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公子,到了。”“多谢。”君忆白起身下轿,心里虽不痛快魏宣的不规矩,却还是有礼的道了谢。“您客气。”待轿夫走远了,君忆白脸色沉了下来,快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你回来了。”白长恒坐在内屋,看不清神情。“大哥有何事?”君忆白吃了一惊,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我视你为白家人,希望你不要作出有损白家声誉之事!”白长恒抬起头,望向君忆白的眼神极为复杂。“有损声誉?”君忆白身形一颤,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你和魏公子……”白长恒顿住没有说下去,倒像是什么不堪之事不愿多说。
“大哥多虑了。”君忆白一时意识混乱起来,看向白长恒的眼神也迷茫起来。他竟是如此想我?“那就好,我一直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白长恒语重心长道,他一直希望君忆白能好好生活。“歧途?那你对钰儿是什么?”君忆白眼神尖锐,冷笑道。“休要胡说”白长恒神色僵硬,一把扯过君忆白,将门关紧。
“那大哥昨夜喊的不是‘钰儿’是‘忆白’喽!”君忆白艳丽一笑,贴在白长恒耳边细语。“莫要胡闹!”白长恒背部僵硬着,拉过君忆白。“恒哥哥,忆白怎么胡闹了?”君忆白搂紧白长恒,眨着眼睛,故作天真之态。“……”白长恒将君忆白从身上扯下,眼神飘离,步子凌乱慌忙离去。
君忆白深觉疲惫,呆呆坐在地上,空洞的看着大雨瓢泼。
白长恒匆匆回到自己院子,一路上下人们很是疑惑面色怪异的庄主。白长恒恍惚回到屋内,仍沉浸于自责之中,他发现自己居然对君忆白有了反应。若刚才不及时离开,自己会做些什么?白长恒狠狠捶向桌面,自己怎么可以?
第3章 第 3 章
第三章
白长恒隐约记得君芸岚进白家的那一天。自己的爹小心翼翼的扶着那个女子,生怕出什么闪失。一向温婉的娘惨白了脸,握着自己的手冷汗涔涔。“恒儿先去玩吧。”娘看着他二人走来,放开自己的手,迎了上去。
“云儿,这是苏弟的夫人。苏弟年纪轻轻,竟……”白彦游想到与苏清畅谈仿佛昨日,不禁感叹。“岚妹妹快坐。”钟云儿扶过君芸岚,“大哥不必伤心,生死由命。”君芸岚想到深爱的夫君已逝虽也是悲痛,然神色平常宽慰道。
“大嫂,常听大哥提起你温婉体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君芸岚本着简单素色衣裙,然她一笑,院中各色花卉竟失了颜色。“岚妹妹过奖。”钟云儿微微一笑。“如今我已有身孕,希望以后大嫂多多体谅。”君芸岚抚上腹部,脸上浮上幸福神色。“……”钟云儿面色惨白,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心里只萦绕一个念头,真的是苏清的吗?
白长恒不懂原本琴瑟和鸣的爹娘为什么争吵不断,娘更是经常抱着自己流泪。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说道,都怪君姨姨。可是,君姨姨对自己那么好,她生下的忆白也很可爱,自己很喜爱。
“白彦游,你到底爱过我吗?”歇斯底里的大喊吵醒了白长恒。他揉了揉眼睛,心里担心道,不知忆白有无惊醒。随后掀开被子,偷偷跑到书房外面偷听。“云儿,你别多想。”白彦游无奈搂过妻子。
“怪不得,你当初知晓我的名字后,那么欣喜,是因为也有云字是吗?”钟云儿一把推开白彦游,声音尖锐。“别闹了,君妹已去,何必如此辱她。”白彦游神色严厉,不再看她,显然已失去耐心。“君芸岚好生厉害,生前让你百依百顺,死了丢下一嗷嗷待哺孩子,竟让白家养育,莫不是这孩子也是白家的种?”钟云儿呵呵一笑,嘲讽的看向白彦游。
“住嘴,我和君妹清清白白,莫要胡说!你究竟想干什么?”白彦游脸色发青,强忍怒气。“我又能干什么?你在这睹物思人,痛苦不堪。我只好问问,你究竟是谁的夫君?”钟云儿惨然一笑,身子突然软了下去。“云儿!”白彦游大吃一惊,赶紧扶起妻子,焦急喊道。“娘!”白长恒冲了进去,抓紧母亲的手,大哭起来……
得知钟云儿有孕,白彦游深感愧疚,更加细心照料。可钟云儿却日渐虚弱,郁郁寡欢。生下一子后便也去了。白彦游痛不欲生,也欲陪妻子离去,可家内三子年幼,他便打起精神,照料三子。待白长恒成年后,终是支撑不住离去了。
白长恒也逐渐疏远了君忆白,心里虽有声音嚷道,何是他的错。但每次看到君忆白越发美艳的脸庞,就想起君芸岚。若是她未到白家,或许母亲也不会如此……白长恒犹如困顿的小兽,苦不堪言。只好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幼弟身上,可看着幼弟纯真的笑容,却总出现另一人的身影,于是越发宠爱,一时竟不明白是亲情还是其他莫名情愫了……
 天灰灰白之际,白长恒终于有了些许困意,朦胧之时。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身体,白长恒张嘴欲喝止却发不出声音,心急如焚冒出一身冷汗。
