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宿只是笑笑没说话。这么多年来自己修炼遇到瓶颈,功力长进缓慢不堪,他心情烦郁,自是顾不上这些。
后来的一切一切是他没有料到的,一场“火”烧了整个忘川河畔,直至今日也火红一片,刺目耀眼。
他杀了那些鬼,来到这里,只捧了一束彼岸花回去。至于那个“儿子”,并没有多加理会。
成日活在阎罗殿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失了曼珠的庇护不知哪天就会无声无息地腐烂在哪个角落。
他阎宿没有这样的儿子。
然而今天,他竟收到了这样一个人的战帖,几百年来终于有人敢于光明正大地觊觎他手中的权势地位。
很好,他要看看,这个由曼珠的灵气激生的儿子的真本事!
阎渊让他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斯条理地放下筷子。不料刚起身准备逛出去,身边一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小狼崽子也迅速地跟着他起来了。
从刚才起阎渊就发现这小崽子有些不对劲,总是时不时地偷偷瞄自己,他也不拆穿,等着人憋不住了自己坦白。
元礼果然坦白了,他莫名红了脸,有些鼓着脸想说什么又吞吞吐吐。阎渊倒是不急,耐着x_ing子等。
“你能……诶你……能弯下点腰来吗?”他总算说完了。
阎渊不明所以,挑眉看着他,却也听话地略弯下腰低下头。
脖子被用双手抱住向下扯了扯,元礼瞪着眼凶巴巴地道:“张开嘴。”
男人好脾气地也顺从了。唇间突然贴上一片温热,眼前小崽子白皙俊秀的小脸猛然放大,漆黑的桃花眼已经紧紧的闭上。
阎渊惊愕,这只小狼崽子竟然主动吻了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里将脸上的惊转为喜,相贴的唇角咄过来另一温热的事物。
男人蹙眉,迅速将人拉开,表情y-in晴不定地看向脸色有些苍白但表现地一脸无辜的小狼崽,语气深沉地问:“朗元礼,你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各位,回来填坑~
第44章 金身甲
朗元礼眯起眼睛,其中的锐意变得明显:“你这是在凶我?”
阎渊一直都知道,这是一只小狼崽子,平日里好逗弄,偶尔还会脸红的少年,身体里头流的终究是高贵矜傲的狼族首领的血液。
看到他这副危险的模样,阎渊反倒对他的迷恋越甚,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怎么可能,我凶谁也不能凶你啊。他心想。然而也只是严肃着脸,又问了一遍:“你先告诉我,你给我让我吞下的是什么?”
“毒.药,毒蛊,能让你一日内肠穿肚烂的东西,要不你自己猜猜究竟是哪一种?”元礼拿眼角瞥他,毫不畏惧,高高抬着下巴理直气壮盛气凌人。
男人败下阵来,无奈叹口气,对这只头铁的狼族小王子,他发现自己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知道这是什么,你的妖丹,可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他的脸失了血色,更加苍白地像个白瓷娃娃。明明说话的气息都有些虚弱,气势上却是不虚:“只不过是暂时存你那里而已,过后还要拿回来的,别想那么多。”
似乎是不耐烦看阎渊脸上的不赞同,他又不情不愿地嘟着嘴解释道:“在我三岁初结丹的时候,父王得到了一样宝贝——金身甲,可以挡致命伤害一次,他给了我,融进了我的妖丹之中。”
“你如此担心我。”阎渊眼中虚假冷淡终于被笑意完全取代,一把将元礼按进了自己怀中。想要去吻他,却被元礼推着阻止了。
元礼道:“你太狡猾,防不胜防,别靠近我,告诉你,若我的妖丹有丝毫损坏,就算是赢了也不用回来了,知道了没?”
