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那天晚上没喝酒呢?”温煦问道,“还能活多久?”
“一个来星期吧。”
“什么毒?”花鑫问道。
杜忠波摇摇头:“是一种人工合成毒物。看成分分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法医跟我说——所有物质都是有毒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的计量。”
花鑫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这么说来,这是凶手专门为汪厉合成出来的毒?”
杜忠波点点头。
“那凶手一定很了解化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
显然,杜忠波也这么认为。于是,问题来了,涉案人中有谁符合这两个条件呢?
在花鑫和温煦调情说爱之前,俩人曾经讨论过穆渊杀人的可能x_ing,都觉得,汪厉肯定是威胁到白月的生命安全了,所以穆渊才会跟汪厉见面。其实,这也只是对“穆渊和汪厉见面”这一事件的分析,谁都不能百分百的确定,穆渊就是嫌疑人。
可是,导致汪厉中毒的原因浮出水面,在本案的涉案人中谁符合“医学”、“化学”两个条件?
花鑫朝着温煦扬扬眉,问道:“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子肯定不干净。”
温煦一副郁闷的表情,无言反驳啊。
黎月夕眨眨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问道:“谁不干净?”
杜忠波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儿,嘀咕着:“姓穆的吧。”
与花鑫稳稳当当的慵懒不同,温煦这会儿抓耳挠腮的不安稳。花鑫知道,温煦这样八成是想到什么无法确定但是很可能比价重要的线索了,也不催他,继续懒洋洋地等着。
杜忠波越看越觉得温煦好玩儿,就逗了一句:“你踩电门上了?哆嗦什么?”
花鑫起腿踹了杜忠波一脚,又白了一眼。
杜忠波呵呵一笑:“你就惯着吧。”
“我乐意!”
就在花老板和杜警官又要打开斗嘴模式的功夫里,温煦忽然说:“案发当晚,汪厉跟谁喝得酒?”
坐在的三人都是一愣……
第133章
温煦一直好奇这件事, 方才跟花鑫讨论的时候被岔了过去, 这会儿想起来冷不丁地说出口,看到花鑫与杜忠波的反应好像有点惊讶,温煦忍不住乐了。花鑫在一旁不y-in不阳地说:“跟汪厉喝酒的那位肯定没安好心, 明知道汪厉要开车走,还让他喝了那么多的酒。”说道这里, 咂咂舌, “汪厉下车的时候应该还是清醒的,怎么都不怕遇到查酒驾的?”
温煦看了眼杜忠波,犹豫了一下, 才问道:“杜队长,这些事你不应该没想到, 怎么没听你提过?”
杜忠波翘起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斜睨着温煦,一旁的黎月夕开口说道:“他想到了。昨晚回家还念叨,死者喝了那么多酒, 都不怕查酒驾?胆儿够肥啊。”
花鑫的目光落在了杜忠波的脸上, 很明显是在问他——几个意思?
面对花鑫直戳戳的眼神,杜忠波照样当做没看到。他扭过头去, 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煦:“小温, 你有什么看法?”
“我?”温煦习惯x_ing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怎么忽然想起问我的看法了?”
“讨论嘛, 各抒己见。说说。”
温煦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杜队长,汪厉的手机还是没找到, 是吗?
杜忠波点点头。
温煦又问:“那你去电信局查过他的通话记录了吗?”
“查过。一共六名联系人,经过排查都与案件无关。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资料给你。“
温煦摆摆手,说:“我不是想知道谁跟他联系过,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打电话叫代驾。”
在座的三位闻言又是一愣。继而马上反应过来,这小小不然的问题似乎也至关重要了。花鑫正经了许多,对杜忠波重复了一遍:“叫代驾了吗?”
杜忠波沉着脸,摇摇头:“至少在通话记录上是没有的。但是不能排除他用软件叫代驾,我回去就让人排查一遍。小温,你还想到什么了?”
温煦张张嘴欲言又止,杜忠波不耐烦他这个表情的,当即说:“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温煦咂咂舌,站起身来,说道:“你排查过新开发区所有的酒店了吗?”
杜忠波再次点头,说:“一共十三家营业的饭馆、酒吧、都没有人见过汪厉,监控里也没有他。”
说到这里,杜忠波眼神沉了沉,忽然换了个话题:“汪厉跟穆渊在20:10分开,开车驶离化工厂南门。他喝酒的大概时间范围是20:10-22:00之间,也就是……”
没等杜忠波说完,花鑫便笑着挤兑他,“这点破事还用你分析?会数数的都知道,你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吗?”
