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血入口,莱茵体内血液的流速突然加快,它们尝到了再美味不过的食物,于瞬间卷出渴望再度拥有的惊涛骇浪。欲望滚滚而至,刺激神经,让他的牙齿瞬息变尖,刺入席歌的脖颈,吮吸鲜血。
先是一块冰碰到了我的脖子。
接着冰化成了水,在我的脖子上流转一圈。
然后水中突然长出了两根小刺,其实更像两条鱼,它们一同撞了下我的脖子。
席歌正自评估着脖子间的种种感觉,突然,他感觉自己被吸了一下。
很难形容此时的感觉。
他明知道自己只是被皮皮给吸了一口血,但他的灵魂似乎都在这个吸力之下动摇了一下,他忽然心猿意马,感觉热流自体内涌出,而身体无处不痒,欲求着更深更多的陌生知觉。
原来被吸血是这样的感觉……
席歌努力抓回飞散的神智。
难怪皮皮每次被我吸了一口之后都会喘气,都会颤抖……
我……嗯……唔……
他低低喘了一口气,刚想叫莱茵,突然感觉脖子一轻,耳旁再听“咕咚”一声,他茫然转头一看,莱茵面色通红,双眼紧闭,跌倒在了沙发上。
席歌大吃一惊!
异样的感觉瞬间飞灰,他连忙去拍莱茵的脸:“皮皮,皮皮你没事吧?皮皮你不要吓我啊!”
莱茵发出低低的呻吟。
席歌冷静了一点,他再仔细一看,发现莱茵虽然面色通红,但神情并不扭曲,也没有要破体爆炸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发烧了……
“吸血鬼发烧了要怎么降温?不是,吸血鬼真的会发烧吗?”
席歌自言自语。
室内一阵安静,席歌坐在沙发上,十分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给莱茵喂点血还是给莱茵灌个冰袋试试。
犹豫之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李立方打来的:“喂?”
李立方急促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来:“老板,我的实验出结果了,我终于知道明明是个普通人的Superstar为什么能够续航那么长的时间了——”
席歌看着一片安宁的室内,又摸了摸自己都快痊愈的身体。
他说:“嗯,你说。”
李立方继续急促:“那是因为紫血蜥蜴的皮除了能够传导体力之外,也能传导精神。Superstar现在的强力是在透支他的精神,这对他的精神有很大的损伤,甚至有不可逆损害的可能x_ing。”
席歌:“我明白了,你的消息非常及时,辛苦了。”
李立方欣慰:“不辛苦。”
席歌:“晚安。”
李立方:“晚安。”
席歌挂了电话,丢开手机,继续看着沙发上发热的莱茵。
看过半晌,他突然弯腰,抱起莱茵。
不管怎么说,用吸血鬼和人类的办法都试试吧,先喂血再顶冰袋。
然后他就把莱茵抱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替对方脱了衣服,喂了点血,又放了个冰袋在他的额头上,再替他盖上厚厚的被子。
一切做完,席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将这整个过程回放思考一番,弄明白了究竟哪里不对劲。
他自言自语:“所以我为什么要把皮皮弄到我的床上来?明明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啊!”
