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凡低垂着眼睛去看他手腕上盘着的小蛇,和蛇鳞同样色泽的银色长发从肩上滑落,唇角带着一个清浅的笑,“琅冬你看,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呢。”
莫轻凡的声音语气一贯淡淡的,但举手抬足就能看出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贵公子气质,这是一个被家族培养得十分完美的继承人,跟习惯在酒馆和手下的三等哨兵厮混在一起的自己完全不同。
他从出生时就跟莫轻凡比,他们的家族比斗了数百年,他们两个看似不是一路人的家伙,却是不知道怎么成了知己好友。
不过最后,他又比莫轻凡快了一步,他先走了,机甲被炸的粉碎,连同他响亮的名号一起消失在茫茫宇宙。
他之前还和莫轻凡约好了一起争夺首席,这次就便宜那家伙了……
琅冬一直昏睡,他保持着蜷缩防护的姿势,双手抱紧膝盖额头也抵在膝上,冷汗渗透发丝,把额前略长的头发弄得一缕一缕的胡乱贴在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此刻更是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一抹红,只有眼睑下不停滚动的眼珠能看出几分生气,可以看出他还在和身体里猛然进入的那股能量抗争。
那股陌生的力量顺着左手掌心的伤口涌入,像是云雾一样慢慢进入他的身体,最后直达后脑,刺激那里的一个地方,没一下都带来针刺一样的感觉,耳朵嗡鸣、痛感加强、嘴里的血腥气和苦涩味道也在加倍……这是五感的强化!琅冬感觉到一阵欣喜,他眼皮沉重无法睁开,但是努力用最后一点精神力试图引导那股神秘力量继续强化自己的五感,可惜的是,那股神秘力量却是带着一丝迟疑一般,再略微强化了几次五感之后就没入脑中,和他的精神力融为一体了。
原本还是一丝一缕的精神力,在那股神秘力量融入之后猛地一震,很快就膨胀成了一团云雾状的精神力,足足比之前的精神力细丝强大了十数倍不止!
琅冬的眼睛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他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身体保持蜷缩着的姿势,但是精神力出于亢奋状态,比之前精神好了很多,也比之前感应到的更多,远处婴儿的哭泣声、女人的叹息、老人的咒骂……还有能清晰感应到的四个带着亮光的圆点,那是四个年轻的哨兵,在距离他几十公里以外的某个小酒馆里正在喝酒……
琅冬被这种陌生的感应能弄的脑仁生疼,太多的信息涌入让他有些无法负荷,来不及建立屏障就昏迷过去,这次是真的没有意识地昏过去了。
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模糊在自己床边看到了橘黄色的毛茸茸的一小团,指尖也有被舔舐的触感。
第3章:联邦币
琅冬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湿透了,而裹着的那几件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汗液和血污粘在一起,狼狈的一塌糊涂。不过万幸的是,他退烧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起身寻找量子兽,他发烧厉害的时候模糊看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那小东西在自己怀里拱过,还舔了几下自己的鼻尖,那触感他还记得,只是当时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没能看清楚那个小家伙的样子就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琅冬拧着眉头又再仔细地寻找了一遍,甚至连自己耳朵后面都找了,没有一丁点的发现。
他的量子兽不见了,或者……那小东西不过是他在梦里自己臆想出来的?再次感应了一下自己身体里的五感强度和精神力,他真不知道是强化的程度不够,还是这原主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弱小,这样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强化,能力实在是够鸡肋。
不过这也让他再次确定了一件事,量子兽的事儿或许真的是个错觉。如果他真觉醒了的话,他的五感应该更强烈一些,亦或者精神力能更清晰一些,但是现在只强化了一点儿,身体也没有之前那种失控的感觉,还是比较迟钝。
或许他由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护卫了也说不定?护卫是指强化了一到四种感官,但是五感没有全部得到强化的人,比普通人基因略有优势一些,但是比起真正的哨兵差远了。
琅冬仔细试探了一下,但可能是进化太过微弱,他感应不出自己五感哪里起了明显的变化。他试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能安慰自己不管强化了点什么,身体都还是得到了一部分益处的,有强化总比没有强化来的好。他也曾想过或许自己觉醒的是向导的能力,但是就算是向导,他脑海里那点被强化了十几倍的精神力也有点儿太弱了,实在是鸡肋,跟他在帝星见过的那些向导完全不同。再说了他怎么可能是个向导呢?
琅冬从一开始就走进了误区,他自幼生长在帝星,跟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们接触的久了,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他都下意识的用帝星的评判方式来区分。
他如今的身体虽然是弱了一些,但是就精神力的控制来说勉强有成为一个向导的初级资格了。
浴室里的水龙头坏了,琅冬只得用厨房的水管凑合着冲洗了一下身体,又翻找出一套不太合身的衣服穿上,过长的裤脚连折了三折才露出脚腕,格子衬衫更是袖子太长,但好歹能感受到一身清爽了,琅冬吁了口气,这才稍微觉得舒服点了。
他一边挽着袖口一边从厨房出来,正好跟推门进来的人撞了个面对面。
外面进来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道:“啊,你在啊……我以为……那什么,我就是来看看,这房子好久没人住了。我是说你去参加祭月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半个月里一直没人整理也没人看管,呵呵,我就是过来看看,来看看。”
琅冬双手插在裤兜里,盯着对方沉默不语,要是以往的他做起这个动作来可能还有几分气势,但是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要弱了几分。
中年男人眼睛骨碌碌的看了一圈房子,没有舍得离开,他上前走了两步,在看清楚琅冬额头脸颊上的伤口的时候,终于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道:“琅冬啊,你这次参加祭月受了很重的伤吧?叔叔这里可以弄到最好的药膏,你是知道的,这次参加祭月优胜的人,下次还要参加,祭月可是连续三个月之久的啊,你这次活着回来就是优胜,那下次呢?你得先养好身体,才可以继续胜利下去,才能得到荣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