
薛离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猫的表情很凶, 薛离犹豫了一会儿, 温声跟他讲道理,“我给曲哥盖个被子,不然会着凉。”
他说完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猫在原地没动, 薛离松了口气, 给曲宴宁把鞋子脱了,又把被子盖好, 然后才关上灯出去。
他一走,谢祈就变回了人形,把曲宴宁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把外衣都脱掉, 然后将毛巾重新在盆里打s-hi,动作轻柔的给他擦身体。
曲宴宁没睡, 就这么瞪着眼睛呆呆的盯着他看。
谢祈本来就有点心虚,擦拭身体的时候都没敢仔细看,现在又被他这么直愣愣的盯着, 虽然知道怀里的是个醉鬼, 但是谢祈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给曲宴宁仔细的把身体擦了一遍, 又给他换好睡衣,才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
今天喝的是白酒,曲宴宁比上次醉的更厉害,整个人已经木呆呆的, 谢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闭上眼睛睡觉。”谢祈轻轻的拍着被子,温声道。
曲宴宁半晌才反应过来,果然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不再被直愣愣的盯着,谢祈松了一口气,他也爬进被窝里,跟曲宴宁紧紧的挨着,这次他没有变回猫,而是保持着人形,轻轻的拍打着被子,像是在哄幼崽睡觉。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谢祈眼底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他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吃饭时张韧说的——他跟楚周要结婚了。
谢祈用目光描绘着曲宴宁的轮廓,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猫族不像人,一生可以有无数个伴侣,彼此不合便可以轻易选择分开。
猫族的寿命悠长,普通猫族可以活到五百岁,而继承了白虎血脉的特殊猫族,可以活到八百岁甚至更久。
猫族一百零八岁才成年,成年后就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伴侣,选定的伴侣会分享彼此的生命,真正从灵魂意义上,成为彼此的另一半。但是一旦伴侣之间不合,分开便是伤筋动骨。
所以猫族选定伴侣时,都会慎之又慎,甚至轻易不会结成伴侣。
但是听到张韧说的话时,谢祈脑子里最先闪过的,竟然是曲宴宁的脸。
谢祈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曲宴宁的脸,曲宴宁睡得很沉,浓黑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偶尔会跟着颤动的眼皮动一动。
谢祈情不自禁的靠近他,按理说曲宴宁身上的白虎精血已经被他吸收,那股吸引着他的香气早就没了,但是谢祈就是觉得,曲宴宁还是香的,像一块诱人的小蛋糕,每次靠近,都引诱着他咬一口尝尝味道。
这么想着,谢祈喉结动了动,蜻蜓点水一样,在曲宴宁脸颊上碰了碰。
曲宴宁睡沉了没有反应,谢祈自己吓自己,猛地退开,两只耳朵都火辣辣的发烫。
身体里像是烧起了一股火,谢祈额头上冒出汗珠,他变回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后退几步,一回头从窗户上直接跑了。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谢祈身形变大,埋头猛地跑了一阵,身体里那股燥热却依旧没有降下去。
仰头沉沉的喵了一声,谢祈直接冲去了海边。
当天晚上,气象局临时发布了台风预警,申市近海半夜疑似有台风登陆,海上风浪大作,请近海市民注意安全,提前做好防灾准备。
谢祈在海上疯了半夜,身体里那股子没出发泄的躁动才平复下来。
甩了甩尾巴,重新平静下来的谢祈回到家里,变回小猫,窝在曲宴宁脖颈处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曲宴宁除了宿醉后的头痛,依旧什么都不记得,本来还有些心虚忐忑的谢祈顿时放心下来,甩着尾巴跳到曲宴宁腿上,用头顶亲昵的蹭了蹭曲宴宁的下巴。
曲宴宁抱住他揉了揉,新的一天就在lū 猫中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流逝,生活还是平静无波的时候居多,楚周跟张韧提前回去准备婚礼,跟曲宴宁道别后就离开了。
曲宴宁趴在收银台上发呆,想着该送什么样的新婚礼物。
正发着呆,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曲宴宁听见动静抬头,惊讶道:“贺先生?”
贺知学穿着一身便装,看起来跟外面普通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他笑着对曲宴宁道:“小曲先生别来无恙?”
曲宴宁迎他进来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才在他对面坐下来,“挺好的,倒是您怎么有空过来?”
贺知学喝了一口茶,说:“其实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曲宴宁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能帮到贺知学的。
贺知学苦笑道:“我有个朋友,他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想请谢二爷帮忙看看。”
曲宴宁怀里的谢祈瞥了他一眼,百无聊赖的甩了甩尾巴,拉着曲宴宁的手让他给自己挠肚皮。
“你是想让我帮忙找二爷?”曲宴宁道。
贺知学说是,“谢二爷不在翠园,我是实在找不到人了,就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
曲宴宁摸摸毛肚皮,沉思了一会儿道:“您先说说您朋友家里遇上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告一声,但是二爷会不会出手,我就不确定了。”
贺知学感激的拱手,“小曲先生愿意帮忙带话,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贺知学把朋友家里的事情讲给他听。
他这个朋友叫余有朋,家里是从商的,申市本地人,改革开放那会儿就开始做实业,发展到现在,规模已经不小,在申市也是有名望有地位的大企业。
“我这朋友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他最骄傲不是这个,而是他有个好儿子。”贺知学道。
家族企业,下一任继承人就是余有朋唯一的儿子余鸿远。
余家家风正直,培养出来的孩子也格外优秀,余鸿远从小聪明过人,成绩优异,一路顺顺当当考到了国内最好的学府,还在大学期间就开始接触企业管理,不管是学识还是为人处世,都远比同龄人成熟稳重。
但就是这么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在即将毕业之际,忽然跟恋爱了四年的女友分手,转而看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还死活要毕业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