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才毕竟是皇上派来的,这样就看他孤零零在甄家挣扎,好吗?”唐玥面露踌躇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觉得他在挣扎吗?”贾琏闻言,悠悠叹口气:“等你姐夫来了,让他教教你,带你混混秦楼楚馆,学学“勾引”两字是怎么写的。”
唐玥:“…………他……他要勾引你?他不是喜欢小温大夫……嫂夫人?”饶是他现在知晓小温大夫的真实身份,但叫惯了还真一时之间没改口过来。
“对不起琏兄,我一时脑子进水了,他……”
“我知道你无心。”贾琏眼眸露出一抹狠厉的杀气:“我最想杀他的一点,就是现在还借着所谓的痴心利用司徒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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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才缓步上了马车,看着不知何时前来的甄嘉应,嘲讽的挑了挑嘴角:“大人,是来偶遇的?”
“听闻你会旧友,怎么不开心?”甄嘉应缓缓放下幕帘,皮笑r_ou_不笑道:“贾琏这出行倒是挺阵大的。”周围密探分布不少。
“毕竟国公子弟,也算驸马爷。”文才冷冷回了一句。
“这驸马爷让我的西席先生受气了?”甄嘉应闻言,心中缓缓放松了一分,含笑道:“且放心,贾琏嘚瑟不了多长时间。我现今不过耐着x_ing子应付一二,好放松皇帝的警惕罢了。”
不管皇帝是不是有意收拾甄家,反正他已经受够这种屈居人下的日子。织造局总裁说得好听,不过也是皇家的奴才罢了。
“那我可就等这一日。”文才跟着笑了笑。
见文才面色依旧带着分愁,甄嘉应心中倒是愈发好奇这贾琏到底说了什么,让原本向来淡然的文才因此动怒。待回了甄家,甄嘉应派人一打探,因有贾家密探在场,未能打探到全部过程,但也是流露出一些对话来。
“隔壁包厢的小二听得清清楚楚,那贾琏和唐玥待文先生离开后,把他当……当……”甄家的侍卫想着文才的面容,又有那些污言秽语,下意识的感觉自己腹内燥热,哑着嗓子回道:“当……当小倌。”
一听这话,甄嘉应心里面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冷笑不已:“好个贾琏!”
得知文才受了委屈,甄嘉应倒是愈发怜惜了文才一分。待缓步入到客院厢房,只见文才正埋首案前作画。
握笔的手骨节刚正,十指修长,恍若玉雕琢一般。
扫了眼铺平的宣旨,甄嘉应面色带着冷意:“先生可真是痴情啊。”
“不过是习惯了罢了。”文才轻笑一声,搁笔:“人生太苦,求不得,总该能做做梦。”
“这个梦一定能够实现的。”甄嘉应伸手握着文才的手,手掌摩挲着有些冰冷的手,带着抹坚定道:“文才,你若真跟了我。待我事业大成后,定然不会亏待你。到时候这司徒乐自然就会是你的。”
文才抽了抽手,却未抽动,便垂眼低头,不紧不慢道:“甄大人,我文才不是什么三岁小孩。这承诺真真假假都无碍,只是你说笑了,若非你当日施手相助,我文才又有何处可去?”
“你许我安身之地,这人情债,你身边又有幕僚有侍卫,多我一个不多也不少我一个。我这人不爱欠债,用r_ou_偿而已。”文才笑声带了一声轻笑,反手轻轻捏了捏甄嘉应的手。甄嘉应不算太丑,当然也不英俊。只不过普普通通一人,但比起当年那恍若毒蛇般强逼的平琳来得面容可亲些。
闻言,甄嘉应吸了一口气,再看文才,看着那俊美的面庞神色淡淡,却带着股无法言喻的美,以及那心中猛然腾起的征服与怜惜。他也算富家子弟,自打初潮过后,只要他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那无论宠爱男还是女,都可。
他从来都只挑颜色最好的。
可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趁着甄嘉应似乎失神的一瞬间,文才缓缓凑近他的脸,闭了眼睛,敛掉心中那股嗤笑,轻轻舔吻人的唇角。
“文才,你不用这般自……”
文才一听人说话,睁眼,定定的瞧了人半晌,“怎么,连这点自尊都不给我?”