但是都把人搬到我床上了再把人搬回去,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要是把我的房间留给皮皮,我去皮皮的房间睡,就更不对劲了。
席歌沉思片刻,实在太累,懒得折腾,于是做下决定: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将错就错吧,不就是睡同一张床吗?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做过更污浊的互咬行为了。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换身睡衣出来,再将自己用力丢到大床上。
质量良好的床铺轻轻一震,睡在一旁的莱茵发出一声低吟。
背脊有一点点疼,但也只剩下一点点疼了。
躺在熟悉的床上,盖着熟悉的被子,席歌发出一声惬意地喟叹。
然后他一个翻身,单手托腮,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莱茵泛红的脸颊。
还是有点烫,但没有最初那么烫了。
看来皮皮正在好转当中。
我还从来没有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呢。
席歌这样想着,圈住莱茵感觉了一下。
嗯……和自己单独睡的感觉不太一样,但也不算很差。
于是他安心地闭上了眼,揽着莱茵,一同睡觉。
月儿挂在窗头,一忽儿隐去身影。
当天空被魔法擦亮,第一缕晨光通过窗棂,照耀床头的时候,莱茵自沉睡之中清醒。
这是他受伤以来感觉最好的一天。
身体不再总带着无尽的空虚与沉重的枷锁,力量重新充沛于他的血液,哪怕这只是稍微恢复之时美好的错觉。
随着他的清醒,充沛的力量再次消褪了。
枷锁和空虚感重新出现,但相较之前,毕竟减轻了些许。
现在我的实力大概比子爵更高一些,但远逊伯爵。
他评估着,正想起身,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一条胳膊正横在他的胸膛,一只腿架在他的小腹,还有一道温热,压着他的半边手臂。
他沉默片刻,转了头。
清晨的阳光照亮将脑袋埋在他颈弯的人脸上。
熟睡的人眉头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睛。
风吹过,像对方悠长的呼吸。
他再打个哈欠,撑起身体,如同从他的臂弯中慵懒爬起。
然后他说话,困倦的声音像黏腻的蜜糖:“嗯……皮皮,你醒了啊,没事了吧?”
体内平静的血液忽然加速,苏醒奔涌。
莱茵怔怔地看着席歌。
他意识到了。
不。
问题很严重,非常严重。
我对你产生了想法。
该隐在上,我对我的后裔产生了想法!
第38章 同床
这是发生在昨天晚上的事情。
玻璃碎裂, 有人坠楼, 酒店报警。
附近的警察在十分钟之后匆匆赶来,然而来到现场,除了后巷之中一地的玻璃碎片之外,没有人也没有鸟。
但他们并没有白跑一趟,他们在这间酒店发现了快递员, 并确认对方就是近期屡屡扰乱公共秩序的“撒钱哥”, 也是犯下多起入室抢劫案的凶手!
他们立刻将刚刚清醒, 正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快递员带回警局审问扣押, 同时收集酒店人员的口供, 调集酒店各处的摄像头,确认快递员的进入途径与进入目的。
明亮的审讯室中。
“姓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的手套呢!”
“姓名。”
“啊啊啊放我出去我的手套!”
“姓名!”
“放我出去否则杀了你, 我的手套——手套——手套——”
审讯根本进行不下去,当班警察无奈放弃, 先派人将其带往看守所中。
守卫押着自清醒之后就完全冷静不下来的快递员消失在走廊, 余下的警察在办公室里互相讨论:
“看他这样子,是不是躁郁症?”
“呵呵, 我看八成是看到自己被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装个病躲躲罪行再说吧。”
“对了,他去酒店的目标已经锁定,是席歌。当夜的空中花园舞会是席歌举办的。他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伤痕,看样子是和人打了一架。我个人认为席歌和他照面过的可能x_ing很高。”
“席歌是谁?”大家纳闷。
说话的人提醒他们:“富豪小区人体自爆案受害者。”
“原来是他!”大家恍然, “富豪小区那个案子还没有过去两个月吧?又碰上了这档子事,这年头,富二代的生活环境也真是水深火热啊——”
深夜,冷冰冰的看守所走廊上,忽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像正在腌制的梅干菜般又干又枯、又蔫又萎瘫在床上的医生应激似地抬了抬头,他的目光茫然地划过栏杆外的走廊,看见警察带着一位神色激动的新人走了过来,打开隔壁牢房的门,将新人一把推了进去,旋即关门落锁。
然后热闹就开始了!
被关在门里的新人大喊大叫,狂躁不已,先是用手拉扯栏杆,接着又用胳膊撞,用腿踹,用头撞。
不过几分钟时间,他已经双手红肿,衣衫凌乱,额头冒血,本来离开的警察又再度返回,拿着警棍敲击栏杆,严厉警告新人安分点。
医生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位大兄弟到底犯了什么罪,能这么下血本的装疯卖傻?
对比一下,突然觉得我现在的日子居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席歌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刚刚好,他惬意地对着窗户吸了一口太阳之力,才将目光转向睡在身旁的莱茵:“嗯,你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