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有一伙人谨慎地出现在山中,一小波地探路。
很快,找到了那个情报提供的度假山庄。
“真人?就是这?”
山庄里静悄悄的,周围的林间有一些隐带血腥味的雾,将散未散,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不祥的压力,又弄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就是感觉寸步难行。
进了山庄,众人意外地发现,所有的降头师都昏迷着被人捆了起来,还尽是一脸菜色,似乎刚经过一场大战,受创不轻。
众人面面相觑,本以为他们就是来大战一场,分出胜负后,挨个地将降头师们弄醒,让一个会说两句泰语的外门道士去问。
这名道士的泰语其实也不太好,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毕竟学道的有几个还会八国语言的,会个英语就已经很不错了。
道士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们就是那些不守规矩,在我们中国胡搞瞎搞的降头师?你们怎么弄成这样的?”
降头师们大多没听懂道士在说什么,有两个勉强听懂了,说了几句。
“雾,雾……”
问话的道士一头雾水,跟旁边的师长汇报了一声后,没人理解,就又开始向降头师们发问:“你们遇到了什么人?”
这个他们倒是说的清楚。
“阿赞帝因!”
“王…追?”
后面一个是什么,道士不解,不过前头的阿赞帝因,他倒是听懂了。
阿赞帝因这个名字,在中国玄门之中,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危险级别属于玄门档案簿里,中等偏高的一类。
阿赞帝因是马拉西亚的降头师,最近名声越来越大,生意已经扩展到中国的地盘上来了,那个玩笑似的妇女之友称号让阿赞帝因广为人知,但他最厉害的还是降头术,算是挺有名气的一人。
降头师们说得比较含糊,术语生僻词又多,还多是带着地方口音,翻译的道士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禁问道:“你们中有没有人会中文?”
降头师们一听,也不再为难,立刻将手指向了被方善水威胁过的那个降头师。
那个装作自己不存在降头师也看向了他们,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
【道友,你的朋友回家了吗?】
方善水:“回来了,我想要去你说的地方时,半路碰到了他,就送他回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这件事说来也巧,那些泰国的降头师和一个马来西亚的降头师斗,真人们去的时候,问题已经解决了,人也放走了,根本没有出手。】
方善水:“那挺好。”
【确实。不过这些泰国人之前的行为太过分了,既然落到我们手里,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这次听说,真人他们要将泰国巫师协会的人找来,和他们谈过赔偿条件后,再将人遣返。作为受害者,你们也是可以得到赔偿的,我已经帮你们记名争取了。】
方善水道谢。
【那个,还要和你道个歉。你也知道我师父让我跟着你们,我不能不听他的话,你别介意啊。不过我师父现在失踪了,我解完毒降就得赶紧去找他,最近都不会去跟踪你了。】
方善水意外:“……余道长失踪了?”
【是啊,自从那天说要回派后,就没人见过他了,已经好几天了。好了不说了,我得继续解毒去了。】
听着电话挂断,方善水皱起眉,突然看了眼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办师父。
方善水问:“师父,你是不是对余道长做了什么?”
它正抱着个比原先瘦了一圈的鱿鱼条慢慢啃着,听到方善水叫他,回头用绯红地眼睛看向方善水,表情很无辜懵懂,一副我吃东西的时候,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方善水抚额:“师父,这个事很重要。”
见方善水为难,手办师父做出了一个揪头发吹的姿势,表示自己就做了这么一件小事。
方善水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现在只能希望余道长不是太倒霉,没有在被师父的煞气附体之时,又遇到什么倒霉的事吧,不然估计真的凶多吉少……
方善水的心情急迫了起来,甚至想着现在手中的钱也够了,要不要先回去掩饰一下家门口的那片鬼爪桃林?
