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书觉得自己是跑山里去县城的时间太多,忽略了孩子,才导致孩子们有长歪的迹象, 所以这几天,他都待在家里, 教育孩子。
双胞胎此时正在书房里一人各自头顶着一本书,两只小胖手抓着书的边缘,面对墙壁站着。
“五娃哥,咱们什么面壁完啊?”六娃的手都举累啦!
五娃一本正经地鼓着小胖脸, “六娃,等大哥消气就好了。”
“噢!”六娃委屈地扁嘴。
“那大哥什么时候消气啊?”
“大哥很快就消气,我们已经思过了,好好反省啦!”
“哦……”
一听到外头有动静,俩娃儿瞬间不谈话了, 认认真真地举着书本,盯着墙壁,很认真面壁的样子。
“五娃六娃, 快来吃东西,我们给你们带来了糕点。”
双胞胎一听,是三哥的声音,忙回头一看,见是路哥儿和勤哥儿,高兴地喊道,“三哥四哥!”
见到两个哥哥还带来了他们爱吃的绿豆糕,双胞胎很高兴,但是想到自己还在罚站,便说道,“三哥四哥,我和六娃还在思过呢!”
“没关系,大哥还在外头菜地里,二哥在望风呢!等大哥回来前二哥会来告诉我们的。”路哥儿忙招呼他们过来。
五娃六娃一听,便顶着头上的书一蹦一跳跑过来。
“六娃快吃,一人有两块呢!”勤哥儿捏了一块给飞奔过来的六娃。
六娃先是啃了一口,然后抓起另一块,递到勤哥儿嘴边,“四哥也吃。”
勤哥儿摸摸六娃的头,笑道,“六娃吃,四哥已经吃过啦!”
“吃过也可以吃哒!”六娃笑得甜甜的,将糕点往勤哥儿嘴里塞。
“三哥也吃呀!咱们一人一块!”
“五娃吃,哥哥们已经吃过了,慢慢吃,不急啊!”
四兄弟其乐融融,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咳嗯!”
五娃六娃一听,连忙抓起书本,哒哒哒跑回原处,顶起书本面壁。
路哥儿和勤哥儿连忙消除证据。
叶君书板着脸走进来,身后小山挠挠头,朝看向他的路哥儿和勤哥儿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想来报信的,但是被大哥抓个正着……
叶君书扫这些小不点一眼,小样,当他不知道这些孩子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吗?
路哥儿和勤哥儿一脸无辜的表情,“大哥。”
叶君书走过去绕着双胞胎走一圈,五娃嘴角的糕点碎屑都还没擦干净,证据都还在呢。
“大哥,五娃六娃已经知错啦。”路哥儿求情道,“五娃六娃已经站了半个时辰啦!”
双胞胎立马道,“大哥,我们知错了!”
他背着手,颇有威严地,“你们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五娃:“我们不该去拔胡二伯家的作物。”
六娃:“我们不该糟蹋了粮食。”
二合唱:“我们知错啦!”
小山和路哥儿勤哥儿也走过来,五兄弟排排站,纷纷低头忏悔。
小山道,“大哥,我也有错,是我没看好五弟六弟,才让他们闯下大祸。”被胡二伯姆逮着机会指着骂了半天,还得大哥去赔罪。
路哥儿也道,“大哥,五娃六娃他们这么做是事出有因的。”
勤哥儿虽然没说话,但眼巴巴的看着叶君书。
叶君书横扫一眼,看得他们个个垂下头了,才道,“事情的全部我已经弄清楚了,胡二伯家的二儿子取笑欺负勤哥儿,你们为他出气没错,但是你们的手段却是既幼稚又错漏百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是二小子的错,你们要报复也该是找二小子才是,你们去拔他们家的农作物,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胡二小子欺负勤哥儿,他们兄弟给勤哥儿找回场子,本来是是小儿间的打闹,就是他们偷偷将二小子套麻袋打一顿胡家也说不出个理来,现在被五娃六娃跑去人家的地里糟蹋粮食,虽然只是祸害了巴掌快大的地儿,但这事就变成他们理亏了,叶君书还得给胡家去赔罪。
不过叶君书也没太吃亏,赔罪的同时,还将二小子训了顿,让他给勤哥儿道了歉,胡二伯姆被气个倒仰也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笑话,他的崽子自己不护着,还任由别人欺负不成,只是双胞胎的做法的确是错了。
叶君书生气的不是双胞胎为勤哥儿出头,而是生气他们的手段让人寒心,这事一爆出来,别人也只会说双胞胎的不是,毕竟在农家人眼里,粮食比什么都重要。若是哪两家人产生矛盾,去将别人地里的粮食糟蹋了,这不是逼对方去死吗?
