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霖吓得倒吸一口气,望着石棺内的尸体发愣。石棺内只有椁,没有棺,内里躺着一具年轻男尸,尸体浸在百花护尸液中,它容貌姝丽,皮肤白皙,双目安详的闭着,头上戴着一只白玉冠。
李运达张口半天,哆哆嗦嗦地道:“飞凤石棺内怎么是具男尸?他是谁?没听说淮阳候有纳男宠的癖好,他还将他葬在自己身边,这死后同穴的关系可不一般!”
古建霖心头疑惑道:“我怎么觉得,它知道申屠离要自杀故意将石棺盖板从内掀开!”
“古哥,是阎王爷干的!”黑慕抱着脑袋匍匐在地上小声道。
“古哥,帮帮我……”
黑慕现在浑身瘫软,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古建霖将他掫起,搀着他退到铜墙墓壁角。李运达将缚着申屠离的手脚解开,拿着绳鞭,背着申屠离退到古建霖处。
那处铜壁看起来比较脆弱,我去将它砸开。古建霖看到墓壁铜镜墙的一处有一道不明显的凸起,他朝那处走去。
原来凸起处插着一枚五铢钱,古建霖费力将它拔下时,一股黑雾从那处缺口中冲出来,他被击到对面的墓壁。
接着,那股黑雾化为披着袍子的人形雾影,人形雾影飞冲来至申屠离身前,隔空将他从李运达怀里抱起来。
“小离――”阎王见到久别重逢的恋人,看着他遭受痛苦的扭曲俊颜,鬼心一阵阵抽痛。
古建霖和李运达的耳膜被阎王道出的深情呼唤震得暂时失聪。
黑慕鬼心顿时放下,他将脸埋到腹部,暗中庆幸,“还好不是来抓我!咦?阎王会认识申屠离!”
阎王将鬼手握住申屠离的手,用鬼识探他的身体,发觉一个不明物着床寄生在他的腹部。阎王看着申屠离凸显的腹部,他将鬼手按在那处凸起,将森冷鬼气注入,他想冻死寄生胎。没曾想那东西将申屠离的体温引过去护住胎体,而申屠离被冻得嘴唇发紫,体温过低。阎王赶忙停手,他明白要杀死寄生胎会累及申屠离的性命!
阎王将鬼手按在申屠离额头注入少许鬼气使他昏迷。
听天和由命也从那处缝隙中涌入,他们的黑雾状身体在墓室地面成形后,揪起缩在一角的黑慕冲阎王道:“在墓室征得古代、近代以及刚死幽魂3999名为新鬼兵,这人身体状况不好,我们将他吓死凑为整数。”
阎王心系申屠离对征鬼兵之事不在意,他微微点头,由命不忍心让听天当恶鬼,自己张开幽魂大口到黑慕面前。
“呜哇――”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魂嚎后,黑慕没被吓晕,只是捂住口鼻。他闻见由命魂口内有一股烤焦乳鸽的难闻味道。
黑慕知道阎王和两位鬼差烤了麒麟花鸽,自己的下场可能比麒麟花鸽还惨,直接被幽魂活吞?!想到这黑慕抬起头仰着脖子等死。听天一见这人相貌,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他,仔细回想后,突然扼住黑慕的颈部对阎王邀功道:“阎王爷,拿住一个冥界反叛。”
阎王想亲吻申屠离,嘴都碰到申屠离的唇上时,听到这话忙将脸抬起,望向听天那处,只见听天和由命拿住一个身形高大,体型纤薄的男人,那男人挑起的凤目流露出不甘和委屈。阎王诧异地问:“他是?”
“他是叛逃的冥界五王子――黑慕,拏云和岸犹两位王爷通缉他日久,说拿住他甭管活魂还是死鬼一律给五千两鬼银!”由命禀报道。
“才这么少?”黑慕眼眸里精光闪烁,不是阎王要拿他,而是岸犹和拏云,那样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趁听天和由命不注意,一下窜到申屠离处,将手里的匕首刀鞘砸中申屠离胳膊,申屠离从昏迷中醒来。申屠离疼劲儿过了一阵,他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悬浮在墓室半人高处,两道黑雾状手臂圈抱着自己。这时,黑慕扑过来想拉他,却被那黑雾手臂狠扇一巴掌,当即口吐鲜血倒在墓室地板,他边呻吟边道:“申屠离,你让阎王放我走吧!”
阎王心疼地看着申屠离被砸中的手臂,他只是一时不察,就让他的小离遭到袭击,这个黑慕,本来他不想捉他回地府,既然他敢袭击小离,他就要他不得好死!
申屠离觉得圈着自己的黑雾状手臂似乎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萦绕鼻息,他感觉阎惘就在他的身边。他回转头,望着那人形的黑雾轮廓,将手探到对方的“脸”,轻轻地抚摸。之后,露出绝无仅有的清新笑容,他确信抱着他的就是他心心念念、在梦中所求相遇的已死恋人,他的阎惘终于回来找他了,真好!
阎王一只鬼手朝黑慕的脖子伸去,因为黑慕再次扑到申屠离面前,嚷嚷着叫申屠离替他在阎王面前说好话。
申屠离见阎惘要对黑慕不利,忙用双手拽着阎惘的鬼手,着急道:“慕哥跟我兄长一样非常照顾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杀他!”