清冷的声音笑道,“恒哥哥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热吗?忆白帮你脱下吧。”白长恒一惊,可浑身无力,竟抬不起手来。“恒哥哥现在还热吗?”冰凉的手胡乱抚摸着,白长恒头脑一片空白。
“恒哥哥不害臊,忆白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这样了。”银铃的笑声越来越近,白长恒嘴上一凉,不等他多想,丁香小舌已与他纠缠起来。白长恒禁不住搂紧了身上之人,睁开双眼,看着他红唇闪着水光,衣衫凌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白长恒猛然坐起,苦笑起来。自己怎会做如此之梦……
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白长恒一天都故意避着君忆白,天色灰暗才回入家中。看着寂静的院子,白长恒叹息一声,往前走去。
“小恒!”白长恒寻声望去,一妇人急匆匆赶过来。“慢点,嬷嬷。”白长恒赶紧走回去扶着气喘吁吁的妇人。“小恒,如今你是这白家当家,有些话老身是一定要说的。”妇人面含激忿,斜瞅着院子。
“嬷嬷请说。”白长恒又是叹息,忆白你又惹出什么事端?“这君忆白今日不适,竟要白家所有人都去伺候他――小钰这才刚离去。小钰年纪小,受他蛊惑就算了。你可切记谁害死了小姐。”妇人愈发激动,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起来。“嬷嬷……我自有分寸,您先歇息吧。”白长恒心头一紧,担心起来,不等妇人反应,急步走开了。“这君小子真是厉害,竟把白家两兄弟迷的团团转!”妇人恨恨道。
白长恒走进院子,四周寂静仿佛了无人烟。他暗暗想道,这院子着实冷清,不如派几个小童来。一来热闹些许,二来多些人照顾忆白自己也更加安心。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书房?况且身体还不舒服!白长恒看着书房的光亮,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轻轻推开门,白长恒一怔。橘色烛光下,那人苍白着脸盯着桌面,披着件薄薄的单衣。许是病了,整个人看起来柔和温润。
于是,白长恒也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忆白,怎么还不歇着?”君忆白呆愣的看着他,单衣掉了也无发觉。“唉!”白长恒无奈叹气,走过去将单衣披到君忆白身上。
“看到我那么惊讶?”君忆白扭过头不去看他,颇有小孩子闹别扭的意思。“昨日我不对,别气了。”白长恒低下身子,趴在君忆白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君忆白一抖,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怕痒。”白长恒也低声笑道。君忆白一愣,表情迷茫。
“这么晚在干什么呢?”白长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在想布匹的事。这天冷的突然,我想要进些厚料子。”君忆白语气平淡。“阳月将至,布庄是该备些厚料子。”白长恒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厚披风,把君忆白包裹起来。“天冷,你也多注意些。”
“……好”君忆白脸上红云飘过。“这是新的布料样式?”白长恒指着桌上图纸,温柔的看向他。君忆白点点头,解释道,“绸缎织物表面光滑有光泽,是因其缎纹组织中经、纬只有一种以浮长形式布满表面,并遮盖另一种均匀分布。别家布庄虽有加入彩线,但销量惨淡 。不知加入金线,绘制悬浮滚金云纹效果如何?”君忆白专心致志勾画着图纸,白长恒不禁看呆了。
“恒哥哥?”君忆白小心翼翼的碰碰白长恒的手臂。“不妨一试。”白长恒回过神来,温和一笑。“嗯,先赶做少量布料……咳,看效果如何。”君忆白眉头一皱,捂着嘴低低咳了几声。“先歇着,明日细谈。”白长恒看着君忆白脸颊上生生咳出的红晕,心头一紧,一把抱起君忆白。君忆白紧紧抓住白长恒的衣袖,内心一阵欣喜一阵忐忑。
轻柔的将君忆白放入内屋床上,白长恒也脱去衣鞋,躺在外侧。“快躺下睡吧,今晚我陪你。你小时……生病时晚上最折腾,我在这照顾你。”白长恒笑笑,将僵着身子的君忆白搂在身边。
君忆白仍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一双星辰般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赶快睡,不然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白长恒嘶哑着声音,闭上了双眼。“……”君忆白看着他的模样低低笑起来…… 或许是有白长恒在身旁,君忆白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