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旸涎却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掐指捻算之后,他已然吃惊得再说不出话来。
常y-in子见郁旸涎突然失态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郁旸涎却久久未言,似是没有听见常y-in子的问话。
常y-in子奇怪道:“大哥,他这是怎么了?”
久阳子只是摇头。
郁旸涎缓缓转过视线,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夜空中那一片光明之处。但这白衣少年此时的神情比方才更要凝重,甚至带着悲恸和诘责,望着那一处方向,长久不语。
郁旸涎的异样令久阳子不由担心起来,他仔细观察了郁旸涎眉宇间的变化,在确定眼前的少年尚且理智之后,道:“有什么事,等主人回来之后再说,如何?”
“我等不了。”郁旸涎霍然转身就要离去。
“你去哪里?”久阳子的问话却没有得到郁旸涎的回答,他只是看着那少年白衣就这样冲出了房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就在郁旸涎走出客栈没多远,他便见到了朱厌。
尽管已经看出朱厌是特意在等自己,但郁旸涎如今并不想和这凶兽多作纠缠,这就要立即离去。但他才动了身形,就听朱厌问道:“你难道不想要一个解释么?”
“我自然会要解释,不劳阁下cao心。”郁旸涎道。
“我是怕你就这样走了,下次见面,就未必能和洛兄好好说上话了。”朱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郁旸涎清楚地知道,朱厌既然现身,必定不怀好意,尽管这样的危言耸听确实让他颇有顾虑,可眼下他正有其他关切之事,便只好暂时带着这个心结离开。
“真是枉费洛兄为了你百般cao心,你居然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可叹洛兄的一片情谊了。”朱厌佯作叹息道,“你们太虚家的人,是不是都如你这样看淡人情世故?”
朱厌的话蓦地刺中了郁旸涎此时的痛脚,袖中的手也随之收紧,但未免现在就和朱厌起冲突,他不得不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厌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厌则是丝毫不在意此时正在安邑发生之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郁旸涎道:“我只是忽然对你有了些兴趣,所以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天际那一片明亮依然,郁旸涎抬眼望去,道:“有一个洛上严还不够完成你的计划么?”
朱厌笑道:“灵阳君说笑了,与其说是我的计划,不如说是洛兄另有宏图,我稍加帮助罢了。”
“他的计划?”郁旸涎惊疑道,“什么计划?”
朱厌的笑容里透着明知故问的味道,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了么?”
尽管朱厌所指未明,郁旸涎却已经明白了他话中所指,压抑多时的怒火也因此而濒临爆发,道:“此话当真?”
朱厌正要回答,却见y-in阳双鱼赶来。
久阳子见朱厌拦道,立即向郁旸涎呼道:“他不是好人,你别听信他的话。”
“不是好人的,也许并不止我一个。”朱厌笑得颇有深意,给了郁旸涎一个意义暧昧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久阳子唯恐朱厌趁洛上严不在而挑拨离间,便对郁旸涎道:“有什么事等主人回来再说,朱厌的话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郁旸涎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沉下的眉眼亦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开口时,亦语调冰冷,道:“信不信,我自有自分寸。”
郁旸涎的反应令久阳子忧心不已,他立即追问道:“你究竟要去哪里?”
郁旸涎只是冷淡地瞥了久阳子一眼,便提步离去。他是朝着那一片光明之处的方向而却,但久阳子却知道他并不是要去那里。夜色中,白衣少年的背影看来冷峻苍凉,但脚步中的决绝又让人心中生出寒凉之意。
安邑卷 第一零三章·重镇封印
洛上严离开安邑时未向洛上严道别,y-in阳双鱼赶到封印所在地时,那片光亮已经减弱不少,但他们依旧不敢太过靠近,直等光线彻底暗淡下去才进入石洞内,却发现此时洛上严和凿齿正在交手的焦灼之时,而那把长弓依旧悬在半空之中。
常y-in子见状心急,正要出手相助洛上严,却忽然被久阳子制止,他问道:“怎么了?”
正在此时,朱厌亦不急不缓地到来,瞥了一眼y-in阳双鱼,道:“这下下去,洛上严只会和凿齿两败俱伤。”
见常y-in子又要动手,久阳子仍旧按着他的手道:“他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便听信他的话?万一他使诈,我们连救主人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常y-in子看着和凿齿交锋并不占优势的洛上严,亟亟道,“再这样下去,即便我们有救主人的机会,也不见得能从朱厌手里讨到便宜。”
久阳子权衡之后,道:“我去帮主人,也许还有机会催动长弓,你看着朱厌,伺机而动。”
不等常y-in子反驳,久阳子便立即冲了上去。
皆是身怀上古神力之人,即便在长时间的缠斗之后,依旧还有强大的灵力以供战斗。
洛上严见凿齿挥舞着獠牙向自己刺来,他立即飞身躲过,那一处瞬间巨石崩裂,碎石四处乱飞。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这些碎石亦成了强有力的攻击武器向洛上严砸去。
洛上严一面离开凿齿最厉害的攻击范围,一面闪躲着向自己迸s_h_è 而来的碎石,待落地时,他喘着粗气,狠狠盯着对面同样消耗了不少力量的凶兽,又对身旁的y-in阳双鱼道:“牵制住他的獠牙,想办法让长弓为我所用。”
即便洛上严催动血魂之力也无法让长弓听从他的命令,这必然引起久阳子的怀疑,但现在情势紧急,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见洛上严再一次上前和凿齿交手,他便唯有立即跟上去。
常y-in子在旁观战,时刻提防着朱厌暗施轨迹。他见洛上严在久阳子的帮助下稍稍占回了一点上风,正要高兴,却发现那把长弓似乎发生了变化。
附着在长弓上的灵力显现得更加明显,而金光中所混杂的黑雾则显然是异象。常y-in子知道是有人试图通过侵蚀灵力的方式控制长弓,他却不敢将这样的做法归结到洛上严身上。
朱厌看出了常y-in子的迟疑,道:“你不用瞻前顾后,就是洛上严干的。”
见常y-in子不说话,朱厌继续道:“洛上严的体内有大羿血魂不假,但他自己并没有能力驾驭这么强大的力量,就干脆让体内的厄难毒和血魂相融,重塑一股可以受他自己掌控的血魂之力。”
“你胡说!主人不会这么做的。”
“不然这把有着大羿至纯灵力的长弓,为什么至今都不和血魂相认?还不是因为它觉察到了洛上严体内已经发生了变化的血魂并非最初的大羿神力?”朱厌道,“洛上严每一次催动血魂,就会加速厄难毒和血魂相融的速度,两股如此强大的力量融合,那么洛上严也就不是洛上严了。”
“你说什么?”常y-in子一气之下豁然出手,就这样和朱厌交起手来。
石洞内打得热火朝天,唯独那把长弓独自悬在半空之中,周围的金光在黑雾的侵蚀下逐渐暗淡,但震鸣声却在杂乱的打斗声中越发清晰起来。
大羿灵力和邪魂相斗,尽管没有其他人那样惊天动地,但始终未曾停止的震鸣仿佛是对这次洛上严与凿齿相斗的提示,在金光将要被黑雾彻底吞没的瞬间,猛然迸发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震得整个石洞发生了剧烈震颤,也就让正大打出手的那些人为之停了下来。
洛上严知道这是灵力交恶的关键时刻,一旦邪魂无法镇压住长弓上的灵力,那么大羿灵力就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将在场的所有人吞噬其中,就好似过去他利用血魂吞没那些凶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