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回应:“你又怎知今日死的是朕而非你?”他目光中似要迸溅出火星,怒吼道:“弓箭手准备!”
萧璟珩眼神微变,抬手挥下,身旁将士离开打开盾牌并成一排,将飞来的箭矢挡住,另一队士兵趁机推着登云梯与木桩前去攻开城门,势如破竹。
萧璟珩杀入阵中,身旁将士紧随他,城墙上不时落下石块,而城门处的强攻也使得本就脆弱的城门渐渐打开了一条缝,随即被完全撞开。
城门被攻开,萧家军一拥而入,萧璟珩左右厮杀,却不见宣和帝出来,萧璟珩蹙眉,心觉不对,立刻带兵前去城中。
左右环视,不见宣和帝人影,突然一抹异色闪入萧璟珩眸中,他即刻带兵追上,果然在偏僻处发现易容后想要逃跑的宣和帝。
“别跑!”萧璟珩飞身而起,几个回合轻松将人制住,他冷笑道:“想跑?哪有这般容易!”说完,他伸手扭过宣和帝的脸,瞳眸忽的紧缩!
虽面容与宣和帝相同,但萧璟珩一眼便辨出,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宣和帝!那么真正的宣和帝,应该趁乱跑了!
糟了!是调虎离山!
萧璟珩松手将人甩到士兵面前,让其中二人押往城外,其余之人则跟着他继续搜寻。他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若他是宣和帝的话……
郴州外是一片山林,入了深处便难以辨认方向,是躲藏的好去处,若他是宣和帝,不论如何,都会先逃入山林中,躲起来再说!
“跟我走!”萧璟珩转身,带领一队士兵往城外而去。
与此同时,宣和帝在城外一条山道上埋头拼命往前跑,为了防止被发现,他只身逃出来,未带一兵一卒,他拼命逃跑,口中骂骂咧咧。
“萧璟珩!待朕东山再起,定要宰了你泄愤!”宣和帝跑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脚步,他又骂道:“早知今日,当初便该瞧瞧你们死透了没有,竟然还能被你活下来,也是朕疏忽!一个平南王已经够碍事的了,好不容易弄死了,竟然漏了你!死了还给朕生事,朕要让你们全都下地狱!等我……啊!”忽然,他的脚下被树枝一绊,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宣和帝呸呸几声,眉眼间闪过不耐,正要爬起来继续跑,突然眼前出现一道y-in影,他抬眸一看,大惊失色。
“还跑吗?”萧璟珩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即一脚将他牢牢踩住。
宣和帝挣扎几下,未能挣开,他怒目而视,吼道:“把你的脚从朕身上挪开!萧璟珩,朕要治你死罪!”
“你在说甚?我没听清。”萧璟珩加重脚下的力气,使得宣和帝痛呼出声,他又道:“死到临头还敢跑,我该夸你有胆量吗?而且眼下看来你并不了解当下情况,城门已破,不少士兵都已弃暗投明,而你如今在我的脚下,还敢如此造次,是怕死得不够快吗?”
“萧璟珩,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放开朕!”宣和帝伏地挣扎,丑态百出。
“来人,带走!”萧璟珩不欲再同他废话,抬起脚让士兵上前来抓住他,在宣和帝骂骂咧咧的叫声中,一行人翻身上马,回到城中。
昏暗的地牢里,烛火粼粼,犹如鬼魅,y-in风阵阵,吹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宣和帝被捆在最深处牢中的木桩上,身上伤痕累累,有几处竟露出了森森白骨,头发凌乱,原本不屈的目光随着身上伤口的增多,也变得浑浊起来。
萧璟珩踏入地牢,走至宣和帝面前。当初他逃离京城时,便发誓定要手刃此人,如今他手脚被缚捆在木桩上,犹如案板上的鱼r_ou_任由他宰割,满腔的愤恨汹涌而出,他伸手掐住宣和帝的脖颈,手指嵌入他的伤口中,令其发出痛苦的嘶吼。
“你可曾想过,当年灭我全家,自己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萧璟珩收紧手指,血r_ou_从伤口处流下,染红了他的手掌,他道。
宣和帝疼痛难忍,勉强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要杀要剐,何须多言。”
“你以为你能死得这般容易?”萧璟珩冷笑,松开手,转身不经意地拿起一把火钳,烧红的木炭发出刺眼的光芒,滚烫的热气远远传到宣和帝身上,他瞪大双目,口中喃喃道:“不……”
“——啊!”
紧接着,火钳被按到了他伤势最重的地方,滚烫的火灼烧着他的皮r_ou_,原本就血r_ou_模糊的伤处更是惨不忍睹,冒出丝缕白烟。宣和帝发狂地挣动着,双目暴瞪。
萧璟珩收回火钳,冷眼看着他疯狂挣扎,又换了一把新的,继续按在他别的伤口处,出口之语如冬日寒冰:“你不配做一个皇帝,父王他根本无心皇位,你却将他残忍害死,若是我未能逃脱,焉能看到你今日的下场?”
