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情敌好多。”
沈轻君闻言一愣,继而道,“什么情敌?即便那人是那舒,她遣使而来,也不过是为国事,你想什么呢?难不成,你刚才其实是为这个否决?”
楚玄昭冷冷一哼,“为国事?那她要求提高,也该是找朕,而不是军师。这是朕的直觉,一个,爱慕者独有的直觉。”
沈轻君听他连‘朕’都蹦出来了,也懒得再申辩什么,“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才行。”
楚玄昭眸光一闪,“…我,陪你。”
…………
“请问阁下可是大渊军师,墨渊公子?”
来人朝沈轻君弯腰行了个礼。
葛勒来人并不多,只有五个人,一个年纪长些,胡须微卷,似乎是主使,另外四个则皆是仆人打扮。
还未待沈轻君答话,他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这正是我们家军师,墨渊公子。”
主使看向沈轻君,“久仰久仰。请问您身边这位是?”
沈轻君眨了眨眼,“哦,这个,是我的,贴身侍从。刁仆无状,还望贵使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吾王所言不错,阁下果然气度无双啊。”
“咳,咳咳。”
主使身后的一个仆人,突然咳了咳。
白给他交代了,不能透露自己见过军师,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漏了,真是没用。
主使听到仆人咳嗽,反应过来,“哦,吾王,也是听说。”
“……”
沈轻君眯了眯眼,啧,这个仆人,似乎也不一般啊,站姿微微前倾,双膝相平……,他顺着往上看,呵,绒领遮住脖颈喉结的位置……
是女人。
会刻意女扮男装,随使节出使韩岭关,还能让主使神色忌惮……
国主那舒。
沈轻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贵使过奖。听闻贵使此来,是要与我大渊行个方便?不知,具体如何?”
‘刁仆’楚玄昭也抬起头倾听。
主使拱了拱手,“吾王愿与贵国永结盟好,永不兵戎相见。为表诚意,吾王得知贵国正征伐拓加,愿,让道迎兵,助大渊兵马绕道拓加内部,以图早日成大业。”
沈轻君点点头,轻声一笑,“这,敢问,若是大渊兵行葛勒,在葛勒国土遭遇围捕,又当如何?哦,我许是小人之心,夺贵国君子之腹,言语不当之处,望贵使见谅。”
“这……”
主使有些为难,下意识地朝后瞥了一眼。
“我葛勒,愿以边城五座城池主令相押,大渊兵将安然出境,再行收回。”
沈轻君往后轻轻一靠,挑了挑眉,“贵使,敢问这位是?”
主使抿了抿唇,支吾道,“呃,这是,吾王的亲信,阿弥小将,他,是奉了吾王的命令,护我前来…,呵呵。”
沈轻君不置可否,“哦。”
她的话,明显不是早有交代,而是临时决定。亲信?亲信能做这样的主?
沈轻君淡淡道,“贵国诚意,我甚感怀。只是不知,贵国如此相助,想要什么?”
他可不信,葛勒会平白无故的帮忙。
主使笑了笑,“并无狂妄想法,只望,贵国在灭掉拓加后,能与吾国,结一盟好。”
沈轻君了然。这是怕它成为第二个拓加,提前示好来了。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我代陛下,与大渊子民,感承贵国厚意。”
主使犹豫道,“嗯…,还……”
“贵使但讲无妨。”
“还有一个极小极小的要求……,就是,吾王,听闻军师龙章凤姿,仰慕已久,恳请军师驾临葛勒——”
“不行!”楚玄昭脸色发青地打断了他。
主使一愣,指了指楚玄昭,看向沈轻君,“军师,这?”
沈轻君头疼的不轻,他暗暗探手拽了拽楚玄昭,又瞥了眼两眼直直盯着自己的那舒和一脸疑惑的主使,“…贵使,我近来身体欠佳,恐有负胜意,还望贵使担待,回禀贵国国主。”
主使为难地瞥向自己的‘仆人’。
那舒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主使松了口气,“既是如此,我自回禀吾王,一切,还需吾王做主。”
沈轻君浅浅一笑,“有劳贵使。”
…………
待葛勒使节离开,楚玄昭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仆帽往地上狠狠一掷,“你听到了?如今还说我多心吗!她葛勒国没男人还是怎么样,把主意打到这里来!”
沈轻君抿了抿唇,他也没想到,那舒还真是有那心思。
楚玄昭见他迟迟不说话,稳了稳情绪,走过来抚了抚他的肩头,“轻君……,我只是有些气堵,说话急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沈轻君淡淡一笑,“这件事,我是真没想到。对了,楚玄昭,那个……”
“怎么了?”
沈轻君声音放缓放轻,“那个,主使右后侧的仆人,应该……,是那舒。”
楚玄昭一愣,“你说什么?”
沈轻君垂眸不语。
楚玄昭呼出口气,自嘲一笑,“挖墙角挖到家门前了啊这是。轻君,我,我真想把你,把你藏个严严实实——”
他说到半截,突然转过头,“轻君,你面具呢?”
沈轻君眨眨眼,“在我房里……,但我现在身份是军师墨渊公子,不能带那张代表阁主身份的面具。”
楚玄昭泄了气,抓着沈轻君的手,用力揉了揉,“你说你怎么就那么,那么讨人喜,唉~”
第112章 双发
已是二月将尽,葛勒仍无消息传回。
此时,本应天气渐暖,却不料这日,又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下来。
雪下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间方歇。
楚玄昭睡到半夜,便被一个人叫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青竹站在床头。
他不由一愣,怎么他的人,都兴半夜站床头么?
未及他开口说话,青竹便跪下磕了个头,语气有些微急,“陛下,公子不大好,请您过去看看。”
楚玄昭一惊坐起,睡意全无,连忙下床趿上靴子,也不穿外袍,只着了那身水白里衣,便急急朝门外走去,便走边问,“他怎么了?”
青竹喉头有些哽,“想是受了寒。”
…………
楚玄昭推开门,又急急关上,将寒风雪意尽数挡在门外,几步便赶到了榻旁。
沈轻君倒是醒着,也没之前两次那般严重,见他来,朝外微微探了探手。
楚玄昭见他醒着,略略松了口气,弯身一把将他的手捉住,这才仔细去看,见他脸色苍白,有些盗汗,伸手将他扶坐起来,将内力涌入了他体内。
沈轻君扯了个笑,“你怎么也不穿好衣服,就跑出来了?”
楚玄昭抵上他汗s-hi的额头,声音有些发颤,“…吓死我了。”
沈轻君手指紧了紧,“我没事。我这不是,一感觉不好,就让青竹去叫你了吗。”
以前,他发作,从不愿意去找楚玄昭,甚至有意回避他,也不在意结果如何。可如今,他已经答应了他,就得为生死多考虑一分了,他得活,努力活,答应了,就不想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