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林”浑身被他摸了通透,身上大x_u_e记得一个都不差,他又这里揉揉,那里按按,美滋滋地在心里计算,上次被贺亭林摸了一把,好歹也算是没吃亏。
胡妈妈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用功,听他在房间里哼哼叨叨地念经,十分欣慰。她准备了夜宵走到房间门口敲门,说:“小勉,吃点东西再看书。还有,你那个姓田的朋友打电话来了,说是你约好了他出去玩电脑的,你要是没空我就先替你回他了。”
胡不成只能给田笑回电话:“对不起我正在用功,改天再带你去玩电脑吧。你放心,一定去,我说话你还不信吗?我胡不成从来不说假话!”
他豪气万丈地盖了电话,又钻被窝里和“贺亭林”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无论如何,x_u_e位能记下来了就是件好事情。
一个星期之后贺亭林再考他,虽然还不能对答如流,也算有来有往,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发工资当天,贺亭林微笑着递给他一个额外的信封递:“这是奖励。”
胡不成捏着薄薄的信封口袋,反复将里面几张纸币数来数去。还是几张崭新的钱,摸起来又光滑又轻薄,红通通的颜色照得他脸上也满面彤光。他向来是只出不进,在牌馆里更是有“散财童子”的美名,所以当学徒第一个月就能拿到奖金更显得弥足珍贵。
他抽了两张留给自己,其余的都给了母亲。
下了班他就呼朋唤友地到牌馆摸了两圈,又打电话将田笑叫过来。
没想到田笑苦着一张脸出现在牌馆门口。
胡不成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很惊讶:“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田笑摆手:“别提了,气得我差点变不出人形来。我想找个房子搬到居民区去住,爷爷不放心,觉得我刚刚变成人就往人堆里扎不安全。可是我既然都变成人了,不住在人类的地方怎么还叫人呢?反正沟口我是不想去住了,刚刚还在吵架呢。”
“你哪里来的钱租房子?”
“樵舍每个月会补贴修炼成功的妖怪一点钱,然后我再去找个工作,不就行了?嗨,本来想请你吃饭的,我刚刚在网吧玩电脑,和人打赌输了两百块钱。现在身上暂时没有了,等我明天找我那几个朋友借点,这顿饭你一定要跟我吃!”
“怎么不早说呢?我今天发了工资,走走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胡不成揽着他的肩膀。田笑虽然脸色疲倦、胡子拉扎,倒是掩盖不住眼睛里的意气风发,想必这半个月在人间混得很开心。他一顿饭现在可以吃三碗,必定喝半扎啤酒,胃口非常大,胡不成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很不忍心,琢磨着该不会是田禄不给他饭吃吧?
“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
“也不是,玩电脑忘了。”
“这样不行,饭还是要正常吃。”
“嘿,做人就是这点不好,要吃饭。如果做人不用吃饭,那肯定省掉不少麻烦事情。你看从前当蛙的时候,吃点虫子果腹不是什么难事。可惜只有我一只蛙变成了人,我那些同伴现在没有能跟我一起玩的了,他们整天在水沟里哪里知道人类有多少好玩的东西。本来我还想找他们叙旧,他们又只会说些奉承话,要不然就是要我指点修炼技巧,话不投机半句多!爷爷也是,既然我能够光宗耀祖,还老是把我当一只蛙来管,他又不知道做人是怎么回事。”
他嘴巴里鼓鼓囊囊地反复抱怨些日子的苦闷无聊,家人也不理解他,只会一味说赞美的好话。
胡不成劝说:“你别担心,以后我跟你玩儿。我现在在医馆里工作,我师父这个人特别好,你要是想学医不然也可以来问问他,要是不想,自己找个工作搬出去住也可以。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人生当然应该自己做主。”
“我就知道只有胡哥你懂我。当初我不明白你的话,果然从海拔高的地方来的就是不一样,这高处的风真他妈吹得人哆嗦。你是神仙,我一只蛙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三生有幸!我才不理他们。”田笑抿掉最后一口酒,扯开了嗓子:“从今往后,我田笑要好好做人,混出一番模样来,叫那些半吊子们刮目相看!”
两人喝到尽兴,胡不成才知道田笑现在睡在网吧里,胡不成一拍大腿将他扶回了家里。胡妈妈见到喝得醉醺醺的两个小伙子,又好气又好笑。
胡不成说:“他也是个可怜人,要不然先让他住在我们家里,等他找了工作就搬出去。”
胡妈妈端来解酒茶:“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喜欢就好。”
但梅谷听了这件事之后不太赞同。
“我觉得,如果换了是贺医生,不会忍心让朋友为难的。你和田大爷的关系这么好,他现在肯定心急如焚地到处找他孙子呢,他要是来问你你要怎么回答?如果如实回答那你朋友肯定不高兴,如果你撒谎,你忍心让老人家忧心忡忡的吗?你这个朋友太不懂事了。”
幸好田禄还没有找到胡不成问,想必现在也很焦急。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他是我的好朋友呀,我不能不帮他的。”
“要是我碰到这种事就离得远远的,你就是傻!”
