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让你做小倌做的事,你要做我的伴侣吗?”士七声音低低地,甚至让越清产生了对方在哀求的错觉。
“我不愿意,我……从小就定了亲,是娘亲为我定下的,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回去我就会和她成亲。”越清越说越顺畅,尽管身体还在抖,声音却好了很多。
“那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拉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士七的声音越发低,没有怒气,没有质问,倒像是感慨,回忆,更像是叹息,像一阵挽留不住落叶的风。
“我当时需要人保护,你能拼命救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丢下我,我知道我不该利用你,可是我当时很害怕,怕自己活不下去,不敢和你说清楚……我……我现在只想你放过我。”
说到最后,越清把自己说服了,他怕士七,又怕又依赖,在这里,没有对方,他无法自保,他再三对自己说:这就是自己跟在对方身边的原因,也是自己反抗不过发生亲密接触的理由。
士七又一次伸手搂紧了他,这次越清没有躲。“越清……越清……越清……越清……”士七叫了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满含眷念,士七最后放开了他。
士七让越清继续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摸索着把他的头发捋到耳后,说:“我答应你。”
越清知道听到对方说“我答应你”,那么温柔;他脑袋里不可控制地,不停地重复着对方叫自己名字的声音,那么深情。
他以为自己该为终于摆脱这莫名其妙的关系高兴,他以为对方一定会强势霸道地说自己是他的,或者说不答应。
当他看到对方模糊的背影的时候,仍愣愣地,他又想伸手抓对方的衣服,可那句“那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拉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让他缩回了手。
他看着对方出了门,留给他与那晚相同的背影,只是这次越清不知道怎么挽留,门关上的时候,越清心里空空的。
第二天早晨,几人向老人辞别,老人担忧地看着越清,再三叮嘱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越清坐上了影一他们找来的马车,为了不让人生疑,影二乔装成了少女模样,本来影二年龄就不大,身量又纤细,下巴尖尖的,冷着脸不说话,真像闺阁里的小姐,只是动作很僵硬,显然不适应女装。
影一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嬉闹,给了两位老人一些银票,足够他们安享晚年,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士七已经离开,越清并没有询问影一两人对方的去向,昨晚过后,对方把这两人留给自己,自己并不意外,心里却还是空空的。
越清不说话,影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偶尔问问对方需不需要休息,或者需不需要什么东西。越清看对方对自己并未有任何懈怠,不知是士七吩咐过,还是对方真的认了自己做主子。自己这样的人,越清自嘲地想,谁又会想认自己这样的主子?
士七在路上不停地飞奔,一直没有停歇,他想找回化形时,追逐更快的风的感觉,虽然现今内力已经提高很多,但这种追逐也是徒劳。
他能理解越清的心情,自己以前对部落里喜欢自己的希亚不喜的时候,总是能躲则躲。
如果希亚武力值胜过自己,那依照希亚对自己的喜欢程度,肯定也会做出现在自己对越清做的事,那处于弱势的自己一定极其反感,也会反抗。
可悲的是,自己也不会因为希亚对自己的喜欢有任何动摇。所以不论自己做什么,越清也不会动摇。
越清看起来柔弱,却很有主见,认定的事很难改变,像自己一样。
自己如果固执地问“越清,你要怎么才肯做我的伴侣呢?”越清肯定会颤抖着答:“怎么都不行。”
士七知道自己心里最过不去的坎是,对方说只要是别人为自己做那种事都舒服,和女人做更舒服。
士七在兽人大陆时,看到过许多兽人和雌兽,做事时舒服得大声叫,看来和别人做也是很舒服的。越清也和别人那样了,回去后还会娶妻生子,那自己呢?
风从耳边拂过,声音越来越像在哭泣,士七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是一片片模糊的色彩在眼前掠过。
以前在部落,有的雄x_ing兽人也不介意自己的雌兽和别人做那些事,士七以前也不在意别人怎样,甚至根本不关心,可今日,却很失落。
士七并不想和别人做,也做不回达安,只能做士七。可是士七没有了越清,以后怎么活呢?
第18章 十八、该怎么活
越清为了加快速度,不再坐在马车里,直接跨上马背。
影一影二都能感受到他的急切,两人甚至怀疑以前探听到的消息真假。若真在府中受到薄待,怎么会这么着急地想要快速赶回去?
