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晚饭我来做吧?”
“哦,当然不,陈先生你会做饭?”
“只有你吃过。”
冷冷淡淡却莫名带着点你应该好好知足对我感恩戴德的语气,郑常山闭着眼睛也能勾勒出陈京墨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真有些觉得自己这眼睛坏的有点不合时宜了。
然而当他和陈京墨一起用过这顿显得格外安静的晚餐后,郑常山还是感到了一点不真实,而这种不真实当陈京墨为他细致地放好洗澡水又准备好睡衣后还是达到了顶点。
“陈先生你再这么对我,我简直都要怀疑你喜欢上我了。”
似笑非笑地靠坐在床头,郑常山湿漉漉的额发正落在陈京墨的掌心,他惨白的脸上带着点异样的神情,薄削的嘴唇边带着点懒散的笑容。
他敞开的睡衣并没有系上,结实均匀的腹肌带着点甜蜜的光泽,交叠的双腿显得性感且下流,而陈京墨在将用干净的纱布小心地缠在郑常山的眼睛上后,先是古怪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郑常山尖削的下巴抬了起来,淡淡地来了一句。
第二十七章
玉树琼花云雾间,头顶隐约有龙吟鹤鸣,陈京墨又一次从自己的梦境中苏醒,眼前是一片让他都有些为之惊叹的仙界美景。
与人间无一丝相同之处的琼楼玉宇间,依稀有几位身披彩羽的女子在低声谈笑,而当皱紧着眉头的陈京墨略带着些困惑缓步走进那娇艳的花丛时,他竟有些意外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天玑,你说这贪狼星和廉贞星日后谁会成为这北斗星官?观他们这般水火不容,恐怕无论是谁当上,另一个都讨不着好果子吃啊……”
“唉,我也正发愁呢,这二位都是星河上最耀眼夺目的两颗星子,廉贞更是与贪狼同根而出,怎就生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呢?廉贞君这般君子,却也每每碰上贪狼就没个好脸色……”
“要不是贪狼星上次酒醉大喊着什么‘吾与廉贞,好比牵牛织女’,廉政君哪会这般讨厌他……廉贞君脸皮最薄不过,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的呀……”
这般说着两个明艳的姑娘脸上都带着些抑制不住的笑意,陈京墨兀自思索着这贪狼和廉贞究竟是何许人也,脚下却不经意间踩上根枯萎的花枝。
花枝脆弱立时发出断裂的声响,而那两个谈笑的女子也在惊慌地站起身后对上了陈京墨打量的视线。
“廉贞君……廉贞君……”
结结巴巴地咬着嘴唇,先前谈论着闲话的两个女子都被陈京墨的出现吓坏了,揽起裙角就要下跪,陈京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太明白她们这是在冲谁下跪,而几乎就在瞬间,有个轻佻懒散的声音就跟着响了起来。
“唉,娇花一般的天璇天玑怎可轻易下跪呢,快起来吧,廉贞君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他方才正和在这花丛中得趣,哪顾得上听你们谈笑呢……”
这调戏一般的话音刚一落下,陈京墨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他胸中莫名地起了一层怒气,可是耳朵尖却因为这下流的话不自觉地红了。
而说出这话的人说完也从嫣红的花丛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随之出现的便是一张对陈京墨而言虽然眼生却又透着股熟悉意味的脸。
三十三重天上最狂傲肆意不过的贪狼星本尊,天生拥有着一双泛白的灰色眼眸,传闻他登星位时恰逢五胡乱华的时代,因此身沾一身暴戾凶狠之气,每每在星河上出现便是人间灾难的开端。
而廉贞作为与其遥遥相望的本根副星,生来就是一颗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天煞孤星,汇聚人间战乱流离失所之怨气,才出了这么一位孤高冷漠的廉贞星。
可这一颗凶星一颗孤星,虽同根同源,却人人皆知他们关系恶劣,更因为这北斗星官之位,引得外人每每猜测日后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一番恶斗。
而他们的真实关系,或许只有贪狼和廉贞本人才清楚,可无论是何种关系,廉贞都绝不可能承认,他们之间是这满口胡言乱语的贪狼口中的那种下作的关系。
“休要胡言乱语,贪狼。”
明明陈京墨没有开口,但是一个冷淡厌恶的声音还是从他的口中响了起来。
沾染了一身花香的黑衣男子闻言诡异的笑了起来,在轻挥手掌让那两个早就坐立不安的女星官先行离开后,他先是缓步凑近些一身白衣,玉冠乌发的陈京墨,接着挑挑眉毛压低声音道,
“贪狼所说可是句句属实,那北斗星官的位置算得了什么,本尊日日夜夜都盼着只有您枕边人的位置呢……”
这话说完,陈京墨的脸色就骤然阴沉了下来,那名叫贪狼星的疯子见状哈哈带笑了起来,可还等陈京墨的手触到这人的身影,面前美轮美奂的一切便如一面镜子一样碎裂成千万块碎片。
他下意识地退后这一步间,眼前的白色蝴蝶挥动蝶翼,而这没由来的梦境,也至此到了终点。
……
深夜的阳台边,郑常山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用手掌摸索着打开了落地窗推拉门。
他方才醒过来离开自己卧室的时候,陈京墨还在另一间卧室熟睡,所以并未察觉到他的动静。
有关于睡前的那番交谈,郑常山到现在嘴角都带着些无奈到挫败的笑意。
毕竟,可不是每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都能像他家陈先生这般挑逗完人还心安理得地跑到另一间房间去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