杜忠波倒也不在乎被花鑫打断了自己的分析,继续说:“按照案发时间来算,汪厉停车,下车的时间应该是21:50左右。从化工厂南门到案发地点,开车需要三十到四十分钟。我们再把这个时间减掉,他喝酒的时间范围就可以缩短20:10-21:10。”言罢,他瞥了眼温煦,似乎不打算把下文说完。
温煦皱着眉头,抿抿嘴唇,思索了一番,才说:“不可能离开化工厂就开始喝酒吧?至少要等个十来分钟才合理。话说,距离化工厂最近的饭店在哪?”
“不远。”杜忠波心不在焉地回答。
温煦摇摇头,道:“所有方位都确定了?”
杜忠波挑挑眉,正要说点什么,一旁的花鑫已经打开手机里的软件开始搜索:“从注册软件上看,最近的饭店距离化工厂有六公里,不过不是在北门。”
花鑫的话音刚刚落地,杜忠波晃着脑袋说:“这个不能算准的。还是得跑一趟看看才行。”
花鑫马上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说:“那就有劳杜队长了。”
其实,要查清距离化工厂最近的饭店很容易,可这份工作非常消耗时间,所以杜忠波决定把机会送给刑警队的新人,孩子嘛总是要锻炼的。为了让孩子们能够在任何时候扛得住风雨,杜忠波立刻拨打了孩子的电话,尽管孩子就差骂爹骂娘,他仍旧如世外高人给凡夫俗子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的狠辣直接!
“明天上午九点前给我确切消息。”杜忠波说完这句挂断电话,将手机抛给黎月夕,黎月夕接到手里收好,顺便还低估了一句,要不要关机呢?
每到这种时候,花鑫觉得很不公平。凭什么杜忠波就有一堆小弟可以驱使,他手里只有两个人!这俩人一个不服管束,另一个自己舍不得,太不公平了,不是吗!?源于这种想法,怎么看杜忠波怎么不顺眼。
“你俩打算睡我这儿怎么的?”花鑫脸色一沉不满地说。
杜忠波朝着温煦昂昂下巴:“兔子之前用的那个碗呢?我要带回去。”
温煦眨眨眼,戳了黎月夕一手指头:“我家兔子怎么了?”
黎月夕面无表情地瞥了杜忠波一眼:“他错用兔子的碗吃饭,兔子就再也不用那个碗了,我换了好几个都不行。没办法才来拿以前的那个碗。”
温煦无奈地带着黎月夕去了厨房,花鑫抄起手边的沙发垫朝着杜忠波扔了过去:“猫碗你也用,以后你家卫生间别用马桶改铺猫砂吧!”
杜忠波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跟你说啊,这事够我自己乐半拉月的。兔子当时那表情你是没看见,委屈的哦,黎同学差点拿铲子抽我。”
黎月夕跟着温煦拿了碗回到客厅,温煦直对花鑫眨眼睛,其实他是想让花鑫叮嘱杜忠波两句,千万照顾好兔子什么的。但是花鑫理解成——这都几点了,快让他们走我们好谈情说爱!
“碗也拿了,赶紧回去。”花鑫起身把杜忠波从沙发上扯了起来,推到门口。黎月夕乖乖地跟着到了门口。花鑫果断地把两个大灯泡扫地出门,回过头来朝着温煦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温煦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没跟他说兔子的事啊。万一他要是再用了兔子的什么东西,兔子一定会抑郁的。它现在已经抑郁了。”
“你怎么不担心我抑郁不抑郁?”
温煦虚指了指花鑫,说道:“赶紧把案子结了,我要接兔子回家!”
这会还谈什么兔子、案子、花鑫几步跑到温煦面前,把人搂住,凑上去蹭蹭鼻尖。这一下,差点把温煦的魂儿蹭出来。
温煦还是没习惯跟老板这么亲密,可是又舍不得远离他一毫米的距离,努力让自己大方些,抚上胸膛,跟想象中一样的结实,温暖。
低沉的嗓音好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夜色幽深,一盏灯、一双人、投落在墙上的影子渐渐变成了一个……
第二天早上,温煦的生物钟准时在六点叫醒了他,抻了个懒腰,趿拉着鞋,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
七点半,温煦推开花鑫卧室的房门,本以为他还在睡懒觉,却看到花鑫穿上了白衬衫,正准备系扣子。
“你什么时候起的?”温煦走到花鑫身边,将挂在一边的毛衫衣挂拿了起来递给花鑫。
花鑫很愉快地靠上去,轻吻了温煦的嘴角:“早上好。”
温煦红着脸,腼腆地回道:“嗯,早上好。”