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的声线中带着点加州清光听不出的意味。
当控制着罗刹的光头男人被攻击的时候，卫煦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震动。
正如他之前所想，研制这种怪物的人，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会影响到主线的存在。
加州清光当然也没想直接杀了他，和罗刹不同，这毕竟还是个人，就算刚刚他因为惯x_ing下意识的就将刀往前送，最多也就在伤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会停下来了。
“这股灵力？”被抵着脖子的人原本还是满脸的震惊与恐惧，在听到卫煦的话之后反倒冷静下来，目光在加州清光的本体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又惊异的抬起头，“你是……付丧神？”
付丧神虽以神为后缀，其实归于精灵鬼怪异类，是历经百年的旧器物幻化而成的，器物放置不理一百年，吸收天地精华、积聚怨念或感受佛x_ing、灵力而得到灵魂化成妖怪。
而其中最强的，当然是本来就被人拿来当做武器的东西所幻化而成的付丧神。
被付丧神拿刀抵着的雪村纲道当然不是人类。虽然只是雪村分家的鬼，但对此也是有些了解的。
而且现下横在他脖子上的刀，怎么看都有些熟悉感。
新选组，那位冲田君的刀？
雪村纲道曾经和新选组接触过一段时间，虽然不长，但冲田总司是爱刀之人，他也是曾观察过他带着的刀的。现下无论怎么看，都是之前看到的那把总是被冲田总司带在身边的爱刀没错。
只不过如果真是常被冲田总司使用的那把刀，又不可能被放置百年还幻化出付丧神，赶到这边陲小镇来阻挠他的计划。
因为这点不确定，所以雪村纲道并没有讲出来。
虽然是会影响到世界主线的人，但卫煦倒是真没想到这个人会知道付丧神。但现在知道这一点，他能想到的地方就更多了些。
比如。
“你不是人类。”卫三少爷将这句话的时候极其笃定。
虽然没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灵力，但灵力并不是判定种族的唯一标准。
雪村纲道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这位少爷好眼力，我乃雪村家……”
他话还没讲完，就有一道人影突然窜到他身后，小太刀的速度很快，携带着破空声就向他砍去。
卫煦眼神一凝，右脚一使劲，地上的石头就被他踢往上一踢，重重砸在小太刀刀身之上，改变了它下落轨迹的同时第二颗石头击中少女的手腕，女孩惊呼一声疼的放开了手。
小太刀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加州清光暗中松了一口气。
之前听卫煦说过，破坏世界主线就和改变历史是一个x_ing质的事，刚刚卫煦说不能杀他，说明这个人就是他之前才知道的，世界进程中的重要人物了。加州清光是守护历史的付丧神，当然不会想看到世界的走向被人改变。
卫煦在北川千夏接近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了，就算她躲在旁边偷听他们讲话他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是迟早要送回去的人。
但他没想到，北川千夏会这么大胆，在他已经制止加州清光之后还会跳出来想在他面前杀掉这个会影响到世界主线的人。
果然是穿越者，对卫家人来说，这群人就是可能会毁灭一个世界的毒瘤。
卫煦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急着杀掉会伤害到主角的反派的自诩正义的穿越者还是不少的。
现在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但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是会推进世界进程的人，就是卫煦作为卫家人需要保护的存在。
北川千夏抓着刚刚被打红的手腕，那个寸步不离的包裹被她背在身后，女孩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卫煦看。
本来看她之前的表现，卫煦还以为她不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看来，这个穿越者掩饰的还算不错。
“为什么不杀他？”女孩带着哭腔的质问道，“这个人，这个人他会，害死很多人的啊。”
哦，还是收回前言。
卫煦默默的想，这大概是他遇到的比较蠢的穿越者了。
之前的表现怕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是她知道未来的世界。
“清光。”他把目光投向付丧神，扬了扬头。
后者听到他的声音接收到信号后就将原本横在雪村纲道脖子上的刀收回。
不再有生命危险的雪村纲道扬了扬他稀薄的眉。
清光？