“我卧薪尝胆整整五年,夜不能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想起父母凄惨死状,而你呢?”萧璟珩手下发狠,目眦尽裂:“你在皇宫锦衣玉食,穷奢极侈,不顾朝臣,不顾百姓,你争这天下,只为你自己享乐吗?!”
“我……”宣和帝奄奄一息,口中溢出鲜血。
萧璟珩深吸一口气,将火钳扔在地上,转头道:“来人,给我剐了他,不到最后一刀,不准断气。”
“是。”狱卒下去准备。
萧璟珩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丧家之仇,百姓之恨,今日都要你统统奉还!”
不多时,狱卒带着刑具回来,地牢中传来宣和帝的惨叫声,然吼破了嗓子也无用。宣和帝眼看着刀子剜去自己的r_ou_,痛到极致,又见一桶沸水被推进来,他整个人被吊起,放入滚烫的水中,他瞪着双目,嘶吼过后,身下痛处竟已麻木。
整整一千刀,刀刀落在实处,桶中沸水将他落下的皮r_ou_煮熟,又让他骨骼彻底坏死,然这还不是结束,他被断了四肢,仅余脑袋尚在身上,生生做成了人彘!
宣和帝被吊在城门上,瞪着眼睛鲜血狂流,他眼睁睁看着血从自己身体一点点流逝,想要出口呐喊却被断了舌头,连惨叫都无法做到。就这般吊了两个时辰,鲜血流干,他睁着不甘的双目,不知何时已魂归西天。
萧璟珩回到皇宫,已是翌日深夜,寝殿中烛火依旧亮着,顾清辞合衣靠在床沿,闭着眼睛似已沉沉睡去。沉重了两日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温柔下来,萧璟珩缓步走至塌前,扶着人躺下,不料惊醒了他,便柔声道:“我回来了。”
顾清辞脑中渐渐清醒,握住他的手问道:“都处理好了吗?”
“嗯。”萧璟珩回答,脱去外衣,抱着人在床上躺下,宫人进来灭了烛火,殿中霎时一片黑暗,然怀中人的脸却看得格外清晰。萧璟珩凝视他片刻,低头轻轻吻住那柔软唇瓣,舌尖探入其口腔描绘那方寸之地中的美好,许久才不舍地退出。
“明日我便让人换了这些东西,今晚先将就睡着。”萧璟珩又吻了吻他的额头,继续道:“睡吧,睡醒了我们去祭拜父王母后还有你的爹娘。”
“好。”顾清辞在他怀中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又道:“明日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萧璟珩挑眉:“现在不能说吗?”
“可以,但我想明日在我爹娘面前一起说。”顾清辞展颜微笑,把头靠进他胸口:“所以暂时保密,睡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章……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享受过这般宁静的夜晚,萧璟珩竟没来由地难以入眠,他不愿吵醒顾清辞,便闭着眼睛假寐,耳旁是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纷乱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汪热水般,渐渐平静下来。
萧璟珩紧了紧怀抱,抱紧顾清辞,又轻轻吻他鬓角,这一回他睡着得很快,梦里再次回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他深陷梦境中,唇角扬起几分弧度。
翌日清晨,萧璟珩率先醒来,他睁眼便看到顾清辞安静的睡颜,不禁舒展眉角,露出温和的笑容,静静等他醒来。
须臾,顾清辞缓缓醒转,他动了动胳膊,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对上萧璟珩温柔的目光,正想回以微笑,胸口忽然生起一股难耐的不适感,他连忙低下头,闷咳了几声。
“怎么了?”萧璟珩急声问。
“无事。”顾清辞抬头时已恢复正常,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如往常一般穿衣洗漱坐下用早膳,然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刚咽了一口粥,突如其来的恶心感使他侧身弯腰呕吐,却只吐出些酸水。
“清辞!”萧璟珩吓得冲到他身旁,横抱起人便回到床上,又转头吼道:“来人!传御医!快!”
顾清辞本想安慰他无事,但却说不出话来,只得靠在他怀中急速喘气,他的身上出了不少冷汗,里衣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跟随萧家军回到京城的秦军医成了御医院院首,他带着药箱急匆匆赶过来,顾不得喘匀气息,便立刻帮顾清辞看诊。手指搭在床上人白皙的手腕上,眉头紧锁,半晌,他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璟珩迫不及待地问。
秦军医与顾清辞对视一眼,沉默一瞬后恭敬道:“回陛下,顾大人无大碍,具体的,您还是亲自问他吧。”
“放肆!朕……”话说到一半被打断。
“秦御医退下吧,辛苦了。”顾清辞拉住萧璟珩的手,指腹轻捏他的掌心,让他看着自己,又屏退殿中其他人,这才道:“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