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僧人又说,不是让他们真的出家当和尚,只是剃个头,当假和尚。别说是他们的家人,就是他们自己也会当大官,只要听他们的话。
僧人还说他们只要好好留在寺里装和尚,他们的家人他们会去照顾。也有人不肯相信他们的话,结果,第二天,这些人都不见了,僧人说是佛祖在惩罚他们对佛祖的质疑。
就这样,他们在鹿山寺留了下来,却不像以往见的那些和尚那样吃斋念佛,而是每天每天的训练,就像那些当兵的官爷一样,又是刀,又是矛,每天晚上都只能睡很少的时间。
也有人想要逃出去,可是都跟那些不相信僧人话的人一样,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百姓们想到自己的“死罪”,想到自己的家人,又加上对那种“佛祖惩罚”的恐惧,只好留下来继续没日没夜地苦练个不停。
楚玄昭听了几个人的话,并不意外。
这跟之前两人查到的和推测的几乎没有出入。
几个人如今乍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个个怒火中烧。并向楚玄昭保证,回去会立刻告诉其他人,就是拼死,也要杀了那些僧人,和大家一起从鹿山寺逃出来。
楚玄昭将两拨莫队亲卫都集中在了一起。
“你们听本王的命令,你们全部去鹿山寺,严格盯紧鹿山寺各个出口,一旦鹿山寺异动,就仔细看着,只要是头顶沙弥戒的僧人逃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是!”
楚玄昭很快吩咐莫队亲卫将这些人送回了鹿山寺。并吩咐莫一去通知了木山兄弟撤回来。
…………
当晚追跟知府行程的亲卫回来向楚玄昭禀报,说知府已经在州城落脚。
“你去告诉知府,就说鹿山寺有人要对本王不利,要对朝廷不利,告诉他,这可是他立功的好机会。”楚玄昭揉了揉额头,鹿山寺,就要结束了。
…………
第二日一早,果然传来鹿山寺大乱的消息。
知府的人马也迅速赶到鹿山寺,将鹿山寺包围了起来。
很快地,
鹿山寺破。
…………
“王爷。”
莫队亲卫在鹿山寺之后,都回到了楚玄昭这里。
“如何?”
“回禀王爷,属下听从王爷的命令,死守各个出口,的确抓住不少僧人,但有一个僧人身手极好,趁属下与其他人缠斗,溜走了。”莫十六有些愧赧,不敢抬头看楚玄昭。
“哦?只有他一个人逃了?”
“是。”莫十六回道,“据属下当时缠斗中听到的,可以判断,逃掉的这个僧人,就是鹿山寺一事的最大头目,不过他虽然逃掉了,但是身上也负了伤。”
“没能抓住这么重要的人,是属下罪该万死!”
“没事。你们也尽力了。”
楚玄昭望向远处,微微出神。
鹿山寺已经有了结果,百姓们有的加入了木山,有的打算回家,还有的告知知府打算参军。
这些都不在楚玄昭关心的范围内了,他很快向木山寨辞了行,带着一干下属,回到了菩萨庙。
第18章 惊变
“王爷,路知府求见。”莫一禀报。
“让他进来。”楚玄昭在庙中蒲团上坐下来。
“是。”
“下官路钟见过信王爷。”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一身官府被理的整整齐齐,花白的胡须长长的垂在身前,一双眼睛说话间微微垂着,话落才略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紫袍男子,又迅速的垂了下去。
这就是信王?
原来风满京都的信王爷竟是这等风姿,莫说是信王爷那尊贵无比的身份,就单单是这俊美无俦的容貌,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倩女佳人呢。
“哦?你就是本地知府?”楚玄昭唰地打开他那极具标志x_ing的折扇,扇了扇,一双凤眸斜斜地向路知府看去。这种如同钩子的眼神,若面前跪着的不是路知府,而是个姑娘,说不定早就酥了。
路知府被这样的眼神一瞧,惊的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得抖了一抖。
“是,正是下官。”
“哦,你做的不错,抓住了鹿山寺的贼人,这是大功啊。朝廷会记得你,本王,也会记得你。”楚玄昭挑了挑斜飞入鬓的眉梢。
“是,下官谢王爷恩典。”路钟连忙叩首。
“起来说话吧。”
“下官不敢。”楚玄昭坐在蒲团上,路钟若是站起来,就成了他俯视信王,他又怎么敢。
“啧。”楚玄昭也不再勉强他,“那你说说吧,这鹿山寺的事,知府如何打算?”
“回禀王爷,据下官从寺中搜出的兵器和抓住的那些僧人所说,他们应该是在养私兵。”
“哦?”楚玄昭心里当然清楚他们是在养私兵,只是此刻只能当作不知。
“那,路知府打算如何定他们的罪?”楚玄昭一副好奇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打听鹿山寺一事的后续结果。
“回王爷,据下官对抓住的僧人的审查结果,是有人在养私兵,这是谋反,是大罪。”路知府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楚玄昭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道,“所以,下官无法擅自处置,只能将犯人抓了,押回京城,由大理寺,或者,皇上裁决。”
“哦?那路知府能否告诉本王,这犯了这等大罪的究竟是什么人?毕竟,本王可是差点就死在他们手里。”楚玄昭看向路知府,凤眸轻轻一眯。
“下官已经审问了结果,在鹿山寺也找到了他们往来的书信,”
“是谁?”楚玄昭挑眉。
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滕王是一定亲自做了许多的,就算没有实质x_ing的致命证据,也一定会留有许多的蛛丝马迹。这次的事,多少都能给滕王一个打击。
“回禀王爷,是侯知州。”路知府眸光一闪,还是咬牙如此说道。
他的确发现了指向滕王的证物,可那也是王爷。自己只是一个知府,虽然在这浙江一带,也算只手遮天了,可是跟王爷比起来,自己就什么都不是。比起权大势大的滕王,显然眼前的这位风流王爷更容易应对。
与其招惹滕王,不如现在就装作不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侯知州身上,反正就自己审出的来看,这侯知州也不无辜,就算不推给他,他也是死罪难逃,还不如替滕王也一起担了罪名。
想来这个风流王爷,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欺瞒吧?估计只是对险些丢命一事耿耿于怀罢了。
“侯知府!”
楚玄昭神色一冷。
“你确定,没有弄错什么?”楚玄昭勾唇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他能肯定,路知府一定握有和滕王有关的证据,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斗胆要将这件事隐下。
侯知州的确罪大恶极,可他却也不该替滕王背负罪名,这一点上,他无疑变成了无辜。
楚玄昭只觉得心口有些气闷,路知府不知道自己查探的事,即便肯定他有所隐瞒,自己也无法质问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滕王的罪责隐瞒下来,把这个豢养私兵的谋反大罪全部定在侯知州身上吗?这不是放任了滕王?
可是自己如何让路知府改变决定?除非,自己对自己查探一事,不再隐瞒,反正,这一次的事,滕王也定然已经有所察觉,甚至,早就知道了不少自己的动作。
不如,干脆撕破?
“回禀王爷,下官绝没有弄错。”路知府听到他的反问,也惊了一瞬,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咬住结论,不打算改口。
“你,”
楚玄昭腾地站起身来,胸膛起伏不定。
‘楚玄昭,不是所有事,最终都能黑白分明。只有大局最重要,不必过于苛求,不要忘了你最终要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