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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君待冯二领了青竹下去,才朝朱晴和碧鸳开口,“说说吧。”
碧鸳一拱手,“是。正如阁主所料,胡总管的确要反。我们按照阁主的吩咐行事,一路潜回阁里,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趁阁主与我和阿晴不在江南这段日子,暗中联合了阁里几位头领,想要将辰隐阁本阁攥在他的手里,我和阿晴到时,他已经在筹谋一战。”
朱晴冷哼一声,“这个老不死的,还真要反叛,当初阁主说他会反,我还不信,结果,哼!我就不明白了,老阁主在世时,一直对他信任有加,阁主对他也是不薄,他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轻君淡淡道,“人心不足。”
这世上之事,最怕无常难料,这世上之人,最怕其心不足。
沈轻君转而问道,“结果呢?”
朱晴撇了撇嘴,“胡总管被我当场诛杀,其他几个闹事的头领我本来要杀的,可是阿鸳不让,最后就只是把他们关进地牢了。”
“碧鸳做的很好。”
他们是头领,不是一个人。杀了他们,说不定会激起他们手下人的反心,适当的饶恕,却能换的他们的感激之心。
“阁主!”朱晴不情愿地跺了跺脚。
“晴儿,你x_ing子急躁,有事多听鸳儿的建议。”
朱晴噘嘴,“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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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和碧鸳走后,楚玄昭来了雅竹轩,“你阁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轻君微微皱眉,有些不大高兴,“王爷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况且,有什么好告诉的?他阁里的事,楚玄昭毕竟算外人,再者,他早在离开江南的时候心里就有数,知道胡总管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无法成事,连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见她们行色匆匆,有些担心,才——”
“本阁的事。你不必挂怀。”
楚玄昭垂眸,“我知道了。”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站了半晌,楚玄昭见沈轻君丝毫没有让自己坐下来的意思,轻轻叹息了声,“你身体才好点,近来天又寒了些,别冷着。先歇着吧,我晚些再来。”
若是以前,他直接就坐下了,可那次之后,他实在不敢太随便,沈轻君会生气,是真的生气。
楚玄昭走到门前,沈轻君的话传到耳边,“朝中大清,楚玄青受挫不浅,可他近来却平静地有些过了,这不符合他的x_ing子,你万事要小心。”
楚玄昭侧了侧头,却没有完全转回来,“好,我知道了。你别思虑太多,身体要紧,好歹养过这阵子。”
“多谢王爷关怀。”
楚玄昭急转回身,声音有些高,也有些尖锐,“我不要你说谢!”
沈轻君直接转头望向别处。
楚玄昭揉了揉额头,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我不是有意,你别生气。休息吧,你若是闷,就去园子里走走。”
第83章 陷害
十一月十五,兴庆殿,宫宴。
皇帝坐在龙椅上,侧首置了一凤座,妙妃坐在那里。
这可以说是很乱来了,妙妃不是皇后,这待遇却是隐隐将她奉为皇后了。
但如此安排的是皇帝,又有谁敢说句不是。
皇帝扫了一眼诸人,松了身体懒懒靠在后座上,笑了笑,“不过是家宴,你们不必拘礼。”
“谢皇上/父皇。”
说是家宴,但又有谁敢真的不拘礼?
后宫妃嫔与皇子皇子妃分坐两侧,都是单人单桌,左侧这边,最上首是楚玄青,身侧站着刘逢。身后置了三张小桌,分别是他的正妃和两位侧妃。他自然不是只有这三个妻妾,但侧妃以下当然没有资格参加宫宴。
楚玄青下首便是楚玄昭,身侧站了莫一,再往下,是楚玄昕,身侧身后皆是空无一人。
楚玄昭侧首,便能看到对面妃嫔身后的兰才人。兰才人一如既往地垂首,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只是有些瘦黄的面容,说明她在嘉甄公主出阁后,并不太好。
楚玄昭想起嘉甄公主的事,不敢想兰才人若是有一天知道,会怎样。只得转了头,不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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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诸人都知道宫宴其实是为了庆祝妙妃有孕,但渊帝自然不会明明白白的这么说,只是当作家宴乐一乐。
舞乐过后,渊帝放下手中的杯盏,朝着左边扫了一眼,看了看楚玄青,又看了看楚玄昭,突然开口道,“昭儿,你也二十三四了吧?”
楚玄昭突然预感不好。
果然,渊帝接下来便道,“早该为你指个正妃了,也怪父皇,皇后在时失责,无人提醒,父皇倒是忽略了。”
不只是楚玄昭,就连楚玄青和楚玄昕也是愣了愣,显然都没有想到渊帝会突然提起这茬儿。
楚玄昭匆忙起身,“回禀父皇,儿臣…,还无意娶亲。”
渊帝笑了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娶亲的道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楚玄青挑眉看向楚玄昭,眼中带了几分兴趣和探究。
父皇看不出,他可不是瞎子,这楚玄昭哪是不好意思,这分明是在真心回拒。
将近冬日的天气,楚玄昭额上却有些微汗,他不敢去擦,任由额上变得s-hi亮,“父皇,实不相瞒,儿臣已有心上人,儿臣此生,非他不可。”
莫一和楚玄昕早就开始装起了死人,大气也不敢喘。
“哦?是哪家姑娘,值得你如此?你说出来,只要不是那些花妓伶人,父皇为你做主便是。”
“是啊,三皇弟,只要父皇下旨赐婚,任她是天上仙女,还是高山烈女,还不都会进入你的王府?”楚玄青看出了他的窘迫,忍不住落井下石。
“不不,”楚玄昭稳了稳,“父皇厚意,儿臣感激不尽,只是,儿臣只愿两厢情愿,不愿以势相逼,还望父皇成全儿臣此心此情。”
话已至此,渊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显然带了些被拂了面子的不快,“你随意吧。”
楚玄昭松了口气,“多谢父皇。”
不只是他,就连楚玄昕和莫一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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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已过三巡,宫娥又一次托着托盘上来斟酒。
“啊~,王爷恕罪!”
为楚玄昭斟酒的宫娥急急忙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渊帝闻声看了过来,“怎么回事?”
宫娥连忙转向皇帝又磕了三个头,“皇上恕罪,王爷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
渊帝搭眼去看,才发现楚玄昭胸前衣襟上s-hi了一片,顿时明白是宫娥碰翻了酒杯,呵斥道,“好毛躁的婢子!宫宴上也来丢人现眼,是谁教你的规矩,还不去领罚。”
“是是是,婢子告退。”宫娥得了话,连滚带爬地出了大殿。
楚玄昭站起身来,朝皇帝拱手道,“父皇,是儿臣失礼。请允许儿臣前往偏殿更衣。”
皇帝摆了摆手,“去吧。”
楚玄昭离席,莫一自然紧跟其后,于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楚玄青隐在酒杯后那个有些y-in冷的笑。
楚玄昭刚刚离开不一会儿,妙妃便站起身来,凑到皇帝身边,悄声说道,“陛下,妾身那个,如……,去去就来。”
皇帝知道她是要说如厕,挡在案下的手揉了她大腿一把,脸上却笑的柔情,“去吧,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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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