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却一把抓住了何岫的手腕。何岫挣不敢挣,不挣又别扭的很,索x_ing一咬牙一闭眼,权当自己是个瞎子,他领着自己往哪里走都随他了。
“你记得不记得上一次。”陆珩抚摸着何岫手腕上的红莲子手串问道。
何岫不语。
陆珩兀自道:“那事你我也是这样牵着。”他看向何岫,“这样你就不会摔跤了。”
何岫想起当初自己那些旖旎的幻想,以及为此出的糗事,一时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那个木头人,你还留着吗?”
何岫心绪不平,“我放在那r_ou_身的衣襟里贴身藏着。后来……,许是掉到江水里了,许是丢在什么旁的地方。”何岫遗憾道。
“哦”陆珩面无表情的扭过脸去。
前面有人戴兽面,男做女服的杂技幻人,做顶碗,耍棍的戏耍。周遭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陆珩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何岫却偏要往人群里钻,以便找个借口不必跟在陆珩身边。
“咱们去前面。”陆珩道。
可是他一晃神的功夫,何岫就挣脱他的手掌挤进人群了。眼见陆珩被人群挤的越来越远,何岫得意的哼了一声,心情大好的叫了一会好,才见缝c-h-a针的往外钻。冷不丁手被握住,何岫诧异的一抬头,正看见那粉衣的女妖,面含羞眼含情,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帕子。打开来,一股幽香沁入心脾,何岫眉头一挑,约他相会?欣喜道:这女妖还真是知情知趣。
约会的地点就在城外不远的一个庄子里,离鬼巷倒也不远。何岫在外墙转了一圈,发现并无不妥,便依约翻墙而过。不一会儿,有一个青衣婢女出来,看样子也是妖精。婢子以手招何岫,指示宅旁的小门儿。何岫依照那婢女的指示往那小门内一探,才发现这里乃是一个小花园。园内有一处亭子,亭中有石桌石凳,另有枯藤密密遮了一架。青衣婢女小声说:“阿郎在家,娘子暂不方便。让奴婢传话,请郎君在此处稍待片刻。”
何岫被偷情的紧张刺激的亢奋不已,他一会想着如何同那女娘缠绵,一会想着万一遇见女娘的家人,自己如何脱身;又想着,若是那女娘哭哭啼啼非要跟着自己……哎呀呀,懒得想那许多,何岫搓了搓手急不可耐的胡乱应着,待那婢女一转身,他便隐身尾随其后进入一厅堂之内。
只见文柏为梁,沉香红粉泥墙,一打开门则香气蓬勃。堂皇不能用语言描述。对面胡床上坐着一个人,白衣翩翩,玄色狐狸大氅,鹄峙鸾停一般的气势。见到何岫便以手击床,冷哼一声。
何岫恍然大悟,气急败坏的指着陆珩,“你算计我。”
“算计谈不上,只是想治治你这胡乱勾搭的毛病而已。”
他话音才落,何岫忽然觉得臂上一疼。他大叫一声,扭过头,看见一枝柳条又狠狠的抽了下来。
街上遇见的那粉衣女妖娇俏的笑道:“主上吩咐要打足一百下,郎君忍忍吧。”
说着,柳条从上而下劈头盖脸打下。柳条打鬼矮三寸,何岫被抽的丁点大小,委顿在地上,气郁的嘟囔,“女人不让看,男人不让找。连个女妖精都碰不得。”
“女妖?”陆珩淡淡的问:“你指的可是金粉?”
何岫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只笑眯眯的拿柳条抽他的妖精。
陆珩勾唇道:“金粉,他说碰不得你?”
金粉笑的花枝乱颤,“怎么碰不的?碰的碰的。”
陆珩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碰来我看看。”说罢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势。
何岫这混蛋傻了眼。这这这,在这里?那那那,还要看着?
金粉得了陆珩的允,丝毫不含糊。当即宽衣解带,速度极快,一会儿就将襦裙扒下来扔到了地上。
何岫大惊失色,“你你,怎么是个男妖精?”
男妖精金粉将何岫指着他胸部的手握在手中,笑的妩媚多姿,“我本就是个男妖,什么时候承认是个女妖了?”
金粉往何岫身边凑了凑,“郎君介意?”
何岫倒是不介意男女,只是恨。一恨这妖精笑的这般的猥琐;二恨不得自己学艺不精,不能从陆珩眼前飞出去。
陆珩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环顾左右,喝道:“红锦玉钩,按住这厮。”
他身旁的红衣、青衣婢子同时应了一声,“诺”。
二姝齐齐出手,何岫还未来得及拔脚,就被二姝一个按颈一个按脚,按趴在地上。
何岫咬牙切齿的大叫:“陆珩。陆珩。”算你狠!
“怎么?岫郎不愿?”陆珩似笑非笑,“有兴而来,又怎败兴而去?”
