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目前只有谷主能帮在下了。”楚玄昭听到他的回答,有些惊讶,他居然知道自己要他帮什么忙?等他反应过来赫连辛的回答后,又不由急急求他相助。
“不是我不帮你啊,可他是什么人物,你也见到了。虽然你是个王爷吧,但你的风流可是出了名的,这,本谷主无能为力呀!”赫连辛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
这下楚玄昭明白过来了,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谷主……,是这样的,谷主。事情不是谷主想的那样,是在下仰慕墨渊公子才华,想要求他襄助,可他却拒绝了,所以在下是想请谷主帮忙说说。”
赫连辛看着他严肃的面孔,突然反应过来这次楚玄昭好像从一出现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想到之前自己总隐隐觉得他跟传言中似乎有些违和,现在这种违和,更是清晰了起来。
“相助?相助什么?”相助,还是襄助?赫连辛试探x_ing地问道,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在下欲谋大事,听闻墨渊公子多才,欲求其襄助。”楚玄昭认真的答道,对赫连辛毫不忌讳。赫连辛是个江湖人,自然更不会在意那些什么忠君言论。
还真是那个意思啊,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赫连辛有些犹豫地问道,“听说你风流成x_ing,常常流连花丛,难不成,那些,都是假的?”
“在下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楚玄昭叹了口气,说道。
第22章 杏林书词
赫连辛盯着楚玄昭上瞧下瞧,莞尔,“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还请谷主帮在下劝一下墨渊公子,成与不成,在下都感激不尽。”
楚玄昭实在不愿意轻易放弃,况且,他隐隐觉得墨渊公子似乎有什么原因,才拒绝了自己。
“我若是帮你去说,先不说成与不成的事,那样他不是知道是我告诉你他的住处,让你去找他了吗?”看来目前这病秧子并没有多欢迎楚玄昭,自己可不能搭进去。
“这,”楚玄昭犹豫了一瞬,还是据实相告,“实不相瞒,在下与墨渊公子一见面,墨渊公子就猜到了是谷主将他的住处告知了在下。在下见无从隐瞒,只好承认了。”
楚玄昭觉得有些愧疚,垂下眼皮不好去看赫连辛的反应,毕竟自己当时答应了赫连辛的。
没想到赫连辛却呼出一口气,反而放松下来一般,“唉,早就猜到可能会这样,我当时嘱咐你,也不过是心存侥幸而已。早就知道以那个病秧子的敏锐,是瞒不住的。”
病秧子?
是说墨渊公子?
没错了,墨渊公子身负寒症,也的确。
楚玄昭从来都没有想过以自己的至阳内力为筹码去请墨渊公子相助,如果那样做了,墨渊公子那样的人,说不定,会再也不见自己。
况且,楚玄昭对墨渊公子,也做不出以利相邀的事。他觉得,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对墨渊公子的不尊重。
若是能求得他的帮助,自己自然用内力来帮他缓解寒症,若是最终也不能求得他相助,楚玄昭也做不到用火龙诀来谈这件事。
“我不能帮你去劝他,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件事,也许对你有用。”
赫连辛并不打算去帮楚玄昭劝他,病秧子的x_ing格他了解,在这件事上,如果他自己不改变主意,谁去劝都不会有用,自己又何必去招惹他不快。
“请赫连谷主指点迷津。”楚玄昭稽首。
“这么说吧,他拒绝你,并不是你自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父亲。”赫连辛目光放远,想到那个病秧子的心坎儿,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无力。
“他的父亲?”
“没错。简单的说,是这样。多了我现在也不好告诉你,我只说一句,他的父亲在时,不希望他掺杂朝廷事端。”赫连辛没有打算多讲,提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他的父亲不希望?
楚玄昭想到墨渊公子当时的骤然发怒,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
不过知道了这一点,也算是有了点收获,至少自己与墨渊公子交谈时,会记得避开朝堂和他父亲这两个可能会引他不愉快的话题。
“多谢谷主提点,玄昭感激不尽。”
赫连辛蓦地笑出来,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你要是感激不尽的话,就赶快把欠我的银子还了吧?”
