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九(心揪了起来):与我也不能说吗?
褚允(抬头看他,微抿唇角):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秦弦九(静默片刻,突然开口):你看我可像一人。
褚允(有些吃惊):像谁?
秦弦九(内心苦楚):不像一个人么?
褚允(怔然,半晌伸手摸了摸弦九头发,语气温柔):你谁也不像,你像你自己。
秦弦九(眼角带泪,猛地抱住褚允):便是像我也认了!我喜欢你,我要你,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褚允(苦笑,回抱住弦九):是了,是你的,都是你的。
当夜二人行了房事,仍是褚允在下,弦九在上。褚允早早灭了灯,窗户也封得严实,屋里黑漆漆的,便是连月光也透不进一丝。
秦弦九心有疑惑,然架不住相思之苦,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极尽温柔所能。
夜上三更,情/欲渐渐退却,弦九钻入褚允怀中,双手上下游走,仍是不肯老实。偶尔触到几处时,却与往日大有不同。粗糙了些,也搁手了些。
弦九疑虑,褚允却不许他细看,拿了他的手印上一吻,放入手心攥着睡去。弦九最是招架不住褚允亲他,心满意足地拱了拱,呼吸绵长起来。
日子也就这么过去,朦胧了些,不解了些。好在弦九求得不多,褚允能属于他,能好好的在他面前,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秋日将尽的最后几天,褚允病倒了。
像是久积了一场陈年的大病,一朝全发作了来。满城的大夫来了又去,院子里的花谢了又开,转眼,便又到了江南的早春时节。
褚允躺在床上,人越发地凋零起来,身子隔着三层衣服,肋骨也摸得清清楚楚。
弦九日日守在他床头,只遣了两只眼睛深深望着他。褚允全是睡多醒少,有时一连几天也醒不来,弦九便靠在床头与他絮絮说话,等他醒来时,却抿了唇角什么也不再说。
这一日,褚允自昏睡中醒了过来,久未进食也未见一丝疲态,弦九端了水小口喂他,看他从衣襟里探出来的苍白的手,无力却坚定地握住了自己。
褚允(靠在弦九怀里,眼睛亮而剔透):你都知道了。
秦弦九(强忍泪水,点头):我都知道了。
褚允(闭上眼睛,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秦弦九(泪水落在褚允头发上):我的褚小侯爷,是世上最好的小侯爷……哪怕世人如何诽他谤他,我只信初见的那个他。
握着的手紧了紧,攥进弦九手心里,两只眼睛闭了又睁,像是要将弦九的容貌刻进心里去。
秦弦九(落泪,微笑):可记住了,下一世,不许再弄错了。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冰冷的脸孔埋进去,再也没起来过。
总是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慢慢接受,他所受的那些苦楚。恶意的责打,刺骨的痛楚,绝望像久伴的噩梦,时时让他入夜便开始胡言乱语。不敢想那是怎样的三年,不敢想那是怎样的无助,不敢想他是如何逃脱出来,再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跋山涉水来寻自己……
便是将年少的爱恨都化作了灰烬,下辈子才能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属于自己一个人吧。
那时候,我要先与你说句话。
弦九将褚允衣服理好,轻轻抱回床上,拉起他的手放到脸旁亲了亲,温声道:
“侯爷倒也俊俏,真真正正儿的俊,小公子我与你一见如故……”
“就此许下一辈子可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