不过方善水又担心还有暗中的视线盯着自己,怕多做多错,成了掩耳盗铃反而不美。
方善水出了房门,客厅里元沛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见他脸色不好,不禁慰问道:“方方,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开心点,我们店里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不过……最近有不少来自学校内部,我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暴露了,早知道当初你申请微博的时候,我就不让你用本名了。”
“没事。”方善水对这个不怎么在意,倒是关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们的钱够电视剧用了吗?褚韩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关心这个啊。”元沛还真没想到方善水会对这个事情积极,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呢。
元沛:“说来也奇怪,褚韩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上次跟我联系了一下,匆匆就挂断了,我再打电话问问他。”
方善水并没有提前说什么,自己要为剧组准备真实道具的事,也没有说要多找几个古文字专家研究他提供的道具,一切都还没准备就绪,要求太多反而惹人怀疑,方善水只能压下一时的心浮气躁。
最近,方善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虽然解决了时东锦和阿赞丹之后,那种冥冥中的不祥感减轻了些,但是并没有消散,仿佛始终有个利剑悬在头顶一样。
如果是方善水自己,他倒是能洒脱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怕的是这预感是针对师父和青越观的。
沉吟了片刻,方善水突然开口对正要打电话的元沛道:“元子,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最近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得听方善水有求,元沛立刻严肃了起来,让方善水跟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找出了自己卜卦的物什。
元沛先是仔细洗了手,然后又在屋里焚了檀香,等彻底静心下来后,元沛才开始给方善水占卜,以前元沛占卜都是写个字扔扔铜钱较多,这次,他费事地烧起了一个珍藏的龟甲。
烧了大概一个小时,元沛才拧着眉头道:“有大运当头,发现宝物,但得而复失,失又或复得,周折较多,中吉。……大概,不是很坏,至少结果是好的。”这么说着,元沛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观点。
听到中吉两字,方善水好像突然放心了些。
尤其元沛说发现宝物,得而复失,这让方善水感觉,危险和预感可能并不是针对他师父,毕竟有发现二字,而师父一直在他身边。
第九十七章 师叔祖
元沛帮忙占卜过后, 方善水难得浮躁的心情平复下来, 回屋打坐,很快入定。
这几天方善水由于心不静, 每天早晚课修行打坐,总是事倍功半, 体内先天之气增长极其缓慢。
今天入定后,这种状况却猛地一变, 仿佛心中的尘埃被抚去, 静脉间的滞涩尽去,体内的真气瞬间畅通无阻, 仿佛久被压抑后的忽然爆发一样, 顿时如江口决堤,汹涌而来。
方善水安静地盘腿打坐,对于体内的情况不喜不惧, 只是按着口诀一点点运行周天,不急不躁。
窗台上的仙女提篮,在月光下幽幽地散发着清香,花骨朵上渐渐蒙了一层光晕, 缓缓吐露出一股朦朦的白气, 不断朝着方善水涌去。
屋内仿佛有气流运转,地上仿佛有轻风随着微尘而起,几不可见的风卷漩涡,在方善水身边形成。
汹涌的真气被有规律地疏导进入经脉,在周天内被有规律地束缚着。
经脉一开始有些胀痛, 但是在不断的洗礼下慢慢适应了。
坐在方善水肩上的手办师父,被方善水周围几乎形成场的气流包含在内,似乎也被那气场影响,突然觉得有点困。
手办师父小手打了个哈欠,努力将手中还剩下一小块的鱿鱼条吞下,擦擦嘴,歪头看了闭目的方善水一眼,就抄起小手将脑袋一斜,靠在方善水脖子上。
不过片刻,它就垂首睡着了。
房间里很是宁静安详,已经减了一圈肥r_ou_的黑猫,似乎也习惯了现在的情况,每天有r_ou_吃,它也懒得管那可怕的怪物总是缠着寄主秀恩爱了,反正它还有它的鱼,喵!
乌龟漫不经心地看了愤愤地黑猫一眼,黑豆眼又朝窗台的兰花望,脑袋爪子缩回壳里,也没有收回视线。
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方善水颈间的玄鸟卵突然发起微光,仿佛一个活物的心脏一样,在气场的冲刷下,突然轻微而有节奏地鼓动了起来,一胀一收,一胀一收……
动静很小,几不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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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回了房,元沛想想方善水刚刚提起褚韩和电视的事,意识到方善水可能本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有别的什么需要,要通过拍电视的过程来实现。
方善水不明说,元沛也不想多问,不过对这个本意只是打广告的事,却开始认真了起来。
元沛很快就连打了褚韩几通电话,直到和褚韩联系上。
元沛:“老褚,最近怎么了?还没补拍完镜头回来吗?”
【嗨甭提了!最近诸事不顺,好像有什么人故意给我捣乱一样,演员吊个威亚,人跟陀螺一直在上头打转;安个聚光灯,灯莫名地就从高处砸下来;甚至念个台词,十次有八次念错NG,我都快给气炸了,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