但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两人都不敢多说,也不询问,只间隔几日,便很勤地更换马匹,确保进城速度。
几人走的小道,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装扮以普通赶路人的样子。越清戴着斗笠,遮挡了眼睛颜色。为方便赶路,影二也脱下女装,扮成了身体硬朗的老年人,打算到了王府再做女子装扮。
这一路上很顺利,没有任何干扰。而且总能找到当地比较好的地方住下休息,房钱便宜不说,小二还总是送上热饭热菜,第二天准备好干粮,送几人启程。
几人在路上除了稍作休息,几乎都在赶路,因此只用四十余天便到了国都。
影一看着越清原本出发时气色还算好,尽管两人照顾也算细心。可连着四十多天赶路,越清整个人看着瘦了一圈。影二说主子还在每晚坚持打坐练功,却好像并没有效果,影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越清在使劲折腾自己。
那日士七离开时,并无任何异常,还叮嘱两人好生伺候,原本几人就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就走,而且为了不让人起疑,是各走各的,因此影一也没放在心上。
可天大亮时看到主子有点红的眼睛,影一便知趣的不敢多嘴。这都四十多天了,按理说士七应该回到了影卫门,那怎么都该送消息过来,可是现今两人都没有收到消息。难道出了什么事?
可三人在路上也没遇到任何危险,如果影卫门的人发觉了,应该早就派了人来才对。最后影一也没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贸然回影卫门,只能继续等消息。
三人进城门时,影二便换回了女子装扮,几人雇了马车,影二跟在越清身边伺候,便也坐到了马车里。
几人赶回王府时,已是傍晚,守门的几人看到三人显然很惊讶,见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交换了个眼色,守门的几人声音前前后后,随意懒散地叫了声世子,便说世子舟车劳顿,自己去禀告一声世子平安归来,让越清稍等。
影一气不过,快走两步截住那要去禀告的人,反抓住对方手臂问:“你要禀告谁去?世子回自己的王府,不说让赶紧收拾了进去休息,还要禀告才能进?”
那要去禀告的大汉半天挣脱不了对方的钳制,痛叫连连,连说自己糊涂,让世子赶紧进去休息。
这大汉叫孙无,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找了一帮兄弟,托了李氏娘家兵部李尚书的关系到这里谋职,已经有十余年,因此凡事都会禀告李氏,对李氏毕恭毕敬,却对这个世子,一直不太在意。
仗着自己平常自己嚣张惯了也没什么事,孙无便越发怠慢。今天看对方身旁就跟着两人,一个像是没长开小脸的小厮,还有一个是小丫头,便更不放在心上,哪曾想遇到了个狠角色,只得心下叫苦,嘴里求饶。
“小人错了,世子,小人一时糊涂,冒犯了世子,请世子恕罪。”孙无连连认错,越清却并不搭理,只背着手踱步走了进去,影二也提了几大包,比自己大得多的东西跟了进去。
只听“嗒”一声,接着是孙无的痛呼,“哎呀,这可怎么是好,真不好意思,失手了,谁知道你的手这么不经折?”影一夸张地一边道歉,一边往里小跑着跟上两人。
“这丫头看起来娇小,力气可真大。”几人赶紧扶好孙无,也不敢上前理论,只能小声说。
孙无哼了一声,又痛叫起来。“看大爷我下次,怎么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倒是轻点啊!”
王府的庭院,多是堂室结构,前堂后室。亭台楼阁很多,依山傍水,一步一景,兜兜转转三百六十余步,便见到一片很大的池塘,虽然到了秋季,池里的荷花却还在开,池里的鱼成群结队,池塘周围四座亭子,正南方的一座略大,有两层,其它三座是见惯的四角亭子,并无特色。
穿过池子,走八十余步,便到了越清的住处,相比于路上见到的庭院,这里略显狭小,破旧,推开院门,石桌一张摆在正中,上面飘了落叶,底下两张石凳。
里室大多东西长而南北宽,抬头可看到只有两间较大的房间,一间正对着大门,应该是会客的,紧挨着的大房间应该是越清住的,两边有七八间小屋,围成一个长方形,应是下人住的,院中一口天井,周围几株大的柳树和桃树,环境倒是清幽。
越清直走近正前方最左边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影二进去利索地帮他打扫房间,整理床铺,影一去找到厨房烧茶,泡好茶便端到门口,还准备了一些路上买的点心,让影二端了进去。影一做完后,自己便去厨房准备准备热水。
想到以后要好好照顾越清,之前他便向两位老人学了做菜的手艺,可惜此时都用不上。
影一去厨房看过,没有菜r_ou_,幸好在路上时便定了饭菜,只为以防万一,现在只需热一下即可,影一觉得自己真是最好的影卫。只是院子无人打扫,三人都进来这么久,至今仍没人。
兑好热水,让影二帮着找好换洗衣物,影一便继续去做饭,等越清沐浴完出门时,桌上便摆了几样自己平常喜欢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