赫连辛瞧着楚玄昭瞬间窘了的脸色,不忍心再逗他,重新肃了脸色,“我的话也说到了,事情能发展到哪一步,就看王爷能做到哪了。若是有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
赫连辛顿了顿,一双眼睛盯着楚玄昭,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不过,病秧子有病秧子的伤心处,我不管王爷如何去求他帮忙,但若是王爷伤了病秧子,莫说是他,本谷主也自有‘好果子’送予王爷一尝。”
“是,在下绝对不会伤害墨渊公子的。”楚玄昭自然应下。
不过不愿放弃,努力去求罢了,实在相求不得,也是没有办法。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自己自然不会强求,更加不会去做伤害墨渊公子的事。
强行拉拢是什么结果,自己是一清二楚的。滕王之前做的事,自己也是通过千机楼知道整个事件的过程的。
向自己推荐墨渊公子的,是榜眼李尚诺。而与他同科的新科状元孔佐,却再也无法像李尚诺一样站在大渊的朝堂上了。
当时科考刚过,滕王因为觉得孔佐才华不凡,又是新科状元,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便起了拉拢之心。
岂料,孔佐年轻气盛,书生意气,任滕王以利相诱还是以权相逼,就是不肯归附,口口声声说自己只忠皇帝,只忠大渊。
本来,也没什么,拉拢不得,滕王自然就放弃了。可偏偏,滕王当初为了表示自己拉拢他的诚意,没少向孔佐透露自己的野心和计划,所以自然地,滕王见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便对这个知道自己不少事却又不能为自己所用的新科状元起了杀心。
滕王一向心狠手辣,他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会给对方与自己作对的机会。
事情具体如何千机楼也没能查到,只知道在孔佐彻底拒绝滕王后的不到一个月,便在京城外十多里被发现了尸体。尸体被野兽啃咬过,残破不堪,发现的人也是根据他身上的东西,才知道那是已经两日未上朝的孔佐。
最终孔佐被判为野兽撕咬身亡,可别人不知道,拥有千机楼的楚玄昭却清楚,这一定是滕王的手笔。
自己不是滕王,也永远做不到滕王那样得不到就毁掉,不过是不甘放弃,尽力罢了,一切最终还是随缘而已。
…………
楚玄昭回到苏州,在落脚的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来到了玉园见墨渊公子。
墨渊公子这次穿了一件雪白色软烟纱的扣领外衫,内里隐约可以看到衬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箭袖长袍。外衫衣摆上是烟雾缭绕的墨色云纹。一袭长发仍然在后背浅浅地被束住,这次束发的却是一个镂空雕刻的白玉发扣。
墨渊公子微微屈膝半盘坐在那张铺了白狐皮的漆黑长榻上,黑黑白白交错冲撞,如同上天泼就的一幅水墨画。映衬着亭外的春风红杏绿水,一时让人不忍打扰。
“你来了。”
墨渊公子一双深眸抬起,斜斜上挑朝楚玄昭看来。
楚玄昭被他一看,心里蓦地一颤,仿佛一瞬间有什么拨动了心弦,却又迅速不见了踪影,快的不着痕迹,让楚玄昭怀疑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嗯。”
“坐吧。”墨渊公子垂眼看了一眼与榻相对的木凳。
“公子今日可好些了?”墨渊公子的脸色看起来比前两日见时好了许多,唇色也略微有了几分红润。
“好多了,谢谢你关心。”墨渊公子目光看着亭外的杏花林,语气有些浅浅淡淡的。
“你说过的,既是朋友,无需如此客气。”楚玄昭笑了笑。
“嗯。”墨渊公子没有收回目光,看着风中不停飘落的杏花,又看了看快要不见红色的杏枝,语气一时有些怔然,“杏花快要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