“呃――”寄生胎在申屠离腹中汲取营养,使得申屠离腹内绞痛不已。
阎王望着申屠离鼓起跳动的腹部,忙将护魂王袍遮住他憔悴的身体,抱着他掠往那处缝隙处,接近墓墙时对准那道缝隙击出一股强大冥力,铜镜墓壁被击得粉碎。
第五十一章 堕胎不成 阎王掳小离回归冥界
阎王抱着申屠离在暗夜中飞冲,他们很快来到周口的最大中药房――荣和堂。
荣和堂是老字号药房,传说始于汉代,祖上号称神医,一直经营中药房,现有全国连锁药房200多家,他们与金氏中药店是竞争对手。史不医是这家连锁药房的东家,有中医行医证,他已六十五岁在北京安居,已经不接诊。
阎王现在主要说鬼言,不过他冥力高强,通过冥力在腹腔震动也可发出“人声”,他望着虚弱的申屠离,用鬼手抚着他的脸问:“小离,你感觉好些了吗?我们已来到药店,我进去去取堕胎中药,你可以独自呆一刻吗?”
申屠离在暗夜中看不到阎王的轮廓,他感到自己的脸上一片沁凉,同时在耳畔回响起阎王关切温柔地询问。还是他的语调和说话方式,可是与在世的阎惘说话声明显不同,申屠离不知道他的阎惘遭遇了什么,他担心地劝道:“阎惘,我腹部已经不痛了,大概它睡着了吧!你声音怎么了?如果说不了话就不要勉强说,咱俩心有灵犀,我完全能懂你的意思,你把我放下就行。”
阎王将申屠离放在屋顶上,自己掠到药房正门,他挤进门缝,来到药房高大的药柜边。面对诸多小抽屉和它们上面贴的中药名,阎王傻眼了,他后悔在世时没有学过医,不会抓药的自己真是无能,怎么弄到堕胎药药方?阎王鬼脑一转就飞掠到问诊室,不想问诊室内灯火通明,阎王伸出一指,用冥力击碎问诊室的吸顶灯以及数十个小射灯。
在问诊室誊写药方的史天明被吓得一哆嗦,半天反应过来是灯坏了,他拿起手机做照明,四下探照。阎王故意将魂身变为半透明,暴露在史天明眼前。史天明猛然照到一个半透明人影吓得将手机掉到地上。手机屏幕碎裂,问诊室内一片黑暗。史天明感到那个身影逐渐靠近自己,在他周围无故旋起阴风,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将手中的笔杆当武器抵住那靠过来的人影。
“你别过来,要什么你随便拿!”史天明脑子恢复镇定,他想半透明人影没直接出手,说明他别有所图,不管他图财还是劫色自己都不可被秒杀,他希望外出吃宵夜的保镖能赶回来救他!
阎王将鬼手指沾在史天明的茶杯内,用茶水写出,“开堕胎药方”几个汉字。史天明看他的轮廓一眼,猛地点头。在阎王强大的压力下,史天明很快将药方开好。阎王夺过药方,用鬼手隔空探过一把镇尺,将它对准史天明的脑袋,示意他去药柜抓药。
史天明爬到药柜木梯上,依次抓药,正这时,阎王听到申屠离在房顶上向他报信,说十来个精悍保镖往荣和堂处走来,要阎王立即出来。史天明听到屋顶有人在说悄悄话,之后,又听到门外一片嘈杂,显然自己的人回来了。他故意抓错两味药,之后,下了木梯。
他转头对半透明人影道:“这是两副药,你拿走吧!”
阎王伸手接过,他细看时发现药的成色有些奇怪,他用鬼识一探对方的内心,发觉这个年轻瘦弱的男孩竟敢骗他,同时,也对预见申屠离误服假药会伤身而恼火。
阎王用鬼手掐着这男孩的脖子,将他提起抵到药柜上,用压低的腹语让他重新抓药。正这时,十几个精悍保镖在药房门口,听到药房内少东家求救踢打药柜的异常声响,他们掏出别在腰部防身器具,破门冲进药房。
他们看到自家的少东家被一个半透明的东西,压在药柜上,其中一个保镖带着匕首,踏上木梯,去割那半透明的手状物体。保镖来回用力锯匕首,那手状物仍然卡着少东家的脖子。另一个保镖也爬上木梯,他引燃抓药纸包装,将燃纸扔往那个东西上。诡异的是,燃纸猛然飞起,它直接燎着少东家的头发。其他保镖赶紧端来一盆水泼向少东家。
阎王看那男孩吃尽苦头还不屈服,遂将他扔到地上。那一众保镖即刻扑上去,对少东家实施抢救,因为他们是荣和堂的保镖,全都在专科中医院进修过。
阎王拿着那男孩开的药方,仔细辨认后,用冥力同时开启数十味药柜小抽屉,从内里抓出来的药没有精细过秤,直接包装后,揣入护魂王袍内。他从敞开的药房大门飞冲而出,掠到屋顶,抱起申屠离消失在夜色中。
由命和听天在阎王的要求下放过黑慕,将他丢到一处建筑的角落。他们在离开时,鬼心不甘,毕竟抓住冥界反叛是大功,没有好处就放过他太亏,由命用鬼火在黑慕的迷彩衣上烧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镂空骷髅头,看着露肉的黑慕像街头乞丐,他和听天发出恶作剧般刺耳鬼笑。
周口地区一间废弃的地下室内,阎王将申屠离安置在没有床垫的木板床上。之后,架起偷来的瓦罐引流楼上一住户的桶装水,用冥力压爆打火机点燃酒精炉给申屠离煎药。
一个时辰后,阎王将瓦罐内的药渣用鬼手探出,之后,呼出森冷鬼气对准瓦罐外沿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