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叶虽被唐怀义收为弟子,却实力不济,不能入内堡。只能暂且在外堡学武,待到通过了门派考验正式成为了内堡弟子,才能入内堡学武。凡是外堡弟子都在漪澜院学武,唐无叶既然入了唐门也该如此。隔日他便拜别唐无微,搬去漪澜院住。
唐无叶搬离出唐无微的院子时,唐无微只是嘱咐他,好好听大长老的话,切不可任性贪玩。
唐无叶应了,然后带着他无数不多的行李包袱搬去了漪澜院。
唐无叶虽然不能入内堡,但是毕竟是唐怀义的弟子,头顶着唐门大长老亲传弟子的名号。便由唐怀义亲自教导他,不必像其他的外堡弟子一般只能学习二流的武学,他直接跳过这步,学的是唐门内堡弟子才能学的绝学。
唐怀义所收的弟子不多,但皆是能力出众之辈,唐无叶为其最小的弟子,也是最后的关门弟子,唐怀义不可不谓是倾囊相授。唐门以暗器、机关闻名江湖,所谓贪多嚼不烂,唐门弟子虽说暗器、机关术都有所涉猎,但往往都会选择其一刻苦专研,以求精通。
唐怀义教导唐无叶的第一课时,说:暗器、机关,你选其一学之。
唐无叶思索了会,问道:不可都学?
人之精力有限,而学海无涯。武学之道,不以多为美而贵在精。
唐无叶沉思了会,还是坚持说道:暗器、机关,弟子都十分感兴趣,若是只选其一而学,甚难决断。我年纪小,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我愿将玩乐的时间放在习武之上,师父不必担心弟子学得多而学不精。
唐怀义目带威压打量他许久,见他神色坚定,遂点头说道:你若坚持,我便依了你。
唐无叶见他松口答应了,很满意。每一个男儿都有一个称霸江湖成为一代绝世高手的武侠梦,唐无叶尤是如此。如今有了学武的机会,他岂能放过?他不怕学得多,只怕没得学。唐怀义也很高兴,他身为唐门大长老,自然是希望门下弟子出息的,如今唐无叶如此好学,他岂能不高兴?
于是这一场对话,双方都很满意,达到了皆大欢喜的成就。
从此,唐无叶过上了水深火热的学武生涯。
众所周知,唐门虽然是以暗器和机关闻名江湖,但是还有一样东西同样威震武林,那便是毒术。天下医术以万花杏林一脉为首,医圣孙思邈为当代杏林国手。而毒术则是以蜀中唐门为绝,世人忌惮唐门,惧怕的正是唐门那深不可测的毒术。说句难听点的,这万一要是哪天不长眼得罪了唐门的弟子,这随随便便给你下个毒药撒个毒粉,你便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门毒术如此出众,而唐门武学却分只为了暗器、机关术两大类,那是因为唐门的毒术早已经深入了每个唐门弟子的骨髓。唐门弟子无论修习的是暗器还是机关,都必然要研习毒术。至于其中缘由,很简单。要知道,唐门堡有个别号,你说啥?断腿堡?哈,当然不是断腿堡,是刺客堡。
唐门在很多年前还未洗白的时候,干得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刺客行当。当然他们洗白之后,也不曾放弃过刺客这个有钱途的职业。区别是,一个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只要你敢掏钱我就敢杀人。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有所杀而有所不杀。
无论是洗白前还是洗白后,唐门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刺客堡。而唐门为什么能确保这天下第一刺客的头衔呢?原因就在于,他们那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刺杀成功率,江湖曾一度传言没有唐门杀不了的人。这其中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可以看出唐门在暗杀这一行业中的威名赫赫。
扯了这么多,终于要扯到了重点,为什么唐门暗杀的成功率那么高?原因就在于唐门的毒术,每一个唐门弟子身上都揣了不下数十种的毒药,其中不乏穿肠烂肚、七窍流血的无解剧毒。每一个唐门弟子的暗器和机关都淬了剧毒,就算杀不死你也能毒死你。
论单打独斗,或许唐门弟子并不占优势,但是人家是个刺客!身为一个刺客,傻了才和你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看你不顺眼,背地里暗搓搓的给你下个毒,直接毒死你了事。所以说,唐门真是个猥琐的门派。江湖人中,最不愿得罪的门派前三中,唐门赫然在列,排名第一的正是蜀中唐门的隔壁邻居苗疆五毒,至于理由大家都懂得。五毒的蛊和唐门的毒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一入唐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唐无叶在学暗器和机关术之前,便陷入了各种毒药中不可自拔。
江湖武林中流传着一句话,切不可得罪唐门弟子,唐门弟子不仅对人狠对自己更狠,试想一下连对自己都能狠下来的人,焉能奢望其大发善心饶人一命?
唐门一贯是如此,不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能狠下心来,下毒手。唐无叶便是深刻的体会的这点,在他搬去漪澜院没多久,他便因为中毒送了半条小命,还好抢救的及时,捡回了小命,那毒药便是下在他的饭菜中。
唐怀义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弟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漪澜院,从来不制止弟子争斗,只要你不蠢得留下证据被人发现。
唐无叶敏锐的发现,唐怀义说的是在漪澜院而不是唐门。漪澜院是唐门新进弟子学艺的住所,这些弟子只是最底层的外堡弟子,只有最后通过了门派考验的弟子才能入内堡,成为内堡弟子拜师学艺。而与那人数庞大的外堡弟子相比,每年能通过考验进入内堡拜师学艺的弟子不过寥寥。
而唐无叶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一进唐门便被唐怀义收为亲传弟子,因为实力不够而在漪澜院学艺,有着内堡弟子之实却在外堡学艺。这个特殊,使得他在漪澜院受到了关注,其中便包括了被人嫉妒,被人陷害,被人下毒。
外堡弟子间的争斗,远比内堡残酷。因为只有踩着别人的尸骨,才能往上爬。不想自己的尸骨被别人踩,便只能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小人物的世界,远比大人物的血腥。
唐无叶以自身为代价,被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生存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是游戏,现实往往比游戏更残酷血腥。如果还心存侥幸,优柔寡断,趁早滚蛋!
唐门是刺客世家,身为一个合格的刺客,第一便是要冷血绝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第4章:醍醐灌顶
谁没有年少无知天真单蠢的时候?杀手也有青春。唐无叶坚持自己只是年少无知,才会着了别人的道。唐怀义听了他的话后,不屑地嗤了一声,轻启两片薄唇很冷酷地说,杀手没有年少,无知只会死亡。
被会心一击的唐无叶低头丧气,不得不承认,唐怀义这样说真特么的帅!壮哉我大刺客堡。
唐怀义双手负背站在门前,昏暗的夜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目光暗沉地看着屋内垂头坐在床上的唐无叶,满门被灭只身一人来到唐门堡,虽不至于是举步艰难,却也无依无靠,半大的孩童做的却比一个成年人还好。不惧不畏,进退得体,难得是明白事理,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多言,不该做的事情也从不逾越半步。很有自知之明,很聪明的一个孩子,这是唐怀义对他的评价,当得为他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