何岫被按的死死的,挣也挣不脱。视死如归一般的的想:好,郎君还从未做过这雌伏身下的事,今日就权且试试这是何等滋味。当即眼睛一闭,也不挣了,由他们动作。
四周一阵悉悉索索脱衣声,混着金粉故作娇俏的笑声并陆珩的怒哼。何岫本来也没什么节cao下线,又迷恋皮相。只要他喜欢,就没有男人女人还是妖精的分别。他沉着脸,不为别的,只是懊悔。枉他自诩万花丛中过,竟然连男女都看不出来。这金粉虽然皮相身材都不错,只是娘里娘气,被他压下实在不甘。他欠起眼皮看了一眼鹄峙鸾停的陆珩。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心想,被这娘们上还不如做那煞神的炉鼎。心中如是想着,一双眼睛就不安分的在陆珩腰上腿上打转。假如目光有实质,陆珩早已经被他剥光摸遍了。
陆珩一直沉面冷观,任他打量。突然一抬手,那二姝见状手下一松,退到他身后。陆珩慢慢的走过来,目光沉静,冲着趴在地上的何岫伸出手去,“起来。”
何岫知道这是放过他了,又诧异心里竟还有点小失落。也不看那手,兀自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袖子,又是一副风神俊逸的模样。
陆珩眸色一暗,“我小惩大诫,不过是因你根基未稳,最怕的就是这等男欢女爱之事。你莫要别扭,今日就不罚你了,只是明日开始,日夜都要背经练功,不许停歇。”
陆珩说的话就似一杯温茶,何岫却如同被一泼冷水从头浇到尾。
第42章 第 42 章
何岫从前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半妖,如今也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鬼。要他一日日枯灯诵经,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暗骂陆珩y-in森不近人情。不过是找个乐子就被他差点打散三魂七魄,日后还不知怎么折磨他呢。这样的美人,他可消受不起。
他一生气,一时意气,将手腕上的红莲子手串摘下来随意扔在案上。又找借口支开三仆,寻了一个机会,趁着夜色,溜了。
一路往南,月色怡人。何岫一路想着江南桃红柳绿的□□,一边想着江南女子的喃语浅笑,跑的气喘吁吁,心旷神怡。
路过鹿苑,忍不住就要往那处歌舞场中瞧上一眼。却见鹿苑中一片漆黑,不光那些明媚的舞姬歌姬,就连一点人声也无。
今日如何这般冷清?
何岫忍不住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却不想被一股强劲的法力反弹回来。竟然是在鹿苑周遭下了禁制。这就古怪了,既然散了场,还下禁制做什么?何岫不敢再闯,却抵不过好奇心,只在禁制外转圈。却忽然听见一声急躁的惊呼,“这是大恶之人,不可不可。”
何岫隐在一棵大树后往那苑中望去,模模糊糊的只见原本的欢笑场里y-in气缭绕。五只小鬼在那些帐篷里里外外转来转去。何岫一见这五只联袂而行的小鬼就是一惊。这五只鬼四只都只有鼻子嘴巴耳朵,独独没有眼睛,只其中一只鬼,有一只眼睛,却也小的几乎可以被忽略。人称其为“一目五鬼”。这五鬼从来联袂而行,伺人熟睡之时以鼻嗅之。一鬼嗅人则人病,五鬼嗅之则人亡。何岫十六岁那一年险些毙命,一半是因为半妖之体,一半却是因为被这一目五鬼中的一鬼嗅了,亏得云翳带回来的仙药健体固魂,否则活不到现在。可是,这五鬼从来都在疫年出行,这西京城难道有疫不成?
何岫犹犹豫豫的良心时而发现时而泯灭,终于还是昧着良心想:……啧啧,疫不疫的同他这孤魂野鬼有何干系?不管不管。正在此时,那五鬼已经飘飘离开了那顶帐篷。四只鬼因没有眼睛,只得紧紧拉着一目的那只鬼,踯躅而行。又到了一帐篷内。
何岫听见那一目鬼凛声道:“这人不善不恶,无福无禄,可食可食。”
何岫忍不住想发笑,鬼这东西乃是由人而来,人最惯于踩低捧高,鬼亦是善于欺善怕恶。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鬼这个事实。
过了片刻,一魂魄随五鬼身后飘出帐篷,身形瘦弱,眉眼清秀,赫然是春日游仙宴上同何岫调情的少年。五鬼牵引着那少年的魂魄,站在场中,似是等待又似守着那魂的样子。
何岫碍着禁制,无法进去,急的团团转。刹那间y-in风又起,一股戾气骤然涌入鹿苑之中。眼见一个黑袍厉鬼平地出现。何岫突然明白了,世间鬼魂为了生存,不得不互相吞噬,以增强自己的修为。偏凡人命数皆由生死薄记载,若是食那些命定死亡的人,想来会惊动酆都。那便有一些厉鬼故意害死阳寿未尽之人,食其魂魄,待酆都觉察之时,只怕早就找不到凶手。想来这厉鬼极其的霸道,一目五鬼也仅仅是他的随从。五鬼吸人阳气致人身死,这厉鬼便食人魂魄。
那黑袍厉鬼手指冲着那新魂一点,那新魂魄晃了两晃,眼看就要被那黑袍人吸入口中。
何岫爱那孩子眉目清秀,声娇体软,不忍心见他魂魄被厉鬼吞吃了。不管不顾不知死活的大喝了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