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boss被少年的反应逗笑了,笑完又极轻地叹了口气,口气沉静下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吗?”
褚小辞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继续装疯卖傻:“难道不是被观众的热情迷倒的吗?”
男人将少年搂进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拍着少年的后背:“褚辞,你有了小宝宝,刚满一个月。”
褚辞动了动,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戚朝暮看着怀里的人没有激烈的反应,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咨询过医生,那只是个小手术。”
褚辞的身体一僵,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面对着戚朝暮。
他想要试探一下戚朝暮对于孩子的抵触到底有多么严重,于是声音里掺着些急切和紧张:“可那是个小生命啊,打胎和杀人有什么差别?”
系统并没有给出是什么导致了戚朝暮出现这样的心理y-in影,褚辞对于恐童症毫无概念,但他觉得,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排斥的话,那他真的病得蛮严重的。
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笑了,仍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孩子是个负担。”
褚辞冷哼了一声,眼睛里闪现出微微的嘲讽意味。
他觉得戚朝暮明明是自己不愿意要这个孩子,还道貌岸然地装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戚boss在褚辞心中勉强85分优秀的形象一落千丈,“吧唧”掉到了及格线以下。
“如果我说,这个孩子一定要留下呢?”
少年懒得和这个老狐狸打迂回心理战,直截了当地抛出了自己最后的打算。
病房内的橘色暖光照在戚朝暮的头顶,他眼神无波无澜地注视着异常执拗的少年,将头脑里的话翻来覆去地思虑了很多遍,才骤然叹了口气,神情随之冷下来。
“首先,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当然,这不是针对你,我今后也不会要。其次,如果你同意将孩子拿掉,我们的关系仍旧可以继续下去,而我,会给予你相应的补偿。”
褚辞一时被气笑了。
他猛然想起电视剧里拿孩子要挟男主留在身边的可悲女配,下药、上床、怀包子、死活不打胎,目前为止,剧情的相似度tmd竟然高达90%!
一阵恶寒席卷全身上下,少年单薄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望着戚朝暮担忧的目光,褚辞忍住再拿烟灰缸砸人的冲动,凛然而专注地说:“戚boss,这话我也就说一遍,您听好了。车子房子票子您还是捐给福利院去吧,我不需要。至于今天的意外,就是我自攻自受灵异怀孕了。”
“您真的真的,不必在意。”
历尽千帆的戚boss:“......”
褚辞气得脸颊通红,像是只全身戒备蓄势待发的小豹子一样,怒瞪着戚朝暮。
男人难以理解地张了张嘴,迷茫道:“自攻......自受?”
少年拧着眉毛,抬脚将自己身上的杯子狠狠踹到一边,两只眼睛圆鼓鼓的吼道:“说正经的呢,谁让你转移话题的?!”
戚朝暮的胸腔随着压抑的闷笑而急促地起伏着,他伸手顺了顺炸毛的小家伙,顺着褚辞的意,一本正经地说正事:“那你是为什么非要这个孩子?你的舞团,你的粉丝,都不要了吗?”
戚boss的话还真是戳到了褚辞的痛处。
穿越至今,这具身体带给了他无数的新鲜感和成就感,现在怀着个包子,意味着一切都随之破灭。
但换个角度想想,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生命正在自己的肚子里,随着时间的积累分化出小脑袋和小手小脚,柔软成一汪热可可的心田总带着点甜丝丝的感觉,也还不错。
褚辞抿抿嘴,镇定下来:“我确实不舍得,但相比起来,我更舍不得杀死我自己的孩子。”
戚朝暮像是被最后几个字触动了心里的某些记忆,暗流涌动的眸底酝酿起阵阵寒气。
褚辞望着男人眼里的情绪,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说服有心理有强烈抵触的人。
戚朝暮是个看似柔和,其实很固执的人。他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不去越界,他可以谈笑自如地包容你的一切。而如果你不知好歹地越界了,他也丝毫不顾及情面,以强硬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心理防线。
这些心思在褚辞的脑海里转悠了一圈,他决定必须采取决绝的态度,为“唤醒总裁的爱子之心”这一伟大事业树立一个良好的开端。
哪怕......需要他扮演一下“励志女主带球跑”这一经典桥段。
果不其然,戚boss的耐心消磨殆尽,虽然承认自己对这个小孩儿有点兴趣,但绝对没到任由他胡闹的程度。
男人冷下脸色,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话,末尾,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收起任x_ing,好好考虑。”
褚辞也没多说话,只是翻出自己的手机,给宁大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少年用水波不兴的口吻,陈述了自己将和圣光解约,所有的赔偿事宜会有律师和他详谈,最后还无比真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电话挂断,褚辞用看新闻联播般的眼神望着戚朝暮,冷冷地说:“我会找律师拟出一份说明这孩子跟你无关的证明,请boss放心。”
形如一阵风,“砰”地一声,励志的单亲妈咪——褚小辞摔门而去。
【清新值:3分。以及......暗黑值:2分。】
暗黑值加分,看来戚boss还是将他看成了“变相死缠烂打的万恶女配”,只不过方式有点清新脱俗,还正巧对他上的胃口,于是清新值竟然tmd也加分!