“嗯,这金身甲不会有发挥效力的时候,等我。”说着还是亲了亲他的发心。
这人怎么会如此可爱,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付出,每每让自己更加喜欢他一点,越陷越深。
阎渊转身要走,又被拉住,身边的小少年问:“到时候要真打不过,千万别死撑着哈,该投降就投降。”
他笑道:“知道了,我的小少爷。”这一回真的出了屋子。元礼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阎渊和阎宿的战斗场地就定在了忘川河畔,彼岸花海边缘。
两人对立而站,设下无形的结界,外力无法对场内的人进行干扰。
元礼被隔离在了结界之外,心情复杂地蹲在花海中观战。
现场中间,连一丝风也透不进去,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两个有着相同姓氏,长相却没有相似之处的男人脚点忘川,如立在镜面之上。无言对峙,两人的气质倒是相同地沉稳。
只是阎渊的岁数相较之下终究不大,看上去鲜活一些,而阎宿,元礼心想:像块冷灰色的大石头,死气沉沉的,真是在世修罗。跟阎渊完全没得比,阎渊像是块暖玉,虽然偶尔坏心,了大多数时候还是正人君子的。
战斗一触即发,元礼甚至没来得分辨开战的契机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究竟是谁先向前迈出第一步,场中的两人便如两柄锋利的剑,突然亮出寒冷的刀锋,相撞擦出火花,又被弹开,各自向后弹去,归位。
他瞪圆了眼睛:等等,这种场面,好歹你们还是名义上的父子,难道不应该先寒暄一番?开场白总得有吧?再不济,互相放个狠话也成啊。
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这也是厉害了。
阎渊可没心思跟这个没见过几次的人寒暄,浪费时间罢了。他的两只手中已经分别握上了一排骨刺。成年男子小臂长的森白骨刺尖锐地可以划断钢筋铁骨。
阎宿手中也已握上一柄神兵利剑,黑色的剑身吸收了所有照s_h_è 过来的光,暗沉没有亮泽,却危险至极。
元礼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剑向阎渊挥去,毫无顾忌毫无保留,被阎渊反手用骨刺挡住,黑色的长发擦过剑刃,立时被削下一簇。
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小点,刚刚那一下,阎宿的剑明明离阎渊的脖子还遥不可及,但看到簇飘落的发丝,元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结界中的两人又打开了,白色的骨刺与黑色的宝剑相交相撞,刺耳的撞击声配合着元礼的心跳声砰砰砰愈演愈烈。
视线里,那个惯常温润如玉游刃有余的人此刻脸上满是疯狂,他没有大笑,瞳孔中已经燃气兴奋的火苗。
随着颀长劲瘦的身躯向前跃去,他手中的骨刺闪着摄人的寒光向场中另一个男人的喉咙直去。
“当——”骨刺与剑刃相撞,这一次约是两者力量过猛,兵刃发出碎裂的声音。却是骨刺,不堪重负,在分开之际悄然碎裂。
指间一松,参差嶙峋的骨茬凭空掉落,新的一排又重出现。
两人再度打的难分难舍。
元礼看的心惊胆战,有些着急又无能为力。看着心累,不看又不放心,正一筹莫展之际,脑中灵光乍现。
他激动地微微颤抖的身形戛然静止,视线一偏,落在了身边妖艳的彼岸花之上。
红,漫目的红,如同流淌的滚烫灼热的鲜血,邪恶又触目惊心。
是花,也不尽然。
是火,从何而来?
花海之上猛然跃起一片大火,火势之迅猛,在一瞬间席卷了边缘的一整片区域。
红衣小少年立在其中,几乎要与花和火相融。
结界阻隔了外界的一切,感受不到烈火的灼热,也听不见花海被焚烧的动静。但它没有拦住漫天的火焰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惨烈景象。
阎渊和阎宿几乎是同一时候看见,两人的手都微不可查的一震。
待阎渊看清那个挥舞着臂膀“煽风点火”的红色身影之时,他几乎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明白了。
然而场中另一人确实没有明白。燎原的火焰将每一朵花无情吞噬,冷风的推波助澜让势大的火更加猖獗,越烧越高,最后竟在空中舞出一个人影的形状。
那只是恍惚的一瞬,却足以让现场中的人失神,露出破绽。
阎渊见状,抓住时机,甩出手中骨刺,又探身向前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