甄嘉应闻言,眸子一黯然,看着人受伤却又带着股坚毅的眸子,发觉自己愈发有些心乱如麻。将文才扯进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叫他动弹不得。
“放心,贾琏他们猖狂不了多长时间了。连上天都助我。”甄嘉应沉声道。
文才身子一动不动,眼睫也不曾抬起。这甄嘉应嘴巴挺严的,到现在除了承诺还是屁用都没用的承诺。只知人野心勃勃,却还未有所确切的证据。能让他参与议论的,也不过是些家长里短,j-i毛蒜皮的小事。这人最为信任的还是那老幕僚。
“先前的荧惑守心?”过了许久,文才思前想后,开口道:“甄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当今身上可是有神迹的。”
“那神迹谁知真假,可战争要不了多久就会应验。”甄嘉应笑容带着笃定之意:“届时,我定会为你报仇。”
文才陡然眼睛睁圆了一分。
第125章 冬日的战争
回过神来,文才想要再旁敲侧击些具体的信息,甄嘉应却是话题一拐,说起了其他。
打起精神应对了几句,文才心思却转动了起来。这甄家能反,靠得便只有打着忠顺王的名义了吧?皇城恐怕又是一场血腥。可知晓这信息也没多少用处,皇帝恐怕也有所察觉,否则不会让北静王调查,北静王也就不会顺势让他成为所谓的皇家密探,让他所谓的戴罪立功。
想到最后一词,文才眼角带着抹y-in鸷。他有什么罪?
这世上可真没有任何的公平正义可言!
可他如今还只是蝼蚁,只能靠着看似无比坚固的大坝。但终有一日,千里之堤,溃于蚁x_u_e!
几日后,贾琏收到文才递过来的消息,眉头拧了拧:“甄贵太妃虽然出身甄家,但也不是靠着甄这个词得宠的。忠顺王不管真断袖还是假断袖,皇太后能容得下就说明没有问题。”
唐玥:“琏兄,你的逻辑好……好……”
“女人之间的战争有时候比真刀真枪更步步惊心。”贾琏沉声道:“像你这种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人是不会懂的。”
唐玥:“…………”
“这场战争应在了东南海寇。”贾琏却未再理会唐玥的懵逼,眉头越蹙越紧,道:“现在收拾甄家恐怕都于事无补。立马……来人,立马快马加鞭传信给当今,先军队调动,互换边防,就算旱鸭子也必须先调!”若真与他猜测那般,里外勾结,那么恐怕军中吸食五石散成风,这战斗能力必定大打折扣!
说道最后,贾琏手背青筋凸出:“该死的!”他九千岁当年再j-ian佞,也懂得会下蛋的母j-i不能宰!
闻言,唐玥赶紧磨墨,贾琏落笔飞快,字迹中都看得出一分争分夺秒的急切之情。
一封传向了京城,另外一封,贾琏几次落笔,都总觉不对,手紧紧的捏着报废的信笺。
“琏兄,这是给嫂子和蓉儿的?”唐玥看了眼面色沉沉的贾琏,想了想,开口道。
贾琏看了眼唐玥,看着人关心的面色毫无作假之情,才缓了缓神色,道:“对,他们南下调查番薯一事,我怕……”怕战争就眨眼间发生。临近年关,边关守将会进京述职,哪怕是每年分批进京,会有人留守。但假诏什么的就很容易cao作起来。而且,每逢岁末,各国各部落会朝贡贺礼,很容易就混进城内。而且,刚秋收,不光老百姓,便是官府粮仓此刻都是满的。而且,对于闵粤来说,这哪怕冬天,都不会太冷,一旦让他们登上陆地,那就危险。
“君之不立危墙之下,让嫂子和蓉儿回来。”多少脑海里还是有君臣意识的唐玥旋即道:“琏兄,这你为人夫为人臣,于情于理都该让他们先回来。与其考察那番薯是否能为粮食,眼下这境况,既然忧愁战争,还不如动员世家富贾捐粮。像我们唐家,我这一房我能做主,小瑞也可以的。”
“你们有这个心,司徒乐更有啊。”贾琏揉揉头,嘴角挂着抹苦笑,有些骄傲又有些牵挂:“让他知晓,没准都直接就地从军了。”
“她……她可是……”
“他真要把自己当个郡主当个公主,那他就会更义不容辞了。太祖爷开国不是靠着被众将士拥在身后保护起来,而是带着众将士杀出血路杀出生路来。”
一听这话,唐玥感觉自己面上火辣辣的愧红起来。难怪他大哥,甚至他爹,现如今的西北总督,堂堂的封疆大吏,能够无视同僚的笑语,都同意他前来当个无品无吏的小师爷。比仕途更重要的还是有个好的领路人,能够让他耳濡目染学到经验和最为重要的做人基本。
“那琏兄,我们既然发现端倪了,就要尽快抓到甄嘉应的把柄,好把这场祸事掐死胎腹之中!”
“嗯。”贾琏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落笔写信,尽量客观的叙述已经知晓的信息和他的猜测,抹了再小小的提供了建议,以供司徒乐选择。
在信件传递的过程中,贾琏先等来了贾珍前来的消息,旋即让其先回金陵一趟,去金陵近来最有名的鸳鸯楼。相比青楼楚馆中暗中流动的五石散,还是这些面对普通大众,藏在冬日最热销的火锅中,令人更为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