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是呀,弃哥吃了么?”
“没呢,正好饿了,你买的什么?”
三人再加李峰家的司机,一共四人,在街边的早餐摊吃了顿饭后,就成一伙的了。
梁弃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干劲十足的,牛庚宝也不跟他客气,把冯玉的情况说了说,于是,梁弃就到当地的派出所查人口登记档案去了,他在这边有人脉,不出一个小时,荔波当地所有叫冯玉的资料就都摆在了牛庚宝面前,但是,只对照资料上的照片,就没一个是。
“名字是不是假的?”,李峰也是绞尽了脑汁。
有这个可能,牛庚宝也这么觉得,毕竟,冯玉嫁给他爹后,户口没迁不说,连身份证都没再补办,每次催,她就以各种理由推,这里面要说没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名字这块查不出,梁弃又说,“小半仙,您这有照片么,我”
冯玉压根就没照过相,牛庚佑的,牛庚宝贴身藏了一张,他到了荔波后又给他弟算了一次,这一次给了个方位提示,他把这些信息给了梁弃。
范围缩小了,查起来多少又方便了点,梁弃招兵买马去了,牛庚宝自己在往那方向的集市上,支了个摊,当起了他的算命先生。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依仗的便是狸力的鼻子,牛庚宝趁人不注意,塞了板巧克力过去,那只小妖就乐不颠的缩桌底下去了。
李峰扛着个布幡子,兴冲冲的跑过来,“大师,您瞧瞧,怎么样?”
这是刚出来的招牌,定做的,有一人来高,雪白的底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鸟衔算命”四个竖写大字,旁的点缀没有,就只在鸟字上头印了只水墨的乌鸦,简单却也透着几分古意,“不错,挺好!”
得了牛庚宝的肯定,李峰把布幡子往桌旁一立,还摆正了下位置,因为是双面印刷的,南来北往的行人都能看见。
多宝趴在牛庚宝上衣口袋口,看了几眼,不乐意了,“怎么没我,牛庚宝,你得把我加上去”
这□□精有时候也跟个孩子差不多,得要哄哄,“李峰不是不知道么,这招牌先凑合着用用,等找到阿佑后,我让他重新做一个,到时候,把你最威风的样子画上去”
这话多宝大人听的舒服呀,他仰着下巴说,“那就好,你别忘了呀”
贵州是个多民族共居的地方,人来人往的男女老少,穿着也都各异,见个半大小子摆摊,都会多看一眼,但见旁边招牌上的字,又都走了。
这也寻常,毕竟做这一行的,哪个不是看起来清风道骨的,再不济,留两撇胡子,穿身道袍也能唬弄过去,像他这么脸嫩的,谁敢信,况且他又是个生面孔。
所以头一天,看热闹的有,生意一单没成。牛庚宝也不急,他本来就不是冲着赚钱来的,他在乎的是人多不多,狸力嗅能不能嗅到点东西。
这样枯坐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摊前来了个小姑娘,那姑娘穿着件水绿的裙子,俏生生的,可在牛庚宝眼里,这哪是个姑娘,明明是棵无根Cao。
第21章 第 21 章
无根Cao,也叫黄腾子,菟子丝,各个地方叫法不一样,乡下挺常见的,可这成了精的无根Cao却是头一回见,牛庚宝都有点不淡定了,“蛤蛤,她,她,...”,化成人了喂!
“少见多怪”,多宝哼了一声,“不就是个三百多年的小妖精么”
牛庚宝咋舌,三百多年,还是小妖精,他很想问问多宝几岁了,不过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姑娘想算什么?”
那姑娘摇了摇头,说,“我不算命”
“....”,牛庚宝心说,你不算命,跑来干嘛,看热闹么,他指了指招牌,“我就是个算命的”
那姑娘却看都没看,只是盯着在牛庚宝兜帽里露出个翅膀尖的火神鸦,说,“它..跟我一样的”
“你说它么?”,牛庚宝把兜帽掀开,把睡得正好的火神鸦抓在手里,“你们怎么就一样了?”
那乌鸦似乎被抓着不舒服,挣扎了起来,牛庚宝又把它搁脑袋上去了。
那姑娘这才看了他一眼,说,“你知道的”
牛庚宝装傻,不说话,两人隔着张桌子,相对无言。这时,李峰来了,这几天不是没生意么,他就去市调了,有用的消息暂时没打听出来,倒也混了个脸熟,他见摊位前有人,立即跑来招呼,“哎,小姑娘,算命呀”
那姑娘往左跨出一步,避开李峰,然后指着牛庚宝说,“你能不能跟我走”
李峰一时摸不着头脑,问,“哎,不是来算命的么?”
