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陆六朝着茅九耍完流氓后他就怂了。快速的移开目光站起来,不敢看茅九厌恶的表情。伸着懒腰,懒散的说道:“我进去睡了。”
然后步伐有些急促的走了。他是忘了刚耍完流氓就霸占了人家的床,急忙忙的想逃。却忘了,茅九要真是直男,他今晚就真得睡沙发了。
茅九有些目瞪口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耍流氓,还是如此露骨的流氓。而他的感觉居然是……还不赖?
好吧,大概是因为对他耍流氓的对象比较特殊吧。
不过……
茅九严肃着脸沉思陆六离开的行为——他这是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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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鸽子楼说好听点在帝都,其实就是在郊区,跟乡下也没多大区别。不过就是挂了个帝都的名儿,住这儿的,反而要累得多,也穷得多。
这鸽子楼跟大杂居也没多大区别了,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有人在外面水房打水,或是洗衣或是洗漱。新的一天就那么开始了。人多,声音大,隔音也没多好。
没过多久茅九就醒了,睁开眼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高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下一层y-in影。皮肤很白,靠得这么近都看不见毛孔。唇紧闭着,抿出一条线,不开口不笑也像是在笑,温和淡雅的笑。
跟他是不一样的,他若是不笑就是一副很严厉的样子。一笑就打碎了所有的严厉变得温柔。
陆六突然睁开眼睛,茅九猝不及防就跌进那双深邃的眼里,抽不回神志。
陆六带着些微沙哑的嗓音说道:“醒了?”
茅九含糊的应了声,起身,长发柔顺的滑落,铺满了身后的床板。陆六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有一缕头发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手一翻,青丝从手背落进了掌心。
陆六为这戳头发的顺滑而惊讶,他问:“你这头发,留多久了?”
茅九还有些迷糊,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辫子解开,头发铺散开来。再加上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小床铺里,手缠着手,腿缠着腿,皮肤贴着皮肤,与其说两人是被吵醒的不如说是热醒的。
闻言,茅九回头扫了一眼长发:“四五年吧。”
“挺久的。怎么想到要留长发?”
“师父不让剪。”
“为什么?”
“不知道。”茅九摇头:“长发是从小留起的,隔一段时间会去修剪修剪,差不多都保持同一个长度。太长了也挺麻烦。”
一开始是因为茅老的要求,后来也就习惯了。要是剪掉头发反而不习惯,也不舍得。
陆六起身,两手伸进他的头发,把头发全都笼在大手里,另一只手跟他拿橡皮筋。
他有些兴致勃勃:“我给你绑头发。”
茅九有些怀疑:“你会?”
“试试不就知道了?”
茅九将信将疑的把手腕上的橡皮筋褪下来递给他,后者接过,因为没有梳子就用手指代替梳理他的头发。
索x_ing这头发很顺滑,即使睡了一觉手指梳拢几下也就都顺了,没有打岔也没有绑结。而且因为手感太好,陆六多摸了好一会儿才给编成辫子,还是样式很漂亮的蜈蚣辫。
茅九摸了摸编完后的辫子,很惊讶陆六手那么巧。
陆六笑着说:“我妈妈是长发,很喜欢编辫子。她会很多样式,我只学会了几种。”
茅九很赞叹:“那也很厉害了。”
他这头发,小的时候是师父帮忙编的,后来自己编也只会最简单传统的样式。哪儿来的那么多花样啊。
陆六看见茅九的正面,又被惊艳到了。留着长发的茅九不像时下的花美男在前额留有刘海,他是中分的发型。绑成辫子后就全都输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种时候最是考验一个人的相貌了。毕竟不是每个人的脸型都长得好看,尤其是最重要的额头。刘海的诞生是潮流,也是为了遮挡脸型的缺点。
但茅九的脸型无疑是很好看的,即便没有刘海也很好看,尤其是多了分精神。
现在那头发编成了蜈蚣辫,没法儿往脖颈间盘,衬得茅九更加好看了。有些偏向于中x_ing了,他毕竟才成年,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没有太过明显的x_ing别特征。
不过这是静止时候的茅九,一旦动了,哪怕只是转转眼珠子,别人就没办法把他当成女孩子。那是非常明显的气质,温和严厉糅杂一身独属于青年的气质。
谁都无法错认。
谁都无法否认青年的魅力。
“太阳出来了。”茅九站起来,接住阳光,却没有感受到以往阳光精华游走经脉的舒服。眉拧起来,有些讪讪的:“也是假的。”
“走吧。去外面看看,早点找到刘玉兰的尸体,早点离开。”
茅九应了声,便随着他一块儿出去。
第37章 冷血
门打开,正好隔壁也有人打开了门, 是个看上去挺和蔼的大婶, 相貌普通, 身材臃肿。她手里拿着水盆, 水盆里头放了些衣服。
大婶一见茅九,是陌生人。眼里带了些狐疑, 再一打量,猜是新来的租客。看茅九衣着光鲜, 便换了态度询问:“小伙子, 你是哪儿人呐?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人住这儿?”
