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瞧瞧,这女官女医配着,还晓得史家妹妹最爱的戏目《四郎探母》,这便点起来了。我那几个孙子里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便好了。”镇国公老夫人说完,一喝茶,又忍不住道:“瞧,这茶水,都是专合咱姐妹几个老年人的胃口。”
当下又有人开口,道:“别说这文曲星状元郎如何贴心了,便是琏世侄先前缓步进来,哎呦,那模样俊俏着,只恨自己没个年轻的女儿了!”
“你是恨自己不够年轻吧!”
“…………”
勋贵老夫人们乐做一团,另一边清流圈子里唐孔氏出面招待。哪怕人再不通庶务,不谙迎来送往,但她有能耐把自己嫂子拉过来坐镇,便完完全全安抚住了堂客们。
女眷们自有福安长公主,唐孔氏等人招待,官客分了类,一边由宁府开了宴,由贾珍出面招待老亲贵旧。而婚宴的重头戏,状元府中的宾客便有贾赦出面招待,傅昱辅之。没人怀疑贾赦宴会能力,而且但凡有些眼色的也不会在状元府中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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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骑在马上,思索完宴会招待,确保万无一失后,听着街边百姓的恭喜声,到了状元府。
下轿s_h_è 箭跨火盆等一系列的流程过后,贾琏接过喜娘递过来的喜带,一步步引着司徒乐迈入喜堂。随着傧相的一步步喊叫,贾琏听着耳畔传来的“夫妻对拜”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忽然间涌出了一股难以寓言的酸涩。
这便是他上辈子曾经幻想了无数遍,不敢奢求的妻子。
妻子啊!
原以为很神圣的名次,很神圣的人,却也是依旧沦落成他追逐权势的垫脚石。
飞快的敛过眼底流逝过的一抹伤感,贾琏笑着牵着司徒乐进了喜房,坐福撒账后,便是揭盖头。
接过丫鬟送过的喜称,贾琏缓缓挑起盖头,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氛围缘由,见得司徒乐如玉一般白嫩的面颊上有几抹红晕,倒是一时间有些愣愣失神。
可惜了……
贾琏听着窗外已经欢欢喜喜嚷开的“生不生?”“新娘子好漂亮!”的童言稚语骤然清醒了过来,垂首扫眼令自己无比“怂”的胸前某物,眼眸闪了闪,端过子孙饺子,笑着奉送到司徒乐面前。
司徒乐也是含笑接过,难得秀气的小咬一口,非常给面子的道了一句:“生!”
此话一出,满屋的恭喜声接连不断响起:“恭喜早生贵子!”
“你先用些饭菜,我出去敬酒。”贾琏迎着众人的打趣,对司徒乐道了一句后,便拉着自己的八个迎亲使离开。
他今日任务可严重着呢!
一轮又一轮的敬酒过后,贾琏装醉告了乏,一回喜房,就见司徒乐带着唐家的三兄弟还有贾蓉抖着被子玩,顿时失笑了一声:“你们这是?”
“新郎官来啦,快走!”
眼见四人手拉手的跑走,司徒乐笑着:“他们藏衣柜里,打算闹洞房呢!这不,正好借劳动力用用。这得撒了多少斤早生贵子啊,我先前让他们寻宝,喏——”
手指指桌案,司徒乐面无表情望着那满满一堆跟小山丘一般的枣,栗子花生:“我都快怀疑这被子都是那三样做的。不抖干净了,等会你睡觉烙到了。”
“我?”贾琏迷惘的看了眼司徒乐:“那你呢?”
“我睡桌子啊!”司徒乐道:“我睡姿比较野。能从床头到床尾,还爱卷被子,万一睡梦中一脚把你踹下地了怎么办?”
这话刚落下,外头便传来几声坏笑:“当然踹回去了!琏兄,振夫纲啊!”
贾琏捂头,对着门大吼了一声:“滚滚滚!小心我放狮子咬你们了!”
