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宸晟帝。
这个帝号,单拎出来,就像感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般。可是代入当时的背景,这巫蛊之变前朝余孽祸害一方,元宵血夜举国震惊的情况下,倒也是有分巩固人心的作用。
“对了,”当今不疾不缓道:“平朗的确是朕放水的。你们要是用什么比试的话,别拖上他。这孩子应该是被吓坏了,没发挥出先前的才干。”
“是,学生知晓了。”贾琏闻言,对走后门倒是没什么在意,但却是故作抱怨的开口,道了一句:“看来皇后娘娘还真是得皇上您皇恩宠爱。先前,我那好二婶也是因皇后娘娘放了。”
“就那贾王氏?”当今眉头一拧:“这与皇后何干?”
“不都在说贵妃娘娘是皇后宫中的?”贾琏边说眼角余光关注着当今的神色,边继续带着些放肆,道:“这去母留子,我贾家是绝对没意见的。”
“放肆!”当今怒喝了一声,见贾琏双膝跪地,却依旧挺直脊梁,干巴巴一句“皇帝息怒”,又气又怒,“朕难不成连个妃嫔都养不起不成?还去母留子,你后院内宅隐私看太多了吧?”他只不过看在未出面的孩子份上,给贾元春一些颜面罢了。更何况,他父皇也开口了,这贾家好歹于国有功。这自己宗族闹,还在江南就忙不迭除族了,消息到京城已经尘埃落定了,没办法。但这在京城内,要是律法钦定了罪名,难不成贾琏还能代替死去贾政休妻不成?
贾琏顶着被喷了一脸的龙涎星子,听了这理由,倒是认认真真叩首,真挚无比的认错,边暗叹一声:幸亏!幸亏让贾珍去了扬州,抢先除族了。否则没准在京城除族,这事就办不成了。
千算完算忘记漏了个上皇态度!这贾家到底在上皇心中有几分情面。
带着对自己的告诫,贾琏悄然的离开皇宫,回了温府。
一进门,便被司徒乐迫不及待的往地窖拖。边走,司徒乐眼里还带着丝小亢奋,道:“贾琏,你快来,我爹说这刑讯逼供你拿手!”
“小温大夫,在外头淑女点。”贾琏左右扫了眼,悄声:“起码在胡涂面前给我涨面儿。”
司徒乐虽说不解,却也从顺如流,边撒手边问:“你怎么就跟他对上眼了?”
贾琏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相杀相爱,赦叔形容的。”司徒乐赶紧疾行几步,感觉拉开了安全距离,迎着贾琏杀气顿现的眸光,忙不迭解释道:“赦叔念叨的,他挺愁的,都不知道你们两怎么就一见就掐!”
贾琏:“…………”
见搬出贾赦,贾琏还是这番面色沉沉,司徒乐讪讪笑了笑,非常强硬转移话题:“到地窖了。我命人把周舟绑过来了,你去审问吧。”
“有刀吗?”贾琏低沉的开口问道。
“干……干什么?他好歹还是举人,你……你不会杀人灭口吧?”司徒乐一颤,结结巴巴看着贾琏。要是因他一句无心之语,害了条人命,那也是罪过。
“放心,不会!”贾琏对着司徒乐笑得一脸温和:“我是那样的人吗?”
司徒乐点点头,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旋即摇摇头,垂首福礼,道:“给你面,三从四德,我懂。你就算指鹿为马,我也定会低眉顺眼的说声好。”
“…………很好,就这样。”贾琏险先一口气没喘上来,绷着脸绕进厨房大门,跟左右护卫颔首打了声招呼,听着背后小声响起的“这个姑爷/徒弟总是那么有礼”的评价,缓缓含笑往前。
能被忠义亲王带到温府的人,自是心腹中的心腹。可再忠心的仆从,他也不是个摆件,是人。人嘛,总有喜爱偏好。对忠义亲王的身边的人,他只要维护着忠义父子,而后对他们彬彬有礼,便可得其一二好感。像宫中,对待内监,那便是尊重了。
这些经营要时时刻刻,长长久久,没准哪一日便能发挥出功效来。
拾级而下,贾琏环顾了一眼地窖。这地窖真是地窖用途,新挖掘而来的,还透着股泥腥气。四方形,大约二十几寸宽,东南两边的木块还摆放着满满反季的瓜果蔬菜,甚至其中一栏中还有泛着寒气的大冰块。不过北面临时摆放着一些刑具,地面上还蜷缩着一个双手被捆绑,套着麻袋的周舟。
“麻烦两位护卫大哥给他解了吧。”贾琏看眼跟随司徒乐下来的侍卫,客气道。
“琏二爷客气了。” 护卫旋即给周舟捆绑,又麻溜的搬来两条椅子,一则小心伺候司徒乐坐在入口干燥处,一则搬到贾琏身后。
贾琏极力憋住自己的嘴巴,不打算抢护卫的活。看看这贵主子明显露出好奇模样,劝不住的找能劝的,同时那除了搬椅子,就没其他了?烛火再亮一些,茶几摆上,茶水糕点……
要是在他九千岁手下当差,光这一幕,就得罚半年俸禄!
