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低头去看,却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
楚玄昭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除了心疼,失落总是有的,不过倒也放了些心,因为沈轻君虽然昏了过去,但楚玄昭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热。
…………
后半夜里,沈轻君醒了过来,恍惚过后,又如同当时在玉园一样看到了一脸苍白的楚玄昭。
不过这次楚玄昭醒着。
“你醒了?还痛吗?”楚玄昭见他醒来,连忙伸手想要扶他。
沈轻君冷冷拨开他的手,自己靠坐起来,“不劳烦王爷大驾。”
楚玄昭悻悻地收手,“…我去帮你倒水。”
楚玄昭站起身,还未等沈轻君回绝,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楚玄昭!”
楚玄昭晃了晃,总算勉强稳住了身体,“我没事,我去倒水。”
“不用了。”沈轻君把头扭向了床榻里侧,似乎不愿去看他,又似乎是为自己刚才露出的焦急后悔,“…楚,…你的内力都耗光了?为什么不去休息?”
楚玄昭苦笑,“我怕,怕我一闭眼,你就不见了。”
他深知昨日之事太冲动,虽然输完内力整个人没了一丝力气,但他不敢去睡,怕一闭眼,沈轻君就走了。
“我既然答应了助你成事,就不会半途而废。”
“哪怕我吻了你?”楚玄昭急急追问。
他知道沈轻君重诺,若是,若是如此,他都不会离开,那是不是自己可以更放肆一点儿?
提起吻字,沈轻君一下子回想起昨日恍惚间被楚玄昭吻了的事,胸膛有些起伏不定,好半天才稳下来,“王爷说笑,昨日分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楚玄昭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不允许!”
沈轻君轻轻用力,便将楚玄昭的手甩了出去,但毕竟顾忌他的身体,没敢用太大的力,“请王爷自重。”
楚玄昭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眼角有些发红,“你这是要与我撇清关系?”
“你我从来没有关系。”
所以何来撇清一说?
“从来没有关系?沈轻君,你,你很好。”楚玄昭自鼻孔重重呼出一口气,拳头攥的咔啪响。
沈轻君微微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
楚玄昭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眼中有几分疯狂,“我现在就和你建立关系。”
沈轻君可以轻易地推开他,抬起手来,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和苍白的脸色,却迟迟下不去手。
就当他以为楚玄昭会做什么偏执的事,手中也终于蓄了力的时候,抬起的手却被楚玄昭一把握住,被带着重重落在了楚玄昭的脸上。
沈轻君没反应过来,被他毫无体力的手带动了动作。
毕竟蓄了力,楚玄昭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镶金的玉冠被震得掉落,碎了一地,一头青丝瞬间飞散。他整个人晃了晃,想要稳住身体,然而脚下却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下子趴在了床沿上。
“我冲动,你打我,但是,别再说没有关系的话。我不怕身体痛,就怕心里痛,心痛到窒息,但请你,饶我一命。”
沈轻君闭上眼叹出一口气,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步错,步步错,我如今又何尝不是愁绪满怀,无措到窒息。
楚玄昭嘴边的血再一次一口涌出,顺着下巴直流,滴滴答答掉落在沈轻君水青色的软褥上。
楚玄昭想起沈轻君的习x_ing,连忙将头转向外侧,一手慌忙去接,一手去抹下巴。
沈轻君终是看不下去,从枕下抽出一条手帕递给他,“你知错了吧?”
楚玄昭见他松口,心里松了松,伸手接过帕子,却坚定道,“我不知错。不,我无错可知。”
“你!”
“爱你,不是错,吻你,不是错,就连冲动,也是情不自禁。我无错,所以你也不要说让我改了的话,若你说的是对你的感情,那你就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改不了。”
沈轻君翻身下床,“是,你没错,是我的错。”
楚玄昭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我犯错颇多,所以罪无可赦,如今是去畏罪自杀。”
楚玄昭看他脸色,见他脸上虽仍是冷色,这话却并不是动真格,弯腰捡起狐裘将他裹住,笑了笑,“外头冷,你就在屋里自杀吧。不过,在你自杀之前,本王有个交易找阁主大人。本王出所有家底,请你杀死楚玄昭。”
“王爷既然与本阁交易,自当知道本阁不杀高官贵吏,皇亲国戚。”沈轻君推开他的手,自己系上了系带,抬手指了指昨日被楚玄昭轰碎的门,“而且,我倒没觉出屋里屋外哪里不同。”
“你去我府里。”楚玄昭这次不是求问,而是陈述。
门坏了倒是次要的,只是昨日那种情况,他真是怕了,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沈轻君一个人在雅竹轩,这个月朱晴碧鸳又去了玉芒山本阁,况且她们就算在,也拿沈轻君的病没有办法。
他实在不放心,要不是得为他输送内力,无法行动,昨夜他就直接带沈轻君回府了。
“多谢王爷厚意,只是——”
“没有只是!”楚玄昭第一次沉声打断他的话。
第82章 职缺
虽然强吻一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楚玄昭还是清楚的感觉到,沈轻君对自己的规避和抗拒更严重了,说话时也总是客客气气,保持距离。
这让他很是苦恼。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一番软硬兼施,他终于得偿所愿,重新将“雅竹轩”的牌匾挂回了瑾溪阁旁边。
听闻此事的楚玄昕和李尚诺都是吃惊不小。
楚玄昕吃惊是因为知道他俩的情况,更知道沈轻君当初为什么搬走,他没想到他哥还真能让他再回来。
李尚诺则是一开始就不知道沈轻君曾经在王府住过,所以对他搬进王府居住一事惊讶非常。
…………
书房里,楚玄昕透过窗户朝外瞧了瞧,“哥,你要忙的话就出去吧,你都在这窗户口看了几回了。”
“他三令五申,不准我随便进雅竹轩。”
楚玄昕有些不解,“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怎么觉得墨渊公子搬是搬回来了,可是怎么好像与你更疏远了?”
他以前就很少听墨渊公子一口一个“王爷”。
两人更是不像以前在王府时一同用膳,如今墨渊公子的饭菜都是吩咐了下人,直接送进雅竹轩。
楚玄昭知道沈轻君不喜欢呆在房里,便命人将前院后院尽皆收拾了,亭中廊下的,坐榻杯盏都安置了些。
只是,沈轻君还是很少在楚玄昭面前露面。
楚玄昭叹了口气,“可不是疏远了吗。”
都怪自己一时冲动。
“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有,他既然疏远你,那你是怎么让他搬回王府来的?”
楚玄昭当然不愿意说出沈轻君寒症发作的事,哪怕那个人是楚玄昕。
“我打碎了他的门。”
“啊?”楚玄昕有点懵。
所以就搬回来了?
楚玄昕将手里的毛笔倒过来,在桌面上磕了磕,“那你可够亏的。要是这样他就能搬回来,你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碎他的门,唉~”
楚玄昭呢喃,“是啊,我为什么现在才打碎他的门。”
要是当时他去的早点,沈轻君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好在没事,否则,“否则”的结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不知道沈轻君为什么还不到一年,就又一次寒症发作,而且他说他去之前他用了解毒丹,以往初次发作都不严重,解毒丹可以压制,这次却只是轻微缓了缓,而且这次初发,也不像以前初次发作时那样相对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