这一批不过同辈,闹几句倒是无妨。他怕就怕万一等会重量级的来了。
也许是不禁念叨,这说曹cao曹cao便到。
当今还真是心痒痒着,他是无比好奇贾琏是否知晓了司徒乐的男儿身,左思右想猜测不得。
为避免揪掉自己的头发亦或是摔了自己最爱的笔墨纸砚,当今便施施然前来微服私访。
哪怕可以趁着夜深人静派着密探前来,但闹洞房啊,他敢发誓贾赦和秦王一定会没皮没脸凑热闹的。
所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当今悄然来到状元府,一到喜房,果真见门口立着一排人,忠义亲王还抱着汤药,披着风衣,甚至旁边还顺带着郑老御医,大有不顺意就吐一口血的模样。
“嘘。”秦王把当今往自己身边一拉,悄声:“老大惹不得,贾赦手里抱着的是老虎,两人正为屋里的小两口较劲呢。”
“较什么劲?”当今故作疑惑。
“自己看。”秦王指指自己戳出来的洞,十分兄弟有爱道:“屋内两人刚说到楚汉分界呢!大侄女用你的御赐金鞭子在床上摆了一条分界线,一人睡一边。”
当今:“…………”
当今原以为贾琏和司徒乐的洞房之夜就足够令人啼笑皆非了,但万万没想到还有比他们两“谁越界谁是小狗”更为爆笑的存在。
六月六日,贾珍迎娶唐仵作。
洞房花烛夜,唐琂打开一个箱子,十分肃穆郑重的看着贾珍,强调道:“这市面上的所有春宫图我都收集阅览过了,有些为了一味的追求美感,姿势神色并不符合人体构造。”
她哪怕是个女人,也要狠狠的一雪前耻!还说她经验不丰富!
贾珍闻言,原本瑟缩着,当即噗嗤一声笑开了,话语中带着得意自豪:“就你,母……”迎着飞过来的刀子眼,贾珍旋即改了口:“唐仵作唐大人,别逗了。”
贾珍拿起箱子里的图册翻了翻,不屑:“这些也就糊弄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玩玩。真野的,你别说看了,听过没?就说一个词-咬交?”
“什么意思?”唐琂眼眸一沉。
“亏你还仵作,这种事没人能你说过吗?知道个马上疯就好了不起的。”贾珍开口:“爷让你看看眼界。本来那箱子我打算送琏弟的,谁叫那谁太能耐了呢,你明儿去我书房拿,自己好好开开眼吧!”
说完,贾珍往床边一坐,“门口我爹栓了两恶犬,你自己出去找地睡,床是我的。”
唐琂:“…………贾珍,你要脸吗?”
“你都不要脸,我要什么脸?”贾珍冷笑一声,往里一躺:“全京城都知道我宁府连门前的石狮子都不干净,我贾珍……你……啊!”
贾珍看着顺手拿到的活临活现的“手”,面色一白:“我……你……你……床上为什么会有假肢?”
“刚接了个案子。婚嫁就三天,忙得抽不出时间来,这不正趁着先前你敬酒这一刻我空闲,正好翻翻案卷。”
贾珍捂头:“………大人,您好生办案,我自个滚!”
“去吩咐厨房上点夜宵。不要寒x_ing的。”唐琂扫眼贾珍,开口:“忘记告诉你了,你要当爹了。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为了安胎,我可能要在家里开辟个办公地。你别给我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知道吗?也再一次跟你申明,跟我往来的都是我同僚。我与你既有约定,便不会随意毁约。在当珍大n_ain_ai这期间,会发挥出一个妻子和宗妇应尽的职能。”
贾珍恍恍惚惚,听不得这长串话语,只喃喃重复着:“你……你……你安胎?怀孕了?”
“就前两天,我居然看见尸体呕吐了。”唐琂回忆起来,至今感觉难以置信,连连叹息一声,看眼贾珍,一脸悲怆:“看来这孩子到底是x_ing子随你。”
“…………怎么看出来的?”
“居然看见尸体会吐啊!”
贾珍:“…………”
门外准备闹洞房的一行人:“…………”
第71章 武殿试比赛
鉴于有贾珍作为对比的参照物,贾琏对自己婚后的生活倒是还挺满意。司徒乐除了不能开枝散叶,其他方面堪称完美,尤其是在陪他爹玩耍的时候,要上树抓知了绝对不烤知了。
随着蝉鸣一天比一天响亮,扬州传来消息,这贾敏终究药石罔效,于六月二十三日因病去世。现今林家报丧的队伍还在来京路上。
想到自己一大早就接到的飞鸽传信,贾琏再看眼满院子欢声笑语,眼眸一沉,决心先压下这消息。贾敏对他,对他爹来说只不过是论血缘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个亲戚罢了。
眼下最为要紧事,明面上还是武殿试之考。
距离考试只剩下一天时间。
武举不同文举,这最后一场考的是实战演练,前十甲各抽签带队,上山夺旗定胜负。
“胡涂,其他废话也不多说,我爹可天天想着把隔壁武状元府的门也一起打通了,好方便串门。”
“赦叔一定会心想事成的。”胡涂胸有成竹开口道。
“呵,口气还不小,我爹没准是替他大外甥想得呢,靖宇也入围十甲了。”贾琏习惯x_ing开口怼一句,接着道:“你还是小心为上,本次入围的前十甲,不是将军后裔打小混迹军营便是边关士兵出身,都是经久沙场的,就你一个纸上谈兵的。况且,当今就差脑门上写着不喜两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