像他家大娃身边的人就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哎……想赦大娃了,也不知道找到人没,转眼间就晚膳了。
贾琏带着丝牵挂,看着周舟便愈发不虞了一分,以致于在y-in暗的环境下,众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贾琏浑身上下就只剩“杀”一个气质。
刚想义正言辞咆哮一句Cao菅人命的周舟待适应了这昏暗的视线,迎着贾琏冷冽无比的目光,似乎能直s_h_è 人心,吓得不由一颤,张口结巴道:“贾……贾琏……你不要以为自己……”
“别给爷哆嗦,舌头lū 直了!”贾琏冷笑:“你这种势力小人,敢对上我贾家,你说说谁给你的勇气呢?”
“你……”
“向天借了胆,对吧?”贾琏面色又漆黑了一分:“没点能耐,你还想玩从龙?”
第61章 金猪的运气
此话一出,地窖内氛围骤然冷了一分。
司徒乐也敛起了好奇之色,面色凝重,眸光冷冽无比的看向周舟,带着审视。
周舟闻言,面色顿时煞白,脑海回旋种种,想起自己之所以能够有底气前来的缘由,愤恨的看眼贾琏:“你不要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不巧,咱……”贾赦舌尖一转,笑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无中生有,莫须有!周舟,你的命,在你带着人敲上温家大门这一刻,全族的命就已经到阎罗殿里报道了。”
顿了顿,贾琏先前丝毫没放过周舟面色一丝一毫的变化,见人眼珠子往左一转,明显的带着回忆之色,当即狐假虎威起来:“知道爷除了侯门继承人外还是谁吗?”
“你不过仗着个好出身,有什么好嘚瑟的!”周舟见贾琏提着灯笼照逼近他一分,让他能够清清楚楚看见贾琏那俊美脸上勾起的轻慢与邪笑,当即气了个倒昂,磨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日后掌权得势了,你也不过丧家之犬!”
“不不不,真得要嘚瑟一下的。”贾琏抬手轻拍着周舟脑袋,“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爷还是安乐郡马爷!”
“额咳咳咳咳……”司徒乐愣怔的看眼贾琏。
贾琏听到响动,揪着周舟的头发,把人脑袋往司徒乐所在方向一移,毕恭毕敬的开口:“看见了?真正的龙子皇孙。忠义亲王乃我师父!”
地窖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周舟眼睛凸出,眸光紧紧的锁着“小温大夫”,失声吼道:“这不可能!”
他……他当然知晓安乐郡主了!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道安乐郡主?忠义亲王的独养女儿。忠义亲王乃是并肩王,这安乐郡主虽然只有郡主之称,但是却比公主还尊贵!除帝王外,不用叩首不用跪拜任何人,连皇太后皇后都不用。
可若小温大夫是安乐郡主,那……那怎么可能呢?据闻安乐郡主在选郡马,他……
贾琏却是劳神在在,继续开口:“太上皇,当今,忠义亲王,还有秦王。这举足轻重的四位都任命我好好查。你说说,你背后的主子有什么能耐?呵呵!”
贾琏甩手,掏出手绢,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手,边道:“听戴内相说,宫里还缺个有点文墨的小内监,把他剁了送进去吧。”
“你问好了??”司徒乐一脸懵逼。他就听见贾琏在这美滋滋的炫靠山了。这毛病跟赦叔一样,据他爹说,赦叔小时候张口就是我爹我祖父我大祖父我大伯的。
“不过给你逗逗乐罢了。区区一个被人丢出来投石问路的小棋子,张不张口,有什么区别?”贾琏开口:“搁我贾家,收拢他,打发个小管事出来道一番我贾家先祖功绩,再说说四王八公之煊赫。要不然再加一句榜下抓婿,当女婿。这种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小土鳖,哪有不昏头转向的?一只坐井观天的小蛤蟆罢了。”
贾琏目光虽然笑意盈盈的看向司徒乐,但是眼角余光却是时不时的打量着周舟。
被逗的司徒乐:“…………”
“也是,”见状,司徒乐眉头一挑,懒懒的往椅子倚靠,端出赫赫皇家的威仪,漫不经心道:“我父王在外静养游玩,听闻此事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皇叔倒是有些动怒,下令诛杀。也就是我父王仁慈,让我出门训训,省得这些木奉槌白白送了x_ing命。我父王是好说逮劝啊,皇叔依旧很生气,绕过其他人,但是首要分子这几个却是惨,下令京城节度使直接抄家了。不过这个,本宫就提回来了。这借阅台我父王也是创始人之一呢,结果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