茅九略感不适应, 他是村里走出来的,农村人淳朴可也不会像眼前这大婶那样询问人跟审问犯人似的。微微笑了一下,说:“昨儿来的。”
大婶只得了这句话有些不甘心,还想再问,她房里的男人不耐烦的高声骂了她一句:“屁话儿多!还干不干活了?懒娘们。”
里屋她男人骂完婆娘后就去叫孩子起床,也是粗声粗气的,听得出来是个脾气暴躁的。
大婶回骂了一句,又抱怨了一句, 还是拿着水盆去水房洗衣服了。
身后陆六走上来,瞥了一眼那大婶, 说道:“这儿……没有哪家有白事的样子。”
茅九说:“也看不出来死了人。”
按照周嫌说的, 刘玉兰死了。尸体还没入殓, 后来消失了。是在这儿消失的, 那就说明她也是这儿的住户。死了人, 按理来说会在门边贴个白联,但四楼三十四个房间没有一个房间是贴着白联的。
楼里房间狭窄,住的人都还嫌小,倘若因为这个原因尸体没有放在四楼的房间里是能说得通。但尸体不放房间里放哪儿?天井吗?这儿住了十几层楼上千个人,谁乐意个死人放在公共场所。
茅九说:“你说,周嫌有没有可能在骗我们?”
“没可能。周嫌留在这儿的执念就是因为刘玉兰的尸体,他不会骗我们。死了人,没有贴白联,那就说明人死得不光彩。”
茅九心里一个咯噔,是如此么?
“周嫌会去看刘玉兰的尸体,我们等会儿找到他跟着一块儿去看看刘玉兰的尸体。”
陆六点头。
茅九朝着水房的方向走去,陆六瞧见了问:“你去那儿干嘛?那儿水不干净。”
茅九想了想,回房里拿了陆六的外套和手帕说道:“我知道,水不能喝。可总能洗的吧。这儿虽然是七八年前的情景再现,但一些客观物质还是真实的。像水,既然有水,那水就是真实的。不能喝是以防万一,要是真的脏到连衣服都洗不了——”
回身严肃脸,郑重的对陆六保证:“我会赔你衣服的,六哥。”
陆六抽抽嘴角,挥着手:“随你折腾。”顿了顿,又叫住他:“你干嘛去?就洗衣服?”
“我去打听打听刘玉兰的事儿,我总觉得周嫌杀人是因为刘玉兰。”
茅九边走边留着个后脑勺给陆六,后者摇头,随他去。
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公共水房,是每一户均摊交费。所以即使房间里有厕所也有水,还是有很多人到水房来洗衣服洗菜甚至是洗澡的,不过这是清早,大部分人昨晚上就洗完衣服了。洗漱也多是在自家房间里洗,大概是贪着多睡会儿,不愿意出来水房。
茅九刚走到水房,就听见里头传来几个女人压低了的声音在说话。其中一个是刚刚在隔壁的中年妇女,她把那把大嗓门压得很低,可还是很大声。
“你们说,刘家那丫头……脏了没?”
“脏了脏了,肯定脏了。”
“不对呀,刘家不是说没呢。还清白干净的身子——”
另一把比较尖锐的嗓音打断她的话:“哟!刘家当然得说没啦,有也得说没呀。这丢死人的事儿,当然得说没。”
“啧啧,刘家那丫头生得一副狐媚子样,成天没个正经的打扮,还不就是想男人想疯了。让她成天得意的,呸!看看这会儿, y- ín 乱的丫头,死后得下地狱。”
“嘻嘻,你们看她,嫉妒的吧。她家男人可是老早看中刘家丫头了。我都看见好几回了,刘玉兰到水房来洗头发,她家男人就蹲在一旁看着,眼睛都绿了。”
“我撕不烂你的嘴,叫你胡说八道!”
里头一时乱了起来,被说的女人似乎是被戳中了痛脚,一把跳起来要去撕扯另一个女人的头发。那女人躲了过去,还骂道:“我说的没错?我说的没错?你那男人什么德x_ing大伙儿都知道!指不定那晚害死刘玉兰的人里就有她男人!”
“我撕不烂你的嘴,贱女人。你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