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不自生,顾能长生。以其不自生,顾能长生……左尤眉头一蹙,一阵大风从阳台而来,衣袂飘飘。慕蓝忽然转头看向阳台,几步飞奔而去,纵身跳下。左尤想阻挡已来不及,随身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有点快节奏?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第2章 第二章 劫后重生寻君去 y-in差阳错入他城
“左尤兄,你知道,当年莫离跟随莫王平定异族时带回刚出生的幽荧给我做礼物,它与我和莫离同生同长。今后,还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等他日我寻得莫离,定会回来带他同莫离浪迹天涯。”柳荫河岸边已无绿y-in,深秋寒意不觉生死,刮过耳畔,似有割痕。慕蓝面水而立,身形飘摇,却不再是那个十五岁的稚气小生。
“你当真相信莫离还活着……”亦临水而立,语声似被流水吞噬,忽明忽暗。
“你相信吗,我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从小到大,每次他外出将归我都能感觉到。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那你打算从哪儿开始?”
“玄清道长不是说‘离人在离镜,奇花奇域生’吗?我想先去‘奇域’”
“既然你已经决定,异族蛮荒之地,还请多保重。”
“后会有期。”
黑马素衣,今去何时归。幽荧望着渐远的背影长鸣一声,那未说出的话,可是“我等你”。幽荧幽荧月光之神,异族之月可还是以你为神,若是,你定知莫离身在何处。
天黑时分,慕蓝行至一村落。房屋依水而建,随河流成蛇型。站在远处只隐隐看见些房屋轮廓,似有游走之态,却不见有灯火。“蛇”尾有一高楼金j-i独立,泛起红色火光,与暮色同辉。慕蓝向着火光沿小路前行,不知不觉间,头皮渐紧,眼色渐昏,却听得丝竹渐起,女声萦绕,仿若梦境。但身心疲惫,手脚酸软之感异常真实,天旋地转。跌身下马,身体却不觉疼痛,心脏仿佛被掏走,空落落。一会儿,又重重的砸回来,全不是那个合适的重量,似一块石头压的人无法喘息,只使尽力气唤了声“师兄”。
“公子可是醒了?”睁眼,一白纱蒙面女子立于眼前,见慕蓝醒来,黛眉轻动,似有笑意。
“我为何会在此处?”起身,打量四周,只是一普通农家,简居素床。抬脚欲下床,却觉酸软无力,是了,就是这感觉。
“莫不是我晕倒在何处,被姑娘所救,如今还有天旋地转之感。”
冥烟见慕蓝行将有弱柳扶风之感,便知事情已无法挽回,告知真相,恐平添忧愁。既是缘分所致,想必自有安排。只是这人怕又多了几份愁绪。
“确如公子所料,小女子路过时见您昏睡于路边,便自作主张将您带回,还请公子见谅。”
“是在下应该谢过,不知您可曾见过我的马?”
看来还记得自身是谁。
“马?我却不曾见得,公子可要去往何处?”
去往何处?去往何处?
“慕蓝,休要贪杯……”
“衾儿……好好练,将来我定专门为你写百首曲子。”
“慕蓝……你看,送你的礼物,我给他取名幽荧,月光之神,你可喜欢?”
“衾儿……曲子写好了,你跟我来看。”
“慕蓝……慕蓝……”
“衾儿……衾儿……”
“我到底是谁?”头疼欲裂,记忆交缠。
“公子?公子?”冥烟知他痛苦,试图唤他回来。
“我是谁?到底是谁?”
“公子?”提高音量。
慕蓝方抬头看向冥烟,眼神迷离,似有泪痕。
“公子不必纠结于你是谁,忘记和记得同样是罪过,你且去做你想做之事便不负今生。”
“可我似乎已经想不起我将去之路。更不知想做之事为何。”
“人人生而迷茫,不知为何生,不知生为何,但你若选一条路走下去,时常问问自己的心,必能找到理想之地。如今,你不知前尘,何不是那出生的婴孩,且遵从内心,寻你前途去吧。”
“可我这纠缠不清的记忆又算怎么回事?”