在这把粮食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年代,糟蹋粮食,可是要遭天谴的。
见微知著,即使双胞胎现在还小,他也不能姑息。
叶君书相信孩子们都是好的,只是还小,分不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只能狠下心来惩罚他们,好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五娃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君书如此严厉的表情,心中惧怕,他努力憋住眼泪,不想让大哥对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大哥,我们知道错啦!”
六娃已经开始啪啪啪掉泪,但是不敢哭出声,大哥从小到大都是宠着他们的,今天第一次挨打,还被罚站,六娃难过死啦!
叶君书心里也难受,但还是硬下心肠,板着脸。
“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
“不敢了,不敢了!”五娃哽着泪说道。
六娃受不住了,哇地一声,扑过去抱住叶君书的大腿,仰着头大哭,他不想大哥露出这样的表情,六娃觉得难过极了。
五娃也扑过去抱住叶君书另一只大腿,挂着两泡泪,“大哥……”
这样的情况,叶君书哪还继续板着脸,他叹息一声,将两个小娃揽进怀里,再看看两步远手拉手的三个弟弟,“往后若是受了委屈,回来和大哥说,凡事有大哥在,知道吗?”
小山几个点头,看着哭得正凶的双胞胎心疼极了,眼眶都红了。
双胞胎哭成这样,叶君书也不能继续罚下去,况且面壁罚站那么久,再长一点他该更加心疼了。
叶君书去拿了县里带回来的零食安抚孩子们,这件事就算翻页了。
大堂里有把椅子坏了,坐上去时稍微一动就有吱呀声不说,还有种椅子随时要散架的感觉,叶君书便拿到院子里,找了几块长板,这里钉一下那里敲一下。
正忙活着,明阿姆就走了进来,“舟小子,在修椅子啊!”
叶君书抬头,停下手中动作,笑道:“明阿姆,怎么了?”
“这不,你华伯和君逸那小子到县城做工去了,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去。”明阿姆心情很好的说道。
“做工?”叶君书有些微疑惑,这都快到稻子成熟收割的时间,怎么华伯和君逸哥还出门?
“嗳,昨天村里人去县城看到咱县令大人贴告示招工修建房子,不拘招多少人,你华伯就带君逸去看情况,还真招进去了!
在县里离家不远,不像之前去其他县城那么远,等农忙了再回来就好了。县城这活计,工钱多不说,还包吃住呢!”明阿姆笑容满面道。
这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天上掉馅饼,自小致上学堂后,家里的银钱r_ou_眼可见的减少,如今有了那么好的赚钱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舟小子,你要不要试试也去做做?反正就在县城,离得不远。多学个手艺对你也有好处,还能赚点钱。”
明阿姆有些忧愁,舟小子自出孝后,几次三番去县城没找到合心意的工作,如今接了李哥的手当起了半个猎户,田地也只买到了不是太好的区区两亩。
在明阿姆看来,舟小子的家底还是薄了点,待底下小哥儿长成要一份丰厚的契礼吧,小子长大契夫郎也要一份家底吧?还有舟小子年纪渐大,也该考虑结契了。
这些哪一样不要花钱?明阿姆十分担心舟小子存不到钱,这次有了好机会,就忍不住来说好让舟小子也去赚个钱回来。
叶君书弯弯眉,说道,“我没做过建筑工,怕去了反而添麻烦。”
“有你华伯他们关照,你在旁边肯定很快就会的,这活计,也是苦力为多,虽然脏了点累了点,但一天有十二个铜板!做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有很多了!”
“县令大人怎会突然招工修建屋子了?”叶君书本能觉得不太妥,按理说像他们县城这般的情况,几十年都是风平浪静的,县令大人做点什么都是小打小闹,怎么突然这么大动作地大肆招工?
明阿姆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你华伯说好像是咱们县里来了位贵人,县令大人之所以要修建房子,就是为了让贵人住得舒服点。”
贵人?叶君书琢磨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他自损不看好自己家乡,这个地儿这么贫瘠,怎么会有贵人来这里?还特地要修建房子,看样子是短时间不会离开,怎么感觉像是被流放了一样。
他两天没去县城,就消息滞后了?
叶君书还想再问,只是明阿姆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便没继续问,寻思着改天去县城里看看,他们这里的人大都质朴,万一来了个不好伺候的贵人,那可就遭殃了。
不过叶君书想到个赚钱方式,他这两天可以去打多点野物,胖叔的酒楼是县里最大的,既然是贵人,肯定会去那里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