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有一事。卑职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廉王府怀孕的人,是廉王的宠妃,侧妃何梨儿。这名侧妃因姿容绝佳被廉王纳为侍妾,后被提为侧妃,并无身家背景。正如王爷所说,她此次有孕,恐怕并不乐观。”
“做的好,你继续着人盯着,看看他府里什么人最有可能出手,我们可以好心‘点拨’一二。”楚玄青挑眉,缓缓勾起一个笑。
“是,卑职明白。”
刘逢是过了皇家明路的王府亲卫首领,不像莫一和冯二他们完全是信王私养,因此是有七品衔位在身的,所以他才能在滕王面前自称一句“卑职”,这方面来说,跟着楚玄昭的莫一却是委屈了。
不过如今楚玄昭得以从政,想来也可以将莫一等人提为正式的王府亲卫了。
…………
伏云巷雅竹轩。
“阁主。”
此时朱晴回了辰隐阁分阁,只有碧鸳留在这里。
“何事?”
“门外有一人来访,自称李尚诺,说是阁主旧友。”
“请他进来。”
“是。”
碧鸳出来时,李尚诺正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朝里张望一眼,这信王爷会不会弄错了,开门的为何是位女子?
而且那女子的气度一看,就不像为奴为婢的丫头,若说是墨渊公子妻妾,就更不可能了。
男子到访,哪有妻妾先迎出来的道理?
“公子有请。”
“哦,是。”李尚诺听到有请二字,总算放下心来,整了整衣袖,才随碧鸳走入门中。
他远远地便看到一身青衣的墨渊公子坐在院落中的高大榕树下,一旁放了一张矮桌,桌上是个棋盘。
“公子,不知墨渊公子来到京城,未曾相访,李某今日才知,便急急来见公子了。”
“也是我不欲人知,未曾相告,是我的不是。请坐。鸳儿,上茶。”
“是,公子。”
李尚诺闻言转头,这样一个女子,竟真的是墨渊公子的下人?这墨渊公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李尚诺回望沈轻君,才想起沈轻君刚才的话,忙道,“哪里哪里,江南一别,能再见公子,已是三生有幸。”
“你客气了。听说你如今已是榜眼,皇帝亲命鸿胪寺丞,只在寺卿一人之下,我还未恭贺你呢。”
“公子见笑了,我虽有幸忝居此位,也不过是圣意隆眷罢了。若论才智,我又怎能与公子相较?只是公子无意于此罢了,唉,对了,不知公子的身体如今?”
李尚诺清清楚楚地记得,墨渊公子是因为寒症旧疾,才常年休养不出,无意朝廷的。
“不过还是那样罢了。”
“哦…,失礼。那公子为何来到京城了?而且我看这院落,公子想来是打算久住了?”
“实不相瞒,我祖籍便是京城,父辈辗转到了江南,如今这两年身体愈发好坏难测,不禁生了这故土之心。”
沈轻君此话倒是不假,祖父沈毅原是京城人氏,授命镇守西北,后来出事,父亲又去往了江南落脚。
不过至于这所谓的思故之心,恐怕是万万没有的。
“哦?公子竟原是京城人氏?”
“正是。”
“原来如此。想当初,李某在江南有幸结识公子,与公子一番交谈,可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李某真是不曾想过,能在京城再遇公子。”
李尚诺轻轻一叹,颇觉缘分匪浅,“若不是在六合楼看到信王殿下手中的扇子,恐怕此时还不知道公子已经身在京城,就在身边而不知,险些就这么生生错过啊。”
“扇子?”
“正是。我偶然看到信王殿下手中折扇,这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公子来了京城。”
沈轻君轻轻一笑,“原来是这样。”
呵呵,世间又哪里有那么多偶然。
江南相识,是自己见他文采不凡,一时兴起,有意相谈才露面。
这一次,就更是有意引他前来了。
“公子是如何与信王相交的?”他知道墨渊公子绝不是攀附权贵之人,之前又一直在江南,为何才来京城,便与信王成了好友?
而且,信王手中折扇无论字画,皆出自他手,显然两人交情是远非自己可比。
“信王胸怀天下,大志也。连我也不禁动容,这才不惜折足相交。”
信王?大志?李尚诺也看得出,这段期间信王似乎变了个人,朝中不少人怀疑信王是也要争一争那个了。
难道,是真的?
“公子,难不成?”
沈轻君但笑不语。
李尚诺还欲再问,沈轻君便点了点棋盘,“许久不见,手谈一局?”
“荣幸之至。”
…………
“王爷,碧鸳姑娘让人传来消息,说李尚诺已经往雅竹轩去了。”
“哦?看来公子已经着手此事了。”
“那我们?”
“备车,备礼,本王要光明正大的拜访王寂。”
“是。”
第51章 内应
“大人,信王殿下来访。”王寂的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信王?”
“正是,这信王殿下怎会突然到访?”管家十分不解,信王与府里素无往来。
王寂一拍桌子,“他这哪里是拜访,他这是落井下石来了!”
只要信王拜访之事被廉王得知,廉王就会彻底认为自己已经到了信王的船上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那大人,要不要?”
“那是王爷!他来了,哪怕不怀好意,我们也只得接着,否则他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你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王寂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有请。”
“是,大人。”
……
“王大人,王大人在中书省对本王多有照顾,本王为报王大人对本王的点拨之恩,特备薄礼,以表敬意。”
“信王殿下客气。阿全,还不快接过来。”
“是,大人。”
“王爷,咱们在这府里,明人不说暗话,敢问,王爷,难道还嫌不够吗?”
“本王也是担心,王大人出尔反尔啊。”
“廉王已经对我失去信任,我也答应了王爷不再相助廉王,王爷为何还要亲自来府?是怕廉王还不够恨我吗?!”
“大人不要发怒。大人,虽然是我有意离间不假,可廉王对大人信任不足也是真。我不过略施小计,廉王便疑心大人至此,大人难道还一心觉得这全是我的错吗?”
楚玄昭缓了语气,也不再自称本王,而是和气地点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是真心觉得王寂支持廉王颇为可惜。
哪怕那个人是滕王,他也不会如此叹息。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只是廉王可以无义,我却不能无情。”
“唉~,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廉王对大人的信任程度可见一斑。莫说廉王如今形势微妙,就算他真的能——,伴君如伴虎,大人届时要将自己的身家x_ing命全都系在廉王那薄如纸冰的信任上吗?”
“这……”
王寂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必要吗,王爷一计,我也不可能再去相助廉王了。”
“我明白,大人是大渊肱骨之臣,我并非要强求大人归附于我,只求大人坚守本职就好。”
“你真的——”真的只是要我守好本职?
朝廷中党派纷争严重,廉王与滕王为拉拢各位官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信王,真的只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