“不必被它牵绊,你的心会给你答案。”
“当真如此,我又该何去何从?现在全无主意。”
“你且往东走,进潼城找枫紫楼,必有人收留于你,往后你可等定下心来再做打算。”说完,冥烟转身欲出门去,白衣白裙飘然而远。
“仙姑何去?”慕蓝上前一步,意欲跟随。
“你且去吧,他日定有再见之时。记住我的话,遵从内心。”语毕已不见人影,刚刚走过的那面墙仿若泛着白光。
慕蓝沉思片刻,好似从梦中醒来,他上下打量自己一番,衣衫整洁,便走出门来,往东果然有一条小路,两旁树木青葱,绿Cao如茵,若不是迎面而来的寒风,当真以为是万物复苏之季。走了一阵,眼前绿色顿消,枯叶残蕊尚未殆尽。再转头,一片深秋之景,方圆几里不见人烟。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我也不明白。
第3章 第三章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潼城虽远离朝廷,却自有一番世外桃林之景,富饶平静,大有歌舞升平之象。慕蓝入城,只觉身心愉悦,所见之人皆有笑容,小儿成群,娱乐于街头巷尾,吆喝叫卖之声亦含笑音。忽听得铜锣声声,人群沸腾,皆往一个方向而去。慕蓝跟随而至,只见悉数进入一个唤做“枫紫楼”的地方。那锣鼓声正是门口两小生敲打所发。好一个恢弘大气之宫殿,雕梁画柱,不输王公贵族之所。莫不是仙姑所指。
慕蓝走进门来,有一穿堂,两边回廊迂回向上,通向高楼,抬头不见顶。人群从穿堂直入,只见一诺大观戏台,戏台之上已有所用道具,一锦绣搭子方桌。戏台下鸦雀无声,人人正襟危坐。慕蓝在角落里寻得一位坐下。
锣鼓开场,一怜人从后掩面而出,身穿枣红兰花对称女花帔,泪眼盈盈。先于台前左右张望,似在寻人又似等。转而回身坐于桌前,自斟自饮,三杯下肚,似有醉态,飘然吐词:
“那日飞雪漫天,长亭边;
断衣残袖,与君见;
红房帐暖,花满园;
君不见,昨日之水今日干;
君不见,小楼残香今日欢;
君不见,梦里佳人可换了红颜。
谁还说,情无涯,爱无边;
都不过是醉眼看人美
醒时自有他人缠。
君莫问,情由何起?
不知所终。
西有仙姝瑶台
欲西去
他日换红妆,再与君相逢。
他日换红妆,再与君相逢……”
天旋地转。
“衾儿……看,这是我专门为你作的曲子,取名《君不见》”
“为何要作‘他日换红妆,再与君相逢。’”
“衾儿……你伯母病重,唯一放心不下之事便是我至今未有婚配。”
“古往今来,都逃不过这个结局罢了。师兄不必多说,衾儿都明白。等我唱罢这首曲子,自会离开。”
“不……我不是要你离开,也决不允许你离开我去别的地方。”
“是我离开你?你身边可还有我半分位置?”
“只要你在,便永远都有。”
抬手挥袖,桌椅尽倒。
……
……
……
“据说世上有一‘换忆司’,可换人记忆,便不再痛苦,但只换有缘人。”
……
……
……
“麻烦让一让。”慕蓝抬头,一身形魁梧之人正居高临下。慕蓝起身,让那人过去,又自行坐下,却想不起刚刚记忆中所为何事。半响,才想起一个“换忆司”。
“公子觉得刚才那出戏如何?”温柔悦耳。
“好一出‘醉眼看人美,醒来自有他人缠’。” 抬头,眼神凌厉,嘴角微扬。慕蓝有点恍神,眼前这翩翩公子,怎么倒像在哪里见过,心头一阵纠缠,竟想流出点泪来。伸手捂住胸口,指尖颤抖。
“公子可是哪里不适?” 依然温柔。
慕蓝再抬头,眼角随即滑过一滴清泪,正落在自己冰凉手背之上。滴答……
“不过俗尘往事罢了,倒在公子面前不成样子。终究是凡人,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