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我刚才远远的看见琛哥和阿威了,阿威使了人来说等到车驾出了城门,他就来找我。”r_ou_r_ou_拿着阿西给拧的s-hi布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帮朕擦毛。朕正四仰八叉地仰躺在他腿上,指示着他把朕胳肢窝里,还有大腿根里的毛都擦干净。正享受着皇子殿下的服侍,突然听得r_ou_r_ou_说林冠威要来,朕立马就炸毛了,“喵!”那死小子看朕的眼神,完全就是恨不得把朕偷回他自己家去,朕可烦他!让那小子离朕远点!
虽说皇帝不在,可是皇后这次出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仪仗几乎是顶着皇后的鸾驾最高规制摆开的,而且皇后这次口出奇的特别松,几乎完全依照皇帝的指示,但凡三品以上嫔妃都带上了,再加上皇子、公主还有侯爵以上的皇室宗亲,连同这些人身边伺候的仆役与禁军派来的侍卫,长长的队伍拖出去足足好几里。卯时初刻起行,到了辰时连城门还没出,照这速度,晃到几十里外的长云行宫,怕不要到半夜了。
果然,r_ou_r_ou_的车驾刚一过城门,一阵嗒嗒嗒嗒细碎的马蹄声立刻就从旁边奔来,r_ou_r_ou_探头到车外一看,顿时笑起来:“大仙,是阿威来了!唉?大仙,你跑那儿去干嘛?”
干嘛?朕要躲那皮蛋远点。
“殿下!这队伍走得也太慢了,臣在这门口都快等半个时辰了。”林冠威骑马得得的奔过来,在车外简单行了个礼就急吼吼的爬了上来。
“前面有皇后娘娘的鸾驾压着阵呢,哪能跟你一人独骑骑马的比?”r_ou_r_ou_立刻白他一眼,虽然之前他自己也对速度抱怨了七八次,但听到阿威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过去。
“哎?殿下,大仙呢?不是说会带他一起来么?怎么没看见?”阿威这次倒是没回嘴,只是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他就开始满车找朕了。
r_ou_r_ou_朝他一脚踢过去,“看你把大仙吓的,那不在那儿呢么?刚听见你的名儿就钻上面不肯下来了。”
“哎?大仙,躲那儿干嘛,快下来啊,你看我带什么给你了。”顺着r_ou_r_ou_的手指,林冠威看见朕,立刻就伸手过来想抓朕。
朕赶紧又朝后缩了缩,傻子才下去呢,上次被他薅住,差点把朕的毛都lū 秃噜了,今天说什么朕都不会下去的。
“看,我特地让厨娘给你煮的鲜鱼,昨天我亲自去护城河里钓的,养了一夜今天早上现杀的,可新鲜了。”一边说着,林冠威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琉璃罐子,盖子一开,一股鲜甜的鱼香立刻飘满了整个车厢。
半个时辰之后……朕挺着滚圆的肚皮,躺在长毛地垫上装死,脑子里使劲地反思一个问题:朕为什么会从搁架顶上跳下来呢?
一切如朕所料,到了长云行宫的时候天都已经要黑透了。
“你们内府司这是看着我们慧亲王府没了封地,日子艰难,越发的欺凌我们了是吧?知道我们慧亲王一脉是谁的血脉吗?我们慧亲王府的老王爷那跟太祖爷可是一母同胞,是太祖爷嫡亲的兄弟,怎么着?这才多少年,我们慧亲王府还没过三代呢,亲王衔还顶在头上呢,这祭祖朝宗的时候就没我们住的地方了?”r_ou_r_ou_才下车还没进内府司给他分派的宫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吵嚷。
“怎么回事?”福临皱眉看向朝自己这边迎过来的内府司内监。
那内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福总管,是慧王殿下,回禀您知道,之前咱们内府司跟各家王爷都打过招呼,今年宫里主子比往年来得多,所以各宗室除了家主,其他人不必随行,可是慧王却还跟往年一样,不但带了王妃、侧妃,还带了世子、世子妃和两位王子、两个王孙。所以,这提前安排好的住处便住不下了,可是,这天都已经黑了,各宫院的主子们也差不多都安置下了,这让咱们临时从哪儿给慧王殿下一家子腾地方呢。”
“那也不能让慧王就这么在院子里骂街啊。”福临回身看了一眼已经下了马车的r_ou_r_ou_,脸上难掩怒意。听着院子里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r_ou_r_ou_也不禁皱起小眉头,里头那副乱劲儿的明显进不去人啊。
福临找那内监说话,吩咐他赶紧进去整理r_ou_r_ou_的房间,不管慧王如何骂街,他们也得进去,总不能待在院子外面过夜。谁知道那内监进去了好半天才满头大汗地跑出来,只是汗是淋漓了满头,脸色却是白得吓人。
“臻王殿下,那个……慧王殿下他……他……他把您的院子给占了,奴婢都给他跪下了,他,他老人家也不肯让。”
第29章
几乎与这个内监出来说话的同时,里面再次传来粗豪的叫骂声。
“我知道,你们就是欺负我们慧亲王府穷,出来前没给你们内府司送银子是吧?现在就连个住的地方都不乐意给我们安排了是吧?你甭把臻王搬出来吓唬我,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作什么主?就算是他的院子,我住他几间屋子怎么了?论辈份,当今圣上还得叫我一声叔叔,臻王?臻王那是我侄孙,知道吗?我就不信臻王殿下能眼看着我们一大家子睡野地里去!”慧王的声音越发的高起来。