褚辞磨牙,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哼,等着吧!负心汉!”
圣光的公演完美落幕,#当红舞团成员后台晕倒#一事终究被爆了光。
宁大经纪人接到了褚小辞义正言辞的解决电话后,一个不留神差点一头撞上电线杆。
樊宝怡头一回亲眼所见宁一的失态,实在觉得新鲜不已,好笑地打听起情况来:“这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把我们宁大帅哥吓成这个样子?让宝宝安慰安慰你~”
宁一惨白着脸,心里猛然回想起之前在夫子庙算的那一卦:施主您有破财之相呐~如今手里主推的艺人一个闹着不干了,这不是要断他的财路吗?
宁一没有理会樊宝怡的调戏,迅速给戚boss去了一个电话询问,没想到戚朝暮沉默了半晌,只是说了一句:“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就撂了电话。
樊宝怡也听到了终于对于事态了解了个大概,顿时同是天涯沦落人地看了宁一一眼,相视一苦笑!
两人要同时成为待业青年了吗?雾C_ào到底发生了什么?
昼夜不分的红灯区覆上一层皎洁的月色,竟生出含蓄的气质来。
戚boss这边刚刚挂了电话,身旁的一位穿着风S_āo花衬衫的帅哥端着杯酒走过来,调笑道:“诶呀,真是稀罕,这是哪路神仙让我们的戚boss深夜买醉?”
戚朝暮抬眼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懒洋洋地用手指摩挲着杯壁。
这人继承了爹妈打拼下来的企业,如今是是《尙釉》杂志社的老板。尙釉旗下主办的多种刊物横扫娱乐圈和时尚界,是引领社会主流的高档期刊出版集团。
因为有异常慷慨大方的帅哥老板,所以能去尙釉入职,是众多待业小年轻梦寐以求的归属地。
姚瑾瑜“啧”了一声,一边冲着隔壁桌的小男生们展示着自己x_ing感的锁骨,一边心不在焉地继续刨根问底:“你倒是满足一下兄弟我的好奇心啊!”
戚朝暮轻笑起来,用手拍了拍姚瑾瑜的肩膀,“你们公司摊上你这样的老板必定人才稀缺,有没有那种既轻松又体面的职位,给我空出来一个。”
姚老板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绯色的唇瓣让他整个人显得妖孽浪d_àng极了:“这谁啊,你小情儿?”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吵,但仍旧没有影响男人条理清晰的声音传进这个败家子的耳朵里:“少废话,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一,要保密。二,你少惦记。”
“行行行,戚老板,您的话我岂敢不听,我回头就安排,j_iao给我就成。”
姚瑾瑜拍着胸脯保证完,又发出一阵荷尔蒙泛滥的 y- ín .笑:“今天约一个吗?我昨天那个就不错,那小屁.股就跟两颗水蜜桃似的~~~”
戚朝暮摆摆手,起身准备走,临走前不忘回头补刀:“姚瑾瑜,要,禁,欲。注意身体,回见~”
姚瑾瑜:“......”
转眼公演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天,褚辞回到s市后,心安理得接受了樊宝怡这个同盟军的援助,毫无心理负担地住进了他爸妈留给他的公寓。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新工作了?卧槽你这个孕夫都有了新人生,老子是不是要去上街讨饭了?”
电话里的樊宝怡大惊小叫,对于褚辞只投了五份简历就找到尙釉那么好的文职工作羡慕不已。
褚辞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为自己煎着一颗蛋,笑道:“你别说得那么悲凉好吗?宁一哥不是已经给你配了新搭档,就是那个什么施祁。”
“快别提了,那家伙虽说是秦芳菲的堂弟,可x_ing格那叫一个天差地别,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那种人,哪能跟你比。”
褚辞只当是那家伙在夸张,极为不走心地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今天可是他入职第一天,坚决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