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三个月前,吴樾回到皋城就向他父亲吴斌说道要娶方晗为妻。
吴斌当即就甩了十鞭子给他,冷静下来后,再让他好好思量斟酌。吴樾却是对他说,晗晗已是我妻,我非娶不可。
吴斌手中沾了血肉的鞭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喘了一口气后直骂他禽兽不如。
从头到尾,吴樾不曾畏惧,曾经他畏惧过和方晗的结局,所以一直逃避他,推开他,可结果是失去他。他可以在战场上厮杀毫无胆怯退缩,却始终如履薄冰着战战兢兢害怕再失去他一次,如果再失去,他一定会颠掉。
他有生以来自有记忆起,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不知道要怎么留下人。也不懂得如何开口如何挽留才是正确的。明白自己喜欢方晗的时候,可能已经很晚,但他不想失去他。即便是再不擅长表达,看到方晗的时候,也会要将所有宠爱都给他,会讲好听的甜蜜的话给他听,让他至少能够感觉自己是在喜欢着他爱着他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表达方式是否妥当。
譬如硬拉着方晗要和他发生关系,这件事就是一个很大的歧义。从小他的娘亲教导他,男子汉要有担当,倘若不小心碰到姑娘的手,一定要说对不起,倘若碰到手以外的地方,一定要赔礼道歉,赔礼道歉还不够,还要谢罪。再倘若同姑娘发生关系,必定要负荆请罪跪着请求姑娘家的双亲,求他们让自己对姑娘负责。
和方晗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已经想好负荆请罪,会请求方竟让自己对方晗负责到底。可到后来才知道,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也只能是在男女的范围内。
当他带着一身未结痂的鞭伤跪在冰凉刺骨的大堂内请求方竟将方晗托付给他时,方竟只是甩甩衣袖,俯视着他,晗儿是男子,自然不需要你来负责。这件事,我同吴将军商量过,我们可以对此事闭口不提,也请你不要挂在心上。自然的,晗儿也不会介意。只是你们顿了一顿,他看见吴樾蹙紧的眉头道,还是少来往的好。
吴樾从未感觉有此刻的失落和无力,却仍是一遍遍磕着头同方竟道,请将方晗托付于我。
偌大的会堂里,只有他的磕头声一下下传来,一下下扣在方竟的心上。他此生从未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做一件事,可他现在觉得这些无所谓,只要方晗到他身边,那就好。
方竟伸手指着他说着疯了!疯了!疯了!随后拂着衣袖不再理会他,由他身边走过。
堂外扑啦飞过几只麻雀,他的磕头声依旧。
他一次次登门拜访,却一次次遭到闭门羹,他只想知道方晗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很开心。
连着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终于病倒在床上,吴夫人看着消瘦的吴樾,在门外撕心裂肺着问吴斌,你是不是真想弄死你的儿子,让吴家绝后?!
倘若他娶了方晗,不仅让人耻笑,到头来,吴家还是会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吗
这个问题,真是太严重了。可是比起失去方晗,它似乎又不太严重。他真的是疯了。或许他的父亲还有方伯父都是对的,可那又能怎么样?他就是喜欢方晗,和别人无关。情深至此,任性到无法自拔。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大的忍耐力和毅力。
他痊愈那天,皇帝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说着要将陈府千金许配给吴樾的时候,他笑了笑,知道这是父亲和方伯父的主意。
只是毅然走上前,解开官服,脱下官帽,眉眼不动道,此生,只愿得方晗一人。即便是错的,也会一直走下去。倘若皇上非要如此,那就赐我一死吧。
台下群臣窃窃私语,吴斌和方竟羞愧到无地自容。韩镜突然高声大笑,所有嘈杂声全部停止。
也真是够了韩镜走下九级台阶,捡起地上的官帽,对着吴斌道,倘若吴樾娶了方晗,你不仅保住儿子的性命,还可以得到一个儿子。可倘若还要纠缠下去,无非是皇上赐吴樾一死,到时候,吴家可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此话说的吴斌向后退了一退。
来到方竟身边道,听闻方夫人在方晗五岁时便因思子成疾而香消玉殒,方将军虽娶了填房,却仍旧对方夫人念念不忘,可谓是情比金坚。可倘若让方夫人知道辛辛苦苦活到二十一岁的方晗也被弄得半死不活,她会有多心痛呢。
方竟颤抖着唇说不出话,当日送走方晗,车夫说他由飞驰的马车上跳下来,摔断了一只胳膊,他才知道,或许方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不在意吴樾。时常会被噩梦惊醒,醒来会对着方夫人的牌位祭拜,一个人自言自语。
楚歌招呼韩镜走过去,笑道,为何一定要弄个两败俱伤?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方竟突然觉得多月里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被搬空,人活到这个岁数了,所求的,也不过是子子辈辈能够幸福美满,如果方晗能够得到美满的人是吴樾,是他看着长大像半个儿子的吴樾,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走到吴樾面前,对他道,俊林山,他在那里,你去吧。
吴樾当即跪在方竟面前磕了一个头,对着他的父亲又磕了一个头,穿着中衣就扬长而去。
吴斌老泪纵横,却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悲极而泣。
但有一点可以说明的是,他决定放纵吴樾只有一回的任性。
番外三
俊林山的亭苑里白雪皑皑,红梅在深冬里露出新蕊,竹帘被一只手掀出曲线,穿着鹤氅的青年缓步而来。
帷幔被四角勾起,珠帘垂坠,玲珑彩绘香炉里的香雾如同一根拉直的银线,因青年袖子微微拂过的风而左右摇摆。
珠帘在身后叮呤叮呤碰撞,锦被里熟睡的少年肚子隆起,青年诧异着掀开锦被,就看见小白久趴在少年白花花软乎乎的小腹上睡得正香。
青年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想着自己都没这么睡过,一只小小的宠物就能如此放肆!
直接伸出手夹住睡得迷糊的小白久,几步后,一个扬手,小白久就被扔在冰天雪地里。
门吱呀一声关上,小白久清醒后,直刨着门,嗷嗷昂昂叫着。
床上的少年不安稳的翻转了身,眼看要被房外的呲啦呲啦声给吵醒,青年随手解了鹤氅,将手伸进锦被里轻轻揉搓少年温热的肚皮。
少年被揉搓的一阵惬意,喉咙里发出唔唔的绵长音节。青年对这样的效果十分满意,稍微掀开锦被将自己裹进去,一条腿缠上少年微微分开的腿,用脚趾摩擦着他的脚踝,少年的脚趾蜷缩又松开,松开又蜷缩。青年觉得非常有趣,将脚面垫在少年的脚底,手肘支着头,一头发丝倾泻在软枕上,欣赏着枕边少年的睡颜。
肚皮上的手指慢慢往下滑去,摸到肚脐眼时,伸入食指指尖绕着肚脐眼转圈揉捻,少年绷直小腿,不安分踢了踢青年的脚,踢着踢着,就没了动静。手指再慢慢往下滑,摸到一团软绵绵的物件,拇指摩擦着顶端,手掌摩擦着柱身,软绵绵的小东西很快被弄得又烫又硬。
睡梦中的少年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春梦,两颊绯红,淡眉微蹙,雪白的手指绞紧锦被,下意识夹紧双腿,发出不够清晰的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