新选组冲田总司的那把刀，他记得也是叫……加州清光吧？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太多的巧合组在一起，哪怕不可置信也不得不承认它可能就是现实。
“这个人，怎么办。”加州清光收了刀后这么问道。
这里的罗刹被解决，他们必须去外面解决掉武士们帮着拖住的最后几只。
也正因为有罗刹在外面挡着，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其他武士来到这里，算是间接方便了卫煦行事。
卫煦看了一眼加州清光身上的伤。
就算之前他已经尽快斩杀罗刹了，付丧神身上还是变得伤痕累累，那身村长送的新衣服也已经划破，被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大半。看起来倒比之前被抓住的时候更严重
现在直接走看来是不现实的了。
“我们放你走。”他平静的看着雪村纲道，“这段时间不要再在这里研究那东西。”
这话说的极不正派，话里的意思既没有让他停止研究，也没有阻止他留在这里研究。
北川千夏听到后心都凉了一半。
也就是说，只要停一段时间，这个人就可以继续用这种灭绝人x_ing的方法研究了吗？
不……可能连停一段时间都不用。
既然不能在这里，那这段时间，去别的地方不就是了？
第10章 反转
卫煦不是个好人。
北川千夏是如此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个事实。
即使他跟加州清光的长相都好看到了让人第一眼就会有好感的程度。
雪村纲道笑着自我介绍之后又施施然弯腰道别从后门离开。从头到尾，卫煦和加州清光在明知道他不是好人的情况下，还就真的这么直接放他离开了。
这个人研究的东西，会对这几个村子，会对这个世界，甚至……对新选组的大家，造成多么大的危害啊。
卫煦根本没理站在一旁用向看十恶不赦的恶霸的眼神看着他的北川千夏，因为刚刚的战斗，他的身体已经极其疲惫。在雪村纲道离开后就转身离开这里，走向他们之前来的方向。
“走吧。”加州清光有些复杂的叫了北川千夏一声，就很快跟上了卫煦。
他们在各个历史时间段停留对抗时间溯回军的时候，早就经历过了关于对错的扪心自问。特别是在审神者只是个不会与他们对话的傀偶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要他们自己想通。
既然现在还好好的在这儿，加州清光怎么也是不会被自己的情感影响到太多的付丧神了。
……
卫煦抢来的刀已经在之前留在了罗刹体内，他的身体也已经因为疲惫不想再动，所以被武士们拖在外面的三个罗刹是加州清光慢慢解决的。
他身上的伤更多，血留了不少，看起来倒更惊心动魄了些。
等他们带着其他受伤的武士回到村子时已经是接近天亮，却是和前一天的死气沉沉不同，几乎是马上受到了从几个村子集合过来的、剩余的所有人的欢迎。
对于他们询问的那个罪魁祸首的下场，人群中还有不少老人孩子，加州清光抿了抿唇不知道改怎么说。卫煦却是完全没有心理压力“逃走了。”没有多余的解释，着三个字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气氛却是突然凝重下来。不少村民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逃走，说明并没有杀死。也就是还有回来的可能。
那个时候，对于反抗的他们，不知道要受到那个人更恶劣的报复。
“那个，今天大家都累了。”北川千夏努力扬起一个能让人安心的笑容，“先回去休息吧，好吗。”
村民们都散了后，他们也回到之前村长腾出来给他们休息的房子中。
这几个村子因为之前雪村纲道的关系死了不少人，很多都是一家人都死在罗刹手下，所以空出来的房子很多。虽然三个人都是被抓来的，但因为北川千夏是女孩子，所以被单独分到了一个房子。
不过这个晚上，意外的并没有去她自己的房子，反而在不知道和村长谈了什么之后，走到了他们的房子里。
“我来给你上药吧。”仿佛忘了刚刚的事情，北川千夏温柔的笑着对加州清光道。
卫煦因为要尽早恢复灵力，向下意识看他的付丧神点了点头，就先进了卧室。
加州清光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脱力的坐在那儿半靠在墙上。他不想麻烦一个女孩子，所以衣服和血都是他自己先行处理的。
北川千夏的药大概是从哪个村民手中拿来的，等他将自己身上其他地方擦干净，才红着脸慢慢给他上药。
一开始他们都没说话，但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估计是觉得卫煦睡了，她才抬起头来。
“好多血。”
屋内的灯光很暗，付丧神红色的眼眸却似附上一层暖色，格外让人安心。
“是吗。”加州清光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摊开在眼前、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上。虽然是罗刹造成的，但是没有灵力的伤口虽然也会疼，却不会一直拖着好不了，比起以往伤在时间溯回军手中好了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