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的圣旨终于来了,只是随着圣旨带来的消息却让r_ou_r_ou_感觉高兴不起来。
却原来,这道圣旨发来之前,宗府司那边是并不乐意r_ou_r_ou_提前回京的,表示敬奉先祖这种事情不可儿戏,当初既已定下要让臻王在太庙待至十二岁,就必要等臻王满十二岁,也就是到来年三月以后才能召其回宫。
可是皇后和二皇子却是一起到兴德宫求见了老皇帝,又亲自召见了宗府司宗正和掌史入宫商谈,既晓之以厉害又服之以大义。
表示皇上自入冬以来身体一直欠佳,心情一直沉闷,太医院那边总是说要多加开解,眼看着就要过年,若是能使皇家骨r_ou_团圆,让臻王回宫为皇上奉疾,定能使皇上心情愉悦,对皇上的病体实是大有好处。
这为父尽孝与侍奉先祖都是在行使孝道,两相并无抵触,实不必死守着那两三个月的时间,让皇上心里难受。
而恰在此时,太医院那边也传出消息,说是皇上病势加重,若是再恶化下去,怕是不好。
两相权衡,就算是宗府司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关系上当今圣上龙体康健那是万万耽误不得的大事,因此便拟出了赦文,并皇帝的圣旨一并送到了长云观。
这般说起来,在r_ou_r_ou_回京这件事情上,倒是不得不承皇后及二皇子一个好大的人情了。
r_ou_r_ou_对这个人情不人情的倒没怎么在意,他担心的是老皇帝的身体,既然都已经到了宗府司都要让步的景况,想来定是不容乐观。
圣旨一到,卫隐立即开始主持安排r_ou_r_ou_回宫之事,老皇帝身体不佳,r_ou_r_ou_回宫之事自然是要尽快安排,以免夜长梦多。
“先生,父皇的病真的很严重吗?”r_ou_r_ou_忧心忡忡地跟着卫隐走进房间。
一进门,卫隐就很理所当然地从r_ou_r_ou_手里把朕捞进他自己怀里,一边拿手指头撩朕头顶上的毛一边安慰r_ou_r_ou_:“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圣上那边已经传了暗信过来,他的身体虽然确有小恙,但并无大碍,只是确实很是思念你,正好皇后和二皇子想要表现贤达,他也就顺势而为,让太医院那边把话说得重些了。”
朕逆来顺受地趴在卫隐的手掌心里,默默数着这家伙在朕头顶上划的圈圈,在数到一百的时候,朕终于忍无可忍,趁他不备,蹭地一下跳起来,一把抱住他那根一直在朕脑袋顶上划拉的手指头,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让你撩,让你撩,一见朕就抢,抢过来就撩,朕头顶的毛都快被你撩秃噜了!
“呀?大仙这是怎么了?饿了么?”卫隐看着被朕咬在嘴里咬得全是牙印的手指头,还一脸懵懵然地望着r_ou_r_ou_,“话说回来,大仙好像已经很久没咬过我了啊。”
那是因为朕已经忍你很久了!
r_ou_r_ou_笑起来,把朕从卫隐手里接回去,“先生这么喜欢猫,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
“我事情太多,养了猫也照顾不过来。”卫隐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是盯在朕身上不放,不过,朕却是坚决不肯再让他抱了,这家伙见到猫就丧心病狂。
上次无意中看到这家伙遇上一只迷路的小n_ai猫,从朕进厨房的时候他就蹲在一边盯着,等朕从厨房出来了,他还在那n_ai猫旁边蹲着,粗粗一算,至少蹲那儿守了一个多时辰,愣是蹲到那n_ai猫的娘找过来把n_ai猫给叼走了他才站起来,结果呢,刚站起来一半就噗嗵摔了个跟头,腿麻得坐地上揉半天才一瘸一拐地回去,连给r_ou_r_ou_上课都差点耽误了。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宫?”r_ou_r_ou_把脸凑到朕背上轻轻地蹭,朕看到卫隐眼中满满的全是艳羡,那目光实在太灼猫了,于是朕决定别过眼不看他。
“既然圣旨已下,相信宫中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了,殿下不必着急。”卫隐轻声宽慰r_ou_r_ou_,然后开始跟r_ou_r_ou_交代回宫之后要注意之事。
接r_ou_r_ou_的队伍在第三天到了,令人惊讶的是,除了皇帝派来的卫队和内府司的人,二皇子居然也来了,这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中,但是朕却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原因——二皇子身体里那个老鬼怕是忍不住了!
男子十二成人,出精,代表着元阳将满,这个时候正是鬼物掠食生魂最好的时候。太庙出事那天,有人曾透露过r_ou_r_ou_的出生年月,但凡懂点y-in阳历法的都知道,那可是百年之内难得的至阳之日,而r_ou_r_ou_的生辰时刻,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毕竟他的出生是那么异于寻常,虽说当年死了不少人,可是总有些人不能杀,还会记得一些事情。
朕相信以那个老祖对至阳之体的渴求,但凡听到r_ou_r_ou_的出生年月定然会牢牢地把他惦记在心上,除非他已经找到了别的至阳之体,否则他一定会对r_ou_r_ou_下手。
想到二皇子身体里藏着的那个y-in森鬼物,朕就觉得四只爪子都开始酥酥地发麻,心里暗下决定,不管那个见鬼的老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要他敢现身,无论如何一定得想办法弄死他。
二皇子亲自到长云山接幼弟回京的举动,将皇后贤达仁厚、二皇子尊亲爱弟的美名推上了一个新的高点。一时间请皇帝册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呼声甚嚣尘上,朝野之间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倾向了身为嫡长子的二皇子。
朕听闻以上种种之后,却只想奉上一声冷笑!