这话说的可是太诛心了。说话间,从院子里又迎出来一个内府司的主事,这个宫院的安置是由他负责的,他本是想出来跟r_ou_r_ou_解释一下情况,可是前脚才出门,后脚就听到慧亲王的话,顿时脸都绿了,可是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内监,手上权力再大,也没资格去反驳亲王,所以不管慧亲王骂什么,他都只能憋着火听着。
“内府司把这位王爷跟咱们殿下安置在一块,也是用心良苦啊。”阿西冷笑一声,却被阿东瞪了一眼,只能悻悻止了话头。
大夏立国之初定下了祖制,皇室宗亲,亲王爵可世袭三代后再实行降爵世袭制,其他所有爵位则都采用降爵世袭的制度。而亲王即便爵位世袭,但从第二代开始就不再拥有封地,包括二代亲王在内所有王子王孙都必须回京定居,直接由国库按例供养。
而这位慧王就是慧王府的三代亲王,在宗室里是个极出名的泼皮破落户。也不知道是前两代慧王确实太过败家,还是他自己天x_ing抠门,堂堂超品亲王,不到脸到能穿着补丁衣服出门,而且向来禀持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一有机会就跟皇帝哭穷,每次不哭到皇帝解腰包给他掏银子,他决不罢休。
根据传统,宗族里祭祖都要杀猪宰羊供奉先祖,而祭祀之后的供品就会分给参与祭祀的宗亲,按着每家参与祭祀的人头来分。皇家也不例外,只是这分给宗亲的猪r_ou_羊r_ou_会折换成供银,其实折算到每个人头上也就百余两而已,绝大部分皇室宗亲也都不会把这种小钱看在眼里,毕竟哪家没有田庄、铺子几十个,谁也不会指着这几个供银过日子。只这慧亲王与众不同,每年为了这几个供银,年年都把家里能带出来的都带出来,连侧妃庶子来了都要内府司给算人头。头些年内府司还坚持原则,但年年吵年年闹,就连皇帝都扛不住了,只能私底下吩咐了内府司,就顺了他的意,但凡慧亲王府来人,管他是嫡的还是庶的,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一个算一个,照人头给钱,不合规矩的银子直接从皇帝内库里出,皇帝花钱免灾,只图个耳根清静。
所以,就算是今年内府司特地通知了各宗室只能家主随行,爱钱如命的慧亲王府仍旧来了一大家子。
“皇上有旨!请臻王殿下今晚移居郁春园。”就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的当口,皇帝突然发话过来,让r_ou_r_ou_去跟他住。
能跟皇帝老子一个屋檐底下住几天,搁谁看那都是天大的恩宠,就连r_ou_r_ou_自己都觉得又惊又喜,有了这样的好处,r_ou_r_ou_哪还有多余的功夫去计较那个叔爷爷占了他院子的事。
老皇帝住的地方自然宽绰得很,r_ou_r_ou_转头进了老皇帝的郁春园,正好赶上传膳,就这样父子两个几年来第一次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共膳。
也不知道是老皇帝原本的习惯还是因为难得的父子共膳,用膳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被遣退下去,包括伺候r_ou_r_ou_的福临几个,整个膳厅里就只留了对老皇帝最忠心的大太监常安一个。
“父皇,儿臣吃饱了。”r_ou_r_ou_有点拘束的放下筷子,老皇帝威严的点了点头,“筷子用得不错,陈娘子教的吧?朕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叶子菜,现在倒是改了不少。”
“儿臣长大了嘛。”r_ou_r_ou_难得的露了心虚的表情,干笑两声回答,朕在一边鄙视他,改了啥?还是一样不爱吃菜,只不过今天这菜是老皇帝亲手夹的,他硬着头皮也得全吞下去。
“来长云还带着他?怎么带出来的?”老皇帝突然转头看向蹲在r_ou_r_ou_脚边,正享受大鱼大r_ou_伺候的朕,直到这时朕和r_ou_r_ou_才同时意识到,这不是永善宫,这里是长云行宫的郁春园,朕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喵~”朕眼珠子一转,一个狮子滚绣球就滚到老皇帝脚边,抬爪子就抱他腿。
“这个小东西,真的是要成精了么?”老皇帝从腿边单手捞起朕,拎起朕的后颈皮跟朕四目相对。
朕无辜地望着他,抬爪子拨了拨耳朵,轻声细气地冲他:“喵~”
“藏在食盒里带出来的。”r_ou_r_ou_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自己的父皇却是没有隐瞒。
“陈娘子没打你屁股?”老皇帝轻笑。
r_ou_r_ou_听到“打屁股”三个字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所以才把大仙藏在食盒里嘛,不敢让陈阿娘知道的。”
“身上的伤都好清了吗?”老皇帝突然问道。
r_ou_r_ou_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背,还是忍不住龇了龇牙,伤口虽说已经基本长合了,但那一刀确实不浅,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r_ou_r_ou_的动作还是很受局限,动作稍微一大,就会牵扯的伤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