梅谷是一只自由洒脱的鬼,她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担心欠任何人的人情。胡不成非常羡慕,他撑着脑袋感叹,一边往诊室里偷瞄贺亭林。贺亭林在给病人讲话,他坐得端正笔直,表情认真严肃。胡不成的心思拐到了天边,只记得这样堂堂正正的人真是好看呀。
他灵光一闪,找了张便签条拿来写——师父,你真好看。
然后他偷偷摸摸将便签条压在贺亭林的茶杯下,转过头以擦桌子来掩饰小动作。他心脏砰砰地跳,连擦桌子的动作也变得豪迈了。放眼氓川,我胡不成争当调戏贺医生的第一人!
这件事够他和梅谷炫耀到中午了。梅谷给了他一记白眼,在他额头上贴上“调戏第一人”的纸条。胡不成转头就撞在贺亭林怀里,吓得吐舌头,做了个僵尸造型。
贺亭林无奈地将封印他的纸条揭下:“又在玩什么呢?”
胡不成鼓起勇气说:“师父,你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原样的就好。”
胡不成有点失望,问了等于白问。贺亭林是个顶盖儿的铁皮桶,看不穿摸不透,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要玩神秘主义,这是不把他当成自己人吗?
他还想说什么,炉灶上的热水烧开了,长长的汽鸣声拉回了注意力,他急忙关火。灶边贴着他写的那张便签条,在原话下多了一行——
“你也很好看。”字迹逡瘦克制,锋芒暗藏。
胡不成又欣喜又得意,他一边幻想贺亭林木着脸写字的样子,一边咧开嘴使劲笑。嘿,贺亭林呀贺亭林,调戏我不算什么本事,下回我让你给我写情书。
第四章 蛙(下)
论到情欲上的事情,胡不成自认开蒙算早。在他应该怀春的年纪,他的那些贵重的同胞兄弟们早就女伴傍身,他看得多了,也起过 y- ín 心,尾随低年级的小仙女放学回家,恶作剧地躲在暗处跳出来吓人。但小仙女一哭,他又内疚道歉,最后还是被告到老师那儿说他x_ings_ao扰。
不过他真正喜欢过的倒是一个男孩子,是个炼丹的药童,年纪比他稍微大一些,长得唇红齿白,面相饱满,脸蛋好比过年节时吃的寿桃包子,绯红绯红的,一双眼睛却极清冷,十足的神仙做派。胡不成初见他就觉得如沐春风,心情欢喜。
说到这段缘分,要从胡不成去丹房偷巴豆一事说起。给同伴饭菜里下的巴豆最早源于药神殿的炼丹房,那一天他溜进丹房仓库里,好不容易在高阁上找到了放巴豆的柜子。正当他爬上梯子的时候,药童发现了他,扬声喝道,“你干什么呢?”
胡不成吓得两腿一夹,屁股收紧,鬼鬼祟祟扒着梯子向下望。这一望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心里只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神仙的神仙,不像他那个神仙爹,膀大腰圆溜须长耳的,光有富贵招财像,就是没有点神仙的缥缈气质。
他不慌不忙从梯子上下来,装模作样地自我介绍一番:“哎呀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二太子呀,不过你没见过我也正常,本太子一向很低调的。你也不要称呼我二太子,叫我阿勉就好。我想找一味药材没想到你们偌大的丹房没有人招待,太失礼了!我只能自己来拿啦,你放心跟你们家药神大人说过的,你问他就知道了,本太子的名号你以后要好好记住才行。”
他本来想学着大人的样子招摇撞骗,结果那个药童毫不理会,还伸手让他归还巴豆。
“这里是丹房,从来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就算是拿药也是我们配好了拿出去。你说谎,把东西还回来,跟我去见药神大人,这是偷窃罪!”
胡不成露了马脚,心里喊糟。他从来没进过丹房,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无奈之下只好拿出随身带的铭牌,上面刻有“二太子”的字迹。
“你看,我不骗你呀,我真的是二太子。哎呀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拿药的,我急着要这些东西所以就进来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赔给你钱嘛,你别跟别人说呀。”
药童看到那个铭牌半信半疑,胡不成趁机拿出口袋里的糖果来塞到他手里,高兴地说:“来,这个给你吧,别跟我见外,这个很好吃的,是上次在玉神的宴会上我顺手多拿了几个。嘿嘿,你试试看,喜欢的话我都给你。你叫什么名字?”
药童皱着眉头把糖果还给他:“又是偷来的,我不要。”
“怎么叫偷?神仙的事能叫偷吗!”胡不成拆开一个送到他嘴里:“吃吃看,反正玉神的钱数之不尽用之不竭,吃他几个糖果又怎么了,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