腊月二十,下了多日的雪终是停了,雪后初晴的阳光格外明亮耀眼。
r_ou_r_ou_已经提前一天从长云观下了山,住到了长云行宫,等到接他的车队到达的时候,r_ou_r_ou_礼貌地站在了长云行宫门前迎候。
二皇子从马车上下来,身子虽然仍旧纤瘦,可是比起小时候好似没吸够水的豆芽菜一般模样,现下可着实是有了大变化,看上去已经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十五岁少年应有样子了。
现下,因为还算是比较正式的场合,他身上穿着精致华美的朱红色皇子服,精织刺绣的厚重礼服让他看上去并不显得特别单薄。
看到他现如今这个模样,朕不禁暗暗齿冷,以当年二皇子那身子骨,根本是熬不过十岁的,可如今,在一个恶鬼的养护下,这具早已该油尽灯枯的身体,非但没有死去,反而还健康了许多,可想而知这些年,那个老鬼吞食了多少生魂,才能攫取到如此之多的生机。
“三弟。”二皇子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适度的热情走过来,到了r_ou_r_ou_面前还拉起了他的手,“六年不见,三弟都长这么高了。”
r_ou_r_ou_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二皇子手心里抽了回来,毫无瑕疵地恭谨施礼,“天寒地冻,还劳二皇兄亲自前来接我,昕实感不安。”
“三弟这话说得实在见外,为兄可是日日盼望着三弟能够早日回宫,也好一叙为兄这么多年思念之苦。”二皇子一口一个三弟,叫得实在亲热,朕待在人群之中,趴在魏余儿肩膀上凝神听着,只觉得尾巴尖的毛都寒嗖嗖的,这个老鬼,一把年纪了,可真不嫌r_ou_麻。
长云山离着京城毕竟有百十里路,迎r_ou_r_ou_回京的车队到达长云山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了,当天回程是不现实的,只能在长云行宫住一晚,第二天再走。
晚间,众人自是一团和气地用了晚膳,二皇子还想再表达一下对r_ou_r_ou_的思念之情,甚至还想邀请他去自己的房间砥足而眠。
听到这样的邀请,朕立刻便急了,直接跳上r_ou_r_ou_的膝盖,使劲地挠他,提醒他绝对不能去。好在r_ou_r_ou_也不傻,皇后从来没对他露出过善意,就算幼时二皇子并不曾与他有过冲突,在御书房进学之时也表现得十分友善,也不表示他就是可信无害的,就像卫隐曾经说过的那样,他们并不是故意要敌对,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父亲是皇帝,而终有一天皇帝这个执掌天下的位子是要传承下去的。
“这二皇子跟咱殿下有这么亲近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林冠威最是沉不住气,一回到r_ou_r_ou_被分派的院子里就问了出来。
“进去再说。”r_ou_r_ou_闻言皱眉,四下扫了一眼后,一把拉住林冠威将他推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福临正在准备果茶,见r_ou_r_ou_、阿威和卫隐进来,立刻叫了两个小太监到外面守着去了。
他们在里面猜测着二皇子此来的目的,以及他那般热情的用心,朕却对二皇子本人更感兴趣,于是趁着那师徒三个聊得热闹顾不上管朕的当儿,直接从墙洞里溜出去直奔二皇子所在的近山暖阁了。
第40章
“咳,咳……”朕蹑手蹑脚刚想着法子钻进二皇子的房间,就听见更里面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轻咳。
“殿下,您看看,好不容易养得身子才康健些,这天寒地冻一路奔波,搞得喘咳之症又犯了,奴婢看那三皇子也不像是会领您这份情的,您这又是何苦呢?”一个小太监很是有点不赞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二皇子则没答话,只听见隐约吞咽的声音,大约不是在喝水就是在喝药。
过了半晌,二皇子才淡淡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把蒙总管叫来,我有事跟他说。”
听到蒙总管三个字,朕这脑门就有点疼。朕顺着屋梁走到里间屋里,蹲在灯影角落里小心地朝下看去,就见二皇子正盘膝坐在床上,伺候他的小太监正端着个空碗往外走。
不一会儿一个竹竿一样的高瘦太监走了进来,真的是蒙荡,只不过看他身上的服色,竟是已经升任了总管太监,而原来伺候在二皇子身边的那个叫刘能的管事却不见了踪影,大约从那老鬼将二皇子的魂魄完全控制住之后,这两个家伙就沆瀣一气凑到一堆去了,毕竟身为皇子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想要大量地在外寻食,还得有几个靠得住的手下才行。
“殿下,听小笃子说,您又咳起来了?”蒙荡进来一脸关切之色。
二皇子手拿软帕轻掩嘴角又压下两声轻咳,挥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没什么大碍,吃上两剂药自然就好了。”瞧着那蒙荡听到二皇子轻描淡写地说吃两剂药自然就好的话,脸上不禁露出微微的戒慎之色,朕立刻便明白,这两剂药只怕不是寻常人理解的两剂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