牛庚宝坐着没动,“跟她走”,多宝顶了顶他的胸口,“她身上还有另一股妖气”
也就是说,有可能还有一只能化形的妖,牛庚宝决定去看看。
李峰,“哎,等等我呀!”
一行三人走的时候,算命摊没收,狸力留了下来,继续工作,它只要窝在地里不出来,没人会发现它。
荔波的风景很好,有山有水,那姑娘领他们去的是洞塘,是个有着万亩梅林的地方,这个季节,还不是梅花开的时候,赏梅是不行的。
车子开过去,看着那一片望不到头的梅林,牛庚宝就想,另一只妖是不是个梅树精,于是特别留意那些生命力强的梅树,可那姑娘却领着他们绕到了梅林后头,在一个小土坡前停住了。
李峰从头到尾都是懵的,“这是要干嘛?”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一棵歪脖子枯树孤零零的矗立在那。
那枯树却是株月季,牛庚宝盯着它看了半晌,“蛤蛤,是它么?”
这株月季是真大,枝干虬节,整个土坡下,都是它的根须,只可惜,通身缠满了无根Cao,生命力已快枯竭,只有中心一豆萤火还在强撑,那萤火鲜红的,犹如跳动的心脏。
“味儿一样,是它”,多宝从口袋里爬出来,趴到牛庚宝耳朵边幸灾乐祸道,“八百多年的老树精,居然被棵菟子丝吸干了修为,啧啧,真丢人!”
这就是所谓的,藤缠树死缠到死,树死藤缠死也缠!
牛庚宝比较好奇的是,“这株月季成精早,怎么就弄不过一棵无根Cao”
“没修脑子呗!”,多宝吐槽别人还不忘夸自己,“哎,牛庚宝,我跟你说,这妖其实跟你们人类一样,有笨的,也有聪明的,你是运气好,遇到我,要是碰到这么个,呵呵,你就完了,知道么?”
“嗯嗯!”,牛庚宝很捧场的点头。
另一头,那姑娘到了土坡后,就把人甩在一边,自顾坐在地上,一脸哀凄的抚摸着月季虬节的枝干,也不说话,只一遍一遍的摸。
李峰看的发毛,他挪到牛庚宝身边,指指自己脑袋,说,“大师,她不会这里有问题吧?您看,咱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话,就听那姑娘高喊,“求先生帮忙!”
牛庚宝和李峰齐齐转头,就见人踏踏实实的冲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李峰吓得跳起,“我靠,好好的磕什么头”
牛庚宝也往旁边闪了闪,长这么大,头一回碰到这么个情况,他还小,会不会折寿呀!
“求先生帮忙?”,那姑娘也是固执,就冲他们跪着。
李峰最先受不了了,“哎,有话好好说”
“都说Cao木精最多愁善感”,多宝挂在牛庚宝耳朵沿上看戏,“你看这小妖精,化形没多久,就会对着人哭叽叽了,真烦人”
牛庚宝小声问,“她想干什么呀?”
多宝晃了晃腿,说,“问问呗,了了她念想,正好收了她”
这话没毛病,但牛庚宝犹豫了,就跟多宝说的那样,哭,真的会让人心烦,不过,他不动,并不表示别人不动。
他就晃了下神,那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跪到了面前,“先生,帮帮忙”
牛庚宝被吓了一跳,正要走,腿被人一把抱住,好了,这下,不帮也得帮了,不过丑话说到前头,“能帮我帮,不能帮的,你另找人去”
闻言,那姑娘一骨碌从地上起来,也不哭了,她也急切,三言两语把事说了。
牛庚宝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先生没听错,还请先生把这棵菟子丝烧了吧”
见过千方百计求活的,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牛庚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峰在旁边站了半天,早不耐烦了,一听是这事,当即lū 起了袖子,“这不简单么,看我的”
他猴到树顶,去扯那最细的藤曼,别看那藤只有筷子粗细,但缠的很紧,牢牢的攀着月季的枝丫,他一扯,藤曼纹丝不动,倒是月季的枯枝,碎掉了。
那姑娘心疼的直抽气,“哎,你轻点”
“这树都枯了,一碰就折,怎么弄”,李峰在上头折腾了半天,背都汗s-hi了,枯枝被他弄断了几根,那藤曼却是半点没薅动,他泄气的一摊手,“不行了,这活我干不来”
在李峰瞎忙活的时候,牛庚宝绕着月季转起了圈。这株月季是真高,都有二层小楼那么高了,岔出去的枝丫,得有半个cao场那么大,这要没死,花开的时候,不定得多漂亮,可惜了!
“是可惜了”,多宝不知脑补了什么,吸溜了一下口水